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此話一落下,整個洞府,忽然落針可聞。
顯然,三人聽了楊開的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還以爲聽錯了。
在三人看來,楊開底牌盡出,法力枯竭,只需一指便可點殺。性命堪憂,不知求饒也就罷了,竟然言辭犀利地指責他們,這完全超出了三人的想象。
關陽沒有立即開口說話,顯然是在評估,楊開到底是在強作鎮定使詐還是背後真有底牌。
東方野當場也一愣,沉默不語。他向來行事乖張,目空一切,肆無忌憚,然而今日,卻在楊開手上吃了大虧。直到此刻,他依然心有餘悸。那件散發着赤紅色光芒的法寶,實在太過詭異,竟然使他手掌徹底化爲烏有,這實在不敢想象。
畢竟,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煉氣期第七層修士,一般的下品法器,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大的威力?雖然他沒看清撞到他手掌上的是何等級的法寶,但光是那種超強的力量,就說明此法寶絕非只是下品法器那麼簡單。
很有可能,是中品法器!
若是如此,就值得深究了。
要知道,過去幾年中,門派上下,除了清師姐,無人看得起楊開,都將他當成一個笑話。那麼中品靈器的來源,只有一個,那就是清師姐所賜。
天!
東方野嘴巴長得老大,被自己得出的結論吃了一驚。
中品法器,動輒數萬下品靈石,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擁有的。就算是身爲核心弟子的清師姐,那也不是大白菜,豈能隨便送與一個連煉氣期都不是的雜役弟子?
若真是清師姐所送,說明楊開極爲被對方所看重。要是知曉他將最爲看重的人給殺掉了,那他的性命可就堪憂了。他只是一個在門派毫無背景的內門弟子,可不像關陽那般,在門派有着深厚的背景,縱使是清師姐,也不能輕易打殺。身爲核心弟子的清師姐,就算將他一巴掌拍死,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想到此處,東方野身上驚出一身冷汗!幸虧他的偷襲沒有成功,否則,他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不知不覺,對楊開的態度,漸漸發生了轉變,報仇意識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畏懼。
王圖看到二人沉默不語,尤其是在楊開手中吃過大虧的東方野一言不發,對楊開的憤怒之火漸漸熄滅,心底焦躁不已。他曾經屢次欺壓楊開,奪走對方身上的飛劍,將其弄到水蛇谷,妄圖讓水蛇結果楊開的性命。如此種種,恐怕任何一個人都會找他復仇。
楊開更是不會有例外。
王圖實在太瞭解楊開了!
在他的印象中,楊開此人是那種認準了一件事,便極度堅持。不達目標,誓不回頭。縱使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放棄。這點從其整整堅持修煉三年,無論遇上多少嘲諷與打擊,都從不言棄便可看得出來。
同樣,自己多次欺壓對方,以對方的個性,毫無疑問,一旦實力足夠,必然會來複仇。
這種人,太可怕了!
若是不盡早除去,遲早會會成爲心腹大患。
“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若是關陽師兄殺死楊開,便與自己和爺爺毫無關係。天賜良機,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楊開!”王圖目光閃過狠色,心中暗暗想道。
不多時,目光一閃,王圖又尖酸地開口了,言語中竭盡挑撥之意:“楊開,你真是不知好歹!關陽師兄寬宏大量,饒你一命。你不知拿出庚金作爲報答也就罷了,竟敢言辭激烈地指責二位師兄,真真是狼心狗肺,無情無義之徒。難道你當真以爲,關陽師兄不敢殺你嗎?”
“住口!無膽鼠輩,就知道在背後煽風點火,想殺我的話,你儘管動手便是!何必狐假虎威,挖空心思慫恿別人?”對方心思歹毒,竟然說出庚金這個秘密。楊開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掃了一眼關陽,道:“關陽師兄又不是傻子,自有決斷。你跳得這麼高,就不怕掉下來摔死嗎?”
“你……”聽到楊開的話,王圖臉色一黑,氣得牙癢癢。差點急火攻心,一頭栽倒在地。萬萬沒想到,到了如此境地,楊開還是那麼地咄咄逼人。
回擊完極盡挑撥的王圖,楊開再度將目光轉向關陽,在這個過程中,他隱隱看到站立在一旁的東方野,臉上的憤怒減弱了許多,這倒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意外歸意外,自己真正的危險,來自於關陽,因此,得重點懾服此人,讓其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對自己出手。
“關陽師兄,那塊庚金我已經送與別人。因此,你也不必惦記此物了。”楊開渾身法力漸漸恢復,走向洞府一座位上,忽然坐了下來,神情嚴肅,緩緩地道:“若是兩位師兄現在離開此洞府,我便當做今日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日後自然相安無事。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將此事捅到長老那裡。是走是留,兩位師兄看着辦吧!”
“哼,好大的口氣!”這時,沉默許久的關陽終於再度開口了。
顯然,他不是那麼不堪的人物。僅憑楊開的一面之詞,他又豈會害怕?在他看來,清師姐一日不回到門派,楊開便始終只是一個弱者,反手可滅。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不光是對清師姐有些忌憚,最大的原因便是他通過那一縷赤紅色光芒,發現楊開身上必有厲害法寶,想要讓楊開乖乖交出來。
沒想到,楊開身上不僅有厲害法寶,而且還有庚金這等能夠大幅度增強中品法器的珍稀煉器材料,這可是個意外之喜。
“識相的話,就將庚金以及那件散發赤紅色光芒的法寶交出來。否則,可別怪師兄翻臉無情,讓你嚐嚐渾身骨頭被穿腸斷骨針不停洞穿着的滋味!”關陽冷冷開口,似乎是鐵了心的要得到楊開身上的東西,深深看了一眼楊開,“清師姐即使再厲害,不可能立馬返回門派。你若是想憑藉她的名聲,就想嚇唬到師兄我,就大錯特錯了!”
“要知道,我的後臺,可不比清寒煙弱。況且,她出門歷練已經超過兩年,華州強者衆多,沒了赤火派的庇護,歷練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有死亡的危險。你那師姐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因此,你不要指望清寒煙會幫到你。只要你乖乖交出庚金與法寶,師兄便饒你一命,並且允許你以後跟着師兄混,有師兄罩你,絕對無人敢再嘲諷和欺壓於你。你意下如何?”
講完,關陽心中些許涌出喜色,對自己的方法很滿意。蘿蔔加大棒,他相信對於受慣了嘲諷與欺壓的楊開來說,一定會起作用。畢竟,想傍上他做靠山的內門弟子,不計其數。自己答應他一個煉氣期第四層的弱者成爲親密小弟,可是頭一回。由此,他料想楊開肯定會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