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廬山真面3

143.廬山真面(3)

一道黑影遮去了視線,當被攬抱而起時我才怔愣地去看,卻發現那影像好像是張繼。想張口,可僅連這個動作都無力做到,聽到有人過來詢問:“頭,讓我來吧。”但張繼卻命令:“韓驍和矮冬還在下面,你去幫忙,必須把水都抽空。”刑警應聲後就走開了。

被抱着走了兩步,才聽到張繼乾啞着聲解釋:“阿倫傷得較重,先被送去急救了;嫌疑人需要扣押,餘下的人得儘快抽乾底下的水。所以......抱歉。”

我默默聽着,閉上了眼。

生與死就只隔一線,前一刻當以爲生命到了終結,後一刻卻脫出生天,很不真實,卻又是事實。這時,我自然不再以爲是幻覺。

張繼的雙臂很沉穩,可是感覺不同的,沒有那雙帶了霸道卻有力的臂彎讓我心安,只是,希望懷抱我的人不知生死被帶走了。他們會有辦法救活他的吧。

到後面我就意識迷離了,寒意加上疲憊。遁入沉黑後,渾噩不知身外事,等到能隱約聽見外界聲音時已不知過去多久。隔了好一會,才聽出是徐江倫在詢問:“爲什麼她還不醒?”

“不好說,她身上並無任何創傷。”這是陌生的語聲,轉而又聽徐江倫道:“可她已經昏迷了三天,沒傷怎會一直不醒?”

已經三天了?那......高城呢,他怎麼樣了?徒然睜眼,可一片漆黑!我心頭一顫,立即聽到耳旁動靜:“醒過來了。”徐江倫的聲音在湊近:“夏竹,你終於醒了。”

我開口:“看不見。”聲音嘶啞難聽。

“別怕,你眼睛上蓋了紗布。醫生查出你的眼睛有創傷發炎,清洗過後消了毒。”

原來如此,我暗鬆了口氣。

徐江倫沒有誑我,在醫生幫我把覆在眼睛上的紗布解開後,就有微光射入眼內,只聽醫生柔和提醒:“別急着全睜開,慢慢來。”當終於看清外界後,目光流轉一圈定在徐江倫臉上,在場的也就他是熟悉的。

我問:“他呢?”徐江倫怔了怔,“誰?”我定視着他的眼,“高城。”

徐江倫錯愕了下,表情中帶了微慌,卻答:“我不知道,他被那兩人帶走了。”他在撒謊!我掙扎着要從病牀上起身。徐江倫急問:“夏竹你要幹嘛?剛醒過來身體還虛......”一把扣住他手臂,咬着牙問:“他是不是在這裡?帶我去!”

最終拗不過我,徐江倫找來了一張輪椅給我代步,推着我出了病房。看他蹣跚走路的樣子,以及身上還沒換去的病號服,當還是傷沒復原。

門外有刑警守着,看到我們出來都瞥過來目光,我微一蹙眉就留意到他們守的是另一間病房。剛好那扇門被拉開,張繼從內走出,他掃視而向這處立即走來,“去樓上?”

我心中一動,沒有作聲。只聽身後徐江倫支吾着答:“夏竹一定要去,所以我就......”張繼截斷他:“我送她上去,你回去歇着。”最後徐江倫被他同事扶走了,換成張繼推着我到電梯前,兩人都相對無言。

一場生死劫難之後,我說不出當得知自己昏睡三天後才醒來的感覺,心中只有一念:見到高城。至少在剛纔從徐江倫的表情裡判斷出高城也在這醫院時,我是感到慶幸的,人在就代表並不是最糟的那種,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曲心畫和落景寒把他也送進醫院。

可當真的抵達那間病房門外時,我的大腦完全當機。想過各種可能,也沒想到再見是在重症病房外,而玻璃牆內的人躺在那,全身插滿管子。

曲心畫與落景寒都安靜地站在那,靜默凝看,猶如雕塑一般。

痛!不知從哪滋生,蔓延至全身,我緊緊環抱自己雙臂,可抱的再緊也沒用。聽到曲心畫用再平靜不過的聲音在說:“背部中槍,子彈嵌入肩胛骨內;腹下被插兩刀;化學液彈爆於胸前,皮肉模糊。我從沒見過城哥受這麼重的傷,他對子彈有着超強靈敏度與避閃能力,近身搏鬥根本不可能有人是他對手,可是,夏竹,你能告訴我,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嗎?”

落景寒冷聲:“曲,別說了。”

“爲什麼不說?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城哥這般不惜一切?”

我沉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光堅定,“我會再來。”說完就回首對張繼道:“我們走吧。”他沉目定了我兩秒,默聲推我而走。等進入電梯後,在張繼伸手欲按鍵之前我喊住:“等一下,我們在這單獨聊聊。”

張繼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頓,低轉而下的目光微有訝異,但仍是慣常的冷斂,甚至都不曾主動詢問,就那麼涼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無意多繞彎,直截了當而問:“你是那隻暗手嗎?”

張繼沉了沉目,冷聲答:“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想了下,換了個問題:“韓驍是你殺的嗎?”張繼不說話了,看我的眼神多了探究與寒涼,我平靜地看着他,分析他臉上每一寸的表情代表的涵義。即使,張繼並不是個能輕易被看透的人,我也在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捕捉到了想要的訊息。

搖搖頭,指了指電梯鍵:“去下面吧。”但張繼並沒動,盯了我幾秒後道:“把話說清楚。”我凝了他一瞬,平白而言出事實:“秋月白死亡時間在我們進入管道之後的一小時內。”

張繼眉宇蹙了蹙,立即反應過來:“所以你跟高城懷疑殺她的人是我?”

“不止是你,”我淡聲否定,“是除去我和他之外的其餘人,包括你。”

氣氛頓變沉凝,張繼本就淡涼的目光更顯寒徹,“所以,他一直在試探?”我微仰視角:“爲什麼不試探?幾個人中,你是最大的嫌疑人。誠如你的兄弟韓驍死了,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殺他的兇手是誰?或者,換個角度想,你當時也有在懷疑我跟他吧?”

張繼沉默,我淺笑了下,斂轉目光淡聲道:“假設一個命題,如果秋月白被你所殺,那麼韓驍是與你在一起的,可能你在殺人時支開了他,但以他痕檢員的專業素養定能在短時間內發現端倪;也或者他就是親眼看到你殺秋月白的,你們協同作案。所以,你就有了殺他的動機——殺人滅口。”

默了幾秒,張繼冷聲道:“你已經有了答案。”是肯定句。

我微牽了下嘴角,笑意不及眼底:“如果沒答案,你認爲我會跟你說這些嗎?”心頭就晦澀沉暗,垂了眸輕語:“我們都犯了個錯,連他都是。以爲那個空間就只有我們幾人在,將目標定在身邊,殊不知那隻黑手一直詭異地斂藏在暗,她肆意擺弄操控着每個人的人心,她就是那雙眼。”

“什麼眼?”

我搖搖頭,說出來了張繼也不會明白的,畫影中那雙充滿惡意,猶如地獄使者的眼。

我向張繼要求與她單獨談談,於是他將我推進門後就只留下一句“我在門外”轉身而出,並把門順帶關上。病牀上的人闔閉着眼平躺,手安貼地放在腹部,似睡容寧靜。我想了想,從輪椅裡站起了身,過了這麼一會,雖然腿腳還綿軟,但走兩步應該沒問題。

當我走到牀邊時,原本閉着的眼突然睜開了,烏黑的眸子看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我不語,她也不語,對視片刻她才移轉目光,指了旁邊的椅子說:“坐吧。”

我挑了挑眉,張繼說她從未開過口。在被張繼推着進入那扇門前,已從他口中得知了關於她這三天的訊息。在被水淹沒的底層空間,最後水的衝擊或是爆破的力,使得她肋骨斷了兩根,並頭部遭到撞擊,被拖出來之後沒過去多久人就也昏迷過去了。

當可謂是......玉石俱焚。

但她要比我早醒,只過去一天就甦醒了,此後無論張繼怎麼審問,她都是一個態度:你可以抓我,但我不會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我依言坐下後,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最終我見她似真的不打算開口,還是率先打破沉靜:“你不對我說些什麼嗎?”

她斂轉過眸看來,嘴角微彎露出淺笑:“想要我說什麼?”

“說說......你爲什麼會在秦南師大的那座地下城?”

“這還需要回答嗎?你們來到了我的領地,我這東道主總得出來迎接下貴賓呀。”

我沉了沉目,灼灼盯她良久,從齒縫中吐出三字:“爲什麼?”

她似笑非笑地反問:“你覺得我是爲什麼?”

看着她這樣的表情,突然就感到無比疲倦,沒了鬥心機的念,嘴裡是苦澀的滋味,腦中反覆兩字:何苦?沉念間,我輕聲說:“是因爲易楓吧。”

她的眼神倏然而厲,再無之前的風輕雲淡,“你終於想起自己是楊曉風了?”

我說:“你那般暗示、提醒,不就是爲了這個目的嗎?”

“不,夏竹,你別跟我玩心機。光是恢復記憶你也不可能知道我與他的關係,是不是你在地下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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