李察一直維持這個姿勢, 然而讓他所無奈的是布魯斯壓根不爲所動，只是看着他，讓他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這可真是折磨人心。
幸虧有人幫忙將這份尷尬打破。
是貝恩, 重新爬上來的貝恩明顯已經接回那條毒管, 畢竟剛剛爲了快捷, 李察所做的只是拔掉, 他僅僅露出來的臉部泛着潮紅。
雙眼緊緊的盯着布魯斯, 還有李察。
“看來我錯過了什麼好戲？”他的視線在李察的身上游走了一圈，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李察這個人，畢竟他看過那麼有關於布魯斯·韋恩這個人的資料, 自然也看過李察和布魯斯相關的新聞。
李察苦笑：“看來你要下次才能給我回復了。”他站了起身，看向貝恩：“我給你留一條命, 你卻不珍惜。”
“高譚會是我的囊中之物。”貝恩很明顯的表達的自己的想法。
布魯斯上前一步, 李察卻毅然擋在他的身前：“你受傷了, 別當拖油瓶。”
“李察……”布魯斯想說什麼，李察這個時候卻直接衝上去對上貝恩。
貝恩不愧爲首次給予蝙蝠俠致命打擊的人, 有了毒液加強的他，讓每一次和他拳腳相接的李察感受到了實打實的肉搏。
也讓李察覺得棘手。
畢竟他一直都以爲貝恩很容易搞定，然而這一次卻不同，似乎有了剛剛所發生的事作爲警惕，他竟然沒能衝到貝恩的後面。
實在無可奈何的李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布魯斯加入戰局。
這不打緊, 本來疼的只是李察的□□, 這回連心理都要跟着疼了。
雙眼通紅的李察直接將布魯斯推開, 然後直接抱住貝恩, 迅速地, 用着絕對的爆發力，承受着貝恩不斷地敲打着他的背部的痛楚, 從痛悶的胸腔之中發出一聲叫喊，直接抱着貝恩跳下蝙蝠洞。
該死的該死的——
他聽到布魯斯失控的喊他的名字。
然而都沒有關係了，雙眼邊的青筋一瞬間暴起的李察就這樣直直的對上貝恩的眼，貝恩的精神固然強大，然而在摔倒在地那一瞬間，李察終於讓貝恩失神。
全身是血，雙眼通紅的李察終於抓住那條管子，直接一拔。
他的手就這樣抓住貝恩的脖子，就要下死手。
但下一秒，李察的動作卻又停了下來。
他知道布魯斯不想殺人，他知道布魯斯的信條。
痛苦之中的貝恩哈哈大笑的看他：“你下不了手？”然而他的話語卻突然中止，雙眼再次恢復死寂。
“你什麼都會忘記，你不知道你從何而來，你只知道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貝恩顯然被強制性的催眠了。
李察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接近極限了，不止腦袋似乎要爆炸一般，身體似乎移動一下關節都要整個人散掉一樣，在看到貝恩暈過去之後，李察也倒在了一邊，緩緩地閉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看到從天而降的黑色身影。
“Bru……”
意識陷入黑暗。
李察覺得自己夢見很多，上一輩的事情？又或者是這一輩子的事情，記憶似乎永遠都斷在了他單膝下跪在布魯斯的面前，懇求布魯斯接受他的時刻。
會不會丟人李察並不知道，只知道他只想再一次見到布魯斯。
而現實，阿福看着坐在椅子上，疲憊的布魯斯，又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李察：“少爺……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你已經一晚沒睡了。”
“不。”布魯斯終於開了口，他的嗓音乾澀。
阿福嘆了一口氣，其實昨晚的事情他已經通過監控錄像瞭解的一清二楚，蝙蝠洞被兩個人入侵了，一個侵入者貝恩已經被送入阿卡姆瘋人院了，而至於另外一個闖入者……
阿福自然知道這個從一開始就非常關心他們家少爺，並且對他們家少爺有好感的男人就是前些時段一直在幫少爺打擊罪犯的食蝠者。
而看他們家少爺的樣子——
阿福再次嘆了一口氣，怎麼說都有些惆悵：“那麼少爺，我去爲你準備早點了。”
布魯斯沒說話。
“還有道爾頓少爺的。”說完，阿福便離開。
有些事情，他要是想去管，也會顯得力不從心。
布魯斯依舊保持着原本的姿勢看着躺在牀上臉色依舊蒼白的李察，天曉得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似乎從遇見李察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布魯斯不知道，只能一手抓起自己頭髮，懊惱着。
“我想真的是瘋了……”
那雙鋼藍色的眼透露着濃濃的自嘲，但下一秒，便轉爲釋然，布魯斯看着依舊陷入昏迷的李察，低聲說：“起來，我就答應你。”
“李察。”
“又或者是食蝠者？Ran？”
李察是聽到這句話，這句話就像是動能一般充斥住他的身體，然而他的身體還很虛弱，無法回饋任何動作給布魯斯。
布魯斯顯然很沮喪。
而意識清楚的李察更是着急。
布魯斯……布魯斯……
他希望布魯斯能聽到他的呼喚，然而布魯斯沒有，只是依舊看着他，那雙該死的讓他沉迷的藍寶石依舊帶着擔憂看着他。
他很享受這種目光，然而他更想的是給予布魯斯一個擁抱。
證明他還存在，布魯斯也還存在，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還都是活着的，有血有肉，而不是行屍走肉的存在。
阿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先下來吃點東西吧，我想道爾頓少爺也不希望你因爲他而病倒吧？”
阿福的話無疑是對布魯斯有巨大的影響力的，也不知道是阿福本身的地位，還是阿福瞭解布魯斯的程度，總之，除了自身必要的包紮時間，一整晚都坐在李察面前的布魯斯終於動了。
或許執念太大，又或許是察覺到布魯斯就要離開，李察睜開了眼。
“Bru——”
布魯斯轉身看向他。
李察咧着乾澀的嘴角，出口的聲音沙啞道讓人聽不清楚，然而布魯斯還是聽清楚了，李察問他：“你說的還算數嗎？”
你說的還算數嗎？
你說我醒來之後，你就答應我，還算數嗎？
布魯斯一直緊繃着的面容終於放鬆：“我說過什麼嗎？”他勾起了笑容：“哦，貌似有，我允許你吃阿福做的早餐。”
李察咧着嘴笑。
“早上好，布魯斯。”
布魯斯一怔，回以笑容：“早，道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