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咚”的一聲,宛如凡間鐵匠以巨力掄起大錘敲在了發紅的鐵塊上面一般,聲音響起時,便有鐵渣落下。
而這老頭,只是屈指一彈,便生出異曲同工之處。
可見其修爲,絕對不似看起來這般簡單,高深莫測全被他深深的隱藏了起來。
厲青不由側目,暗道一聲:“又是一個老狐狸!”
需知在他的查探中,這老頭的氣勢只是區區金仙。而這口‘幽冥戾血棺’可是通天聖人煉製,一經出現便將他旱神的炙熱壓在了體內,龜縮着不敢露頭。
可就這麼一口威力莫測的血棺,卻被這老頭隔着一丈外,便屈指彈出了響聲。
更將他之前熔鍊進去的紫棺液體,直接逼了出來。
幾乎如同把這血棺精煉了一般!
這等手段,豈是區區金仙可以使出的嗎?
在他心中想到這裡時,卻見這位名爲‘雲中火’的老頭,只是揮袖便將從血棺上跌落下來的,已經凝固成薄片的紫棺碎片,扇的湮滅。
見到這一幕後,厲青心中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倘若精煉紫棺,可以用這老頭是棺靈,所以有這種手段來解釋的話,那麼此刻這一幕,卻直接暴露了這老頭的撼世修爲!
他是旱神,諸多手段加起來,實力卻在金仙之上,可他卻奈何不了紫棺分毫,全靠清虛大帝傳授的上清神火,方能把紫棺熔鍊。
竹公是九天玄仙,也奈何不了這紫棺,只能在紫棺上加上封印。
而那一頭頭的吼,更都是大羅金仙之境。
結果,它們依舊無法撼動這一口口紫棺,最終被僵神幾句法訣便奪取了萬世修爲!
可見紫棺,絕不是那麼簡單!
結果,這自稱‘雲中火’的老頭,卻輕描淡寫的便毀去了那些紫棺的碎片,而看他臉色卻毫無變化,這豈不是代表着,他在不經意間使出的手段,都要遠超大羅金仙?
厲青一念至此,便皺起眉頭,苦思冥想起來。
這老頭自稱棺靈,又稱通天聖人爲主人,那麼,他有極大的可能是封神年間的存在,又甚至是洪荒年間。
畢竟,通天教主只有在洪荒年間和封神時代出現過。
而‘雲中火’這個稱呼,讓厲青不得不想起闡教門下,身爲元始天尊門人的‘雲中子’。畢竟這兩位的名字實在有些相像。
除此之外,那‘雲中子’亦是極爲擅長煉器,堪稱封神時期的一代煉器大家,若是面前這自稱‘雲中火’的老頭,便是那位‘雲中子’的話,眼下他使出的這些手段,便也可以說的通。
但厲青的心中,卻還是不敢確定他的身份。
畢竟雲中子是元始門下,他絕對不可能拜通天教主爲主,更別提還成了這一口血棺的棺靈。
更別提通天教主因爲四聖破陣的緣故,早已與元始和太上不和,又怎會見元始門下弟子。
正當他想到這裡時,便只見那老頭突然口噴紅色火焰。火焰將血棺籠罩的同時,他亦是揮袖一扇,便將之前那部分被厲青熔鍊成液體的紫棺,扇在了火焰之中。
他此時與厲青之前所使出的手段雖很相像,都是以火焰將兩者融合,但是他的手段卻比厲青高深了不知多少。
只見那些紫棺融化而成的液體,在火焰之中瞬間被精煉成了一滴,而後以無比緩慢的速度落在了已經被燒至通紅的血棺之上。
剎那間,只聽‘嗡’的一聲,那滴液體便將整具黑棺都染成了紫色,同時血棺之上紫光大作,那紅色火焰也在這時沖天而起,將方圓百里都印照的紅光閃耀。
那自稱‘雲中火’的老者,在這個時候,臉色竟也鄭重起來,一邊飛快的向着‘幽冥戾血棺’上打出一道道厲青看不見的法訣,一邊在心中暗道:“這紫色液體究竟是何物?比之血棺的材料,也分毫不差!”
想到這裡時,他又暗自讚道:“想來這小娃娃也是個機緣深厚之輩,紫色液體這等寶物,哪怕放在當年,也可稱的上寶物,西方那兩位若是得知,定也會恬着臉道‘此物與我西方教有緣’,拉下臉皮來討要!就連老頭我,當年不也差點被他們把寶物討要走嗎?”
他一邊想着,一邊緩緩搖頭,擡手將火焰緩緩收走。
火焰雖已散去,但這‘幽冥戾血棺’上被火焰燒灼的痕跡依舊存在。
過了好一會,這些痕跡才緩緩散去。
於是只見那原本黝黑的‘幽冥戾血棺’,在這時雖依舊黝黑,但其通體卻有隱隱閃耀幾分紫色。
雲中火下意識的屈指一彈,結果這一次,‘幽冥戾血棺’之上卻再無聲音響起。
當下便見他神色微變,暗道一聲:“好一個寶物,好一口棺材,若注入些功德,晉升功德至寶也不無可能!”
正當他想到這裡時,‘幽冥戾血棺’下突然蔓延出無邊血海的虛影,棺口處亦在這時噴涌出戾氣無邊!
血海雖是虛影,卻蓋過了這萬妖界的無邊血色。戾氣亦是虛景,但也衝散了滿天的血色雲霧。
幽冥戾血棺所懸浮的那一處虛空,更是漣漪不斷。
厲青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幾步,踏着血海虛影來到了棺前,而後探手向前,摸在了這具幽冥戾血棺的棺身之上。
入手的冰涼,將他體內的炙熱再次壓下,同時,這具棺材亦是微微顫抖了下。
當下一股信息便涌入了厲青腦海。
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查閱起這一段信息。
而在同時,距離此地幾萬裡之外,僵神腳踩着王亥的乾屍般身軀,側首向着厲青所在之地的方向看去。
在他腳下,王亥的屍首,散落在各處。
王亥便是上古五大神屍之一的王子夜之屍,模樣在五大神屍之中屬於最慘的。
上古五大神屍之中,刑天與夏耕無首,諸比斷首斷臂,猰貐淪爲獸形,而王子夜,卻完全身形皆散。
平日裡出現,也是腦袋飄在一邊,雙臂飄在腦袋旁邊,雙腿也在一側。
他總想努力的拼個人形出來,但卻屢屢失敗。
正如此刻一般,頭顱滾落在一側,乾枯宛如骷顱。一臂在百米外,一臂在僵神腳下,雙腿亦不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