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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瀰漫在煙霧中,千年古剎響起鐘聲。
正殿中央,幾十個少林弟子正在念經誦佛,敲打木魚,爲火化的佛祖舍利而頌揚功德,心眉的舍利就供奉於正殿中。
寺外,納蘭真、陸新月、雷貝卡、十一郎、逍遙侯、星楚一行人正在院牆外等候。
許久,白雲飛和玄月方丈一同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檀越三番五次爲敝寺舍命奔走,感戴之情,貧僧實是無以爲謝。”玄月合十道。
白雲飛道:“方丈言重了,白某敬重大師一代高僧,只可惜不幸罹難於大沙漠,令我抱憾終生。”
玄月道:“師弟他捨身成仁,本就是我佛家弟子行善之事,檀越無須自責。”
逍遙侯走上來,道:“白小友,你可準備好了嗎?若是準備妥當,我們即刻開啓神鏡。”
白雲飛點點頭。
玄月道:“檀越請留步。”
“大師可有事相告?”
玄月道:“檀越,恕貧僧多言,你若要驅動上古神器穿越時空,恐怕會打亂因果循環,依貧僧之見,最好還是莫要使用的好。”
白雲飛笑道:“難道方丈不希望大師復活麼?”
“我倒不是那個意思。”玄月道,“檀越,你攜家眷往返於不同世界,只怕你此番回去,未必就是當日的廷佔國格寧村落,而且你與衆位女檀約很可能會因神器的力量而分散到不同地方,望檀越三思呀。”
白雲飛沉吟着,轉頭道:“果真如此?”
逍遙侯道:“大有可能,這神器之奧妙,世上只怕無人能完全參悟。”
白雲飛的目光又落向納蘭真一行女子身上。
納蘭真道:“白大哥你放心吧,我們都會跟着你的。”
白雲飛笑道:“那好,既是如此,那麼請侯爺施展神鏡罷。”
逍遙候道:“既然衆位佳人願和白小友患難與共,那麼老夫也就不便再多說什麼了,請大家到中央八卦陣中宮商方位站定。”
一陣白光之後,白雲飛與三女消失在了寺外。
十一郎喃喃道:“願白兄安康長久,福祿永在。”
星楚道:“他們一定會的,至少我們這個世界,有千千萬萬的人保佑他們。”
十一郎和逍遙侯都點了點頭。
* * *
時光在倒流,神鏡的威力讓白雲飛感覺做了一場大夢。
一覺醒來的時候,白雲飛發現自己竟躺在一間古樸而優雅的房間裡。
納蘭真掀開門口的簾子,探了個頭進來:“咦,白大哥,你今天醒得這麼早啊。”
白雲飛道:“真兒,你沒事大好了,我還在擔心崑崙鏡把你傳到其他時空去了。”
納蘭真不解的搔頭:“白大哥,什麼是崑崙鏡呀?”
“啊?”白雲飛吃了一驚,“這……”
納蘭真皺眉道:“白大哥,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呢?什麼鏡不鏡的?你準備起來了嗎?是不是準備沐浴薰香更衣了?”
白雲飛驚訝道:“真兒,難道……難道你記不起過去的事了?”
納蘭真更加迷茫:“什麼過去的事呀?”
白雲飛道:“月河村難道你忘記了,還有苗大哥他們呢?”
納蘭真更不解了:“白大哥,你在說什麼呀,我去叫新月姐姐她們進來。”
“噢,那你快去吧。”白雲飛大喜,暗忖:“都還好,都還好,大家沒分散。”
納蘭真、陸新月、雷貝卡很快掀開簾子進來,與之前不同的是三人裝束各不相同,納蘭真倒是以前那般在月河村的打扮、而陸新月卻沒再穿她那件披風、雷貝卡已不再是公主服,三人都打扮端莊,如淑女一樣站在白雲飛面前,恰如三個仙子一般望着他。
三人同時盈盈一拜,齊聲道:“夫君,你起來了,妾在此請安了。”
白雲飛吃驚得無疑復加:“夫君,誰是你們夫君呀?”
三人面面相覷:“白大哥今天是怎麼了,有點怪怪的。”
三人立即一齊答道:“白大哥,我們已經成親一年了呀,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啊!”白雲飛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成親一年了,這……”
三人趕緊走過來把他扶起。
白雲飛瞪大了眼睛:“我娶了你們三人?”
三人更奇怪了,懵懂的眼神更加不解:“白大哥今天是怎麼了?”
白雲飛吐了口氣:“難道時空穿越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歷史已被改變?而且你們都記不起原來的事了?”
納蘭真道:“看來白大哥今天有些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咱們一起蘭花亭談琴作詩,白大哥受了風寒?”
陸新月道:“夫君,你今日怎麼了,怎麼清早一起來說話怪怪的呢?”
雷貝卡紅着臉道:“可能是我們昨晚三人一同伺候白大哥到深夜,白大哥有些累了,所以今天才會如此。”
這句話說完,三女的臉立即一片嬌紅。
白雲飛頓時傻了,看來這不是夢境呀,這確實是來到了不同的時空,唯一沒變的就是三個愛慕他的女人全成了他的妻子,而且他已經享盡了人間豔福。
陸新月道:“白大哥,今日是你和陸震風決戰之日,這白陸之戰轟動全江湖,事關重大,你雖然退隱了有些日子了,但此戰兇險,你還是儘早沐浴更衣吧。”
白雲飛失聲道:“難道,難道這裡是天劍山,今天是我和陸震風決戰之時日?想不到我竟然回到了七年前。”
“對呀,這裡是天劍山後山仙林,我們夫妻已在此隱居一年了。”陸新月道,“天下第一刀陸震風三個月前已約你今日在山頂作刀劍之爭,你若勝他,今後必是當今劍客第一人。”
“我們對白大哥有信心,因爲你從來沒有輸過。”納蘭真和雷貝卡甜甜的笑道。
白雲飛惶恐的點點頭,他現在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崑崙鏡把他和三女帶回了七年前,而且歷史全都改變,那麼今日之戰是否也一併改變了?
很快,三女就爲紅着臉的白雲飛沐浴更衣,親自爲他穿好衣衫,束好腰帶,批上他貫常行走江湖所穿之藍色披風。
陸新月捧着托盤走上來:“白大哥,這是你成名利器暗夜流光劍。”
白雲飛點點頭,拿起劍轉身道:“愛妻,你們就在此等候,這一戰結束之後,我定當順利歸來。”
三女盈盈一拜:“如此那麼妾就在此祝願夫君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白雲飛點了點頭,緩緩走了出去。
天劍山依如往常一樣。
漫山如火的楓葉,夕陽豔紅的殘秋。
山頂早就站滿了前來觀戰的人,夕陽落山前,名震天下的“白陸之戰”將在這裡進行。
就和原來幾乎沒有改變,唯一不同的是陸震風這次等白雲飛,而不是白雲飛等陸震風。
許久,陸震風輕輕嘆了口氣:“終於來了!”
漫天的紅霞中出現人影,白雲飛踏雲而來。
“來了,來了!”人羣開始歡呼。
白雲飛笑道:“有勞你久等!”
陸震風長笑:“白大俠,陸某欽佩你一代劍神,而我乃名刀之後,故而這一戰勢在必行。”
陸震風聲如洪鐘,羣山都回蕩着他的聲音。
但白雲飛卻沒有看他,他的目光卻落在那個一身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身上——花如玉。
白雲飛忽然笑了。
這場決戰他很清楚對方要搞什麼鬼,這雖是當初卻不同當初,他已有準備,而且現在的他,武功遠不是陸震風敢想象的。
花如玉癡癡的看着白雲飛,目光出神。
陸震風暗自得意:等會就靠玉兒的出手了,白雲飛你今天縱然有天大之能也難逃一死。
想到這裡,陸震風笑了:“白大俠,今日一戰,我可先讓你三招。”
“譁”的一聲,人羣炸了開鍋,誰也沒想到陸震風如此好氣魄,好膽色,面對劍神,他竟然敢說讓對方三招。
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白雲飛笑了:“好呀,你就讓我三招吧。”
陸震風舉手揚刀:“此刀乃三界天地之靈氣所鑄,吸取日月之精華,刀鋒過處,可割碎一切正常視覺,故名逐日追風刀。”
白雲飛沒有動,笑道:“好,好,好,你很有信心。”
陸震風道:“你的劍呢?”
白雲飛笑道:“我勸你最好不要看。”
“爲什麼?”
白雲飛笑道:“因爲你看到我的劍的時候,你就是個死人了。”
陸震風臉色變了變,猛一拱手:“請!”
白雲飛笑道:“你真要讓我三招?”
“是!”陸震風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
他之所以沒有猶豫就是因爲他和花如玉已經商量好,當白雲飛一出手的時候,花如玉就會施展她的氣功絕學——朱雀振翅。
這一着將從白雲飛背後發出,白雲飛全力一擊的話背後必是空門,陸震風就可反擊得手,所以他要讓對方三招,讓對手先出手,這計謀就成功了。
白雲飛笑得更厲害了:“我再問最後一次,陸城主是否真要讓我三招?”
“是!”陸震風已經架起了刀,隨時準備迎接白雲飛的第一擊,花如玉這時候也開始運氣。
“好。”白雲飛“好”字一出口,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花。
他的手一揮,劍光已飛起。
楓葉落,劍光起。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沒有人看清白雲飛是怎麼出手的,也沒有人看清楚他的暗夜流光劍在哪裡。
唯一能看見的,就彷彿空中有根發亮的細線閃了閃,也許那就是劍神之光。
然後,花如玉的朱雀振翅已經發了出去,而且也擊中了白雲飛的後背,但是白雲飛絲毫無恙,陸震風連動都沒有動。
他不是不動,而是根本動不了,他沒見過這種劍法,也沒有這種反應。
白雲飛還是在原地站着,也像是並未動過的樣子。
忽然間,他笑了笑道:“這世上沒有誰能讓我三招。”
陸震風還是沒有反應。
白雲飛臉色變了變,沉聲道:“別說三招,連半招都不能,你就安心的去吧。”說完,他走上前,緩緩摘下陸震風的刀,“嗤”的一聲,一道血箭從陸震風喉嚨裡急噴而出。
“撲通”一聲,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花如玉已完全傻了。
誰也沒想到這場決戰如此簡單,如此快捷。
許久,愣了很長時間的人羣才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劍神白雲飛,天下舍有誰?”
白雲飛笑了笑,向前來觀戰的人羣拱手道:“承認承認,多謝多謝。”說完,他縱身一躍,飛於半空中,伴隨着羣雄的歡呼,緩緩的消失在天際白雲深處。
湖海洗我胸襟,河山飄我影蹤
雲彩飛去卻不去,贏得一身清風
來得安去也寫意,人生休說苦痛
聚散匆匆莫牽掛,未記風波中英雄勇
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獨行不必相送
獨行,不必相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