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如此大的動作,且又知道燕帝手握華嬪這樣的重要級大殺器的安康,是不贊成將娉婷公主留在此處養傷的——萬一娉婷公主傷好後逃走或者被人救走,他們手上可就少了一張對上燕帝的籌碼了。
因此,安康一大早就去見了娉婷公主,很遺憾的告知她,雖然她有傷在身,但京裡形勢不容樂觀,他們必須儘早趕回上京城去。
娉婷公主忍着傷痛表示十分了解,並且非常配合,道自己並不怕受顛簸之苦,只要攝政王不嫌棄她是個累贅,帶着她就是相信她與青杏的事無關,她便是受些苦楚也不要緊。
若是從前,安康定然又要憐惜一番。自昨夜跟賀之洲將話說開了之後,他再看娉婷公主,就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就是個蛇蠍女人,藉口事忙,也不等娉婷公主多問兩句,便交代丫鬟青萍好生照顧後就匆匆離開了。
安康才離開,娉婷公主原本含着虛弱笑容的臉立時拉了下來。安康對她的態度有異,她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不過一夜,他對她的態度就變了,由不得娉婷公主不往壞的方向去想。
但她深知,此時再急再氣也沒有用,還不如早點將傷養好了,好聯絡暗處的人,看看這些日子外頭又是個什麼情狀。
不提娉婷公主是如何的抑鬱。一早起牀收拾妥了,與賀之洲一道攜了手下樓吃飯。就見?鴻飛邊打着呵欠邊下樓來,看見她就揚起個大大的笑容,“小周!”
他笑容燦爛,眼神閃閃,絲毫沒將與明月一道的賀之洲放在眼裡,只熱情的衝着明月打招呼。
明月看見他也非常高興,已然忘記了身邊這人與?鴻飛不合這件事,興高采烈的朝着?鴻飛揮手致意,“小飛,早上好呀。”
鴻飛眼睛都眯縫成一條線了。原以爲賀之洲必然會因此而不悅,卻不想他神色一片平靜,雖然還是跟以往一樣的面無表情,卻不像昨晚那樣寒氣嗖嗖的,倒叫?鴻飛頗爲奇怪,同時又覺得有些沒趣。
不多一會,已經安排妥當了行程的安康也走了過來。
不說?鴻飛,就連傻了的明月都能瞧得出今日安康對她的不同來。這人以往見了她,不是無視就是無奈,就算先還跟人談笑風生。見了她立時就變得苦大仇深起來。他不喜歡她,不待見她,明月是感覺得到的。
可是今日安康看她的眼神,簡直火辣熱烈的讓人不敢直視,更別提他待明月空前的殷勤小意。
“公主,今早的早點可還合你胃口?要是不合你胃口,我這就叫廚房重新做了你喜歡的來,你喜歡吃什麼?”
明月咬着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鴻飛飛快的將一顆包子塞進自己嘴裡,含糊不清的嘀咕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安康視他爲無物。繼續用那令人受不了的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明月,“我記得公主這兩天愛吃香酥蝦球,如意卷,早前就吩咐廚房準備了,怎的這時候還沒送上來?公主不要心急,這就叫人去催催。”
言罷,就要叫人去催。
明月習慣性的看向賀之洲。
賀之洲輕咳一聲,“她已經用了不少,你說的那兩道便讓人裝起來,留待路上用。”
這個時候,安康對明月的崇拜之情已經超越了賀之洲,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奇人,連這樣的奇事也是昨晚第一次聽賀之洲說起,再見到明月,自然就跟見到了神人一般,若不是怕泄露了明月的秘密,他都恨不得好好膜拜一番纔好。“公主這些日子喜歡的食物糕點,我都讓人準備好了,正是留待公主路上用的。公主還什麼喜歡的,儘管告訴我。對了,前兩天咱們半路上遇到有賣冰碗的,我看你很是愛吃,今早也叫廚房的人備了些,這秋老虎又熱又燥的,若沒有這一口,想來這一路上定然十分難熬……”
賀之洲立時皺起了眉頭來,“冰碗太涼,不能給她吃。”
明月原本亮亮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瞅瞅神色嚴肅的賀之洲,又去看?鴻飛。
鴻飛雖然很想跟賀之洲擡槓,但也深知爲着明月的身體着想,確實不能由着她吃冰寒之物,便假裝沒看見,將臉埋進了粥碗裡。
明月悻悻的哼了一聲。
安康連忙狗腿的說道,“沒有準備多少,不過就是兩碗罷了,少少的用一些,並不礙事的。公主喜歡嘛,不好叫她掃興的是不是?”
一邊朝明月笑,一邊擺出義正言辭的嘴臉面對賀之洲,“再說,咱們隨行不是安排好了大夫麼,若是公主有什麼不適,大夫立時就能趕過來。”
明月見賀之洲態度堅決,?鴻飛又不肯幫她,眼前就安康一個是向着她的,連忙點頭道:“就是就是,有大夫嘛。”
又笑嘻嘻的抱着賀之洲的手臂蹭蹭兩下,嬌聲嬌氣的保證道:“就兩碗,不多吃。”
賀之洲神色稍緩。又受不了她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撒嬌,便點頭同意了,“就兩碗,不許多用。”
明月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不多用不多用。我最聽話的對不對?”
鴻飛在一旁看的不住搖頭,撇嘴道:“真爲了她好,就該堅決拒絕到底纔是!”
賀之洲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你倒是堅決拒絕給本王看看啊!”
打量他不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想法?不就是巴不得他拗着明月的意思來,跟明月鬧將起來麼。他就偏不如他的意,讓他着急死!
鴻飛見挑撥不成,自己的心思也被賀之洲看穿,卻絲毫沒有愧疚心虛的意思,填飽了肚子慢慢放下筷子,在小周面前刷好感度可不是隻有他賀之洲纔會的事情。他本就長得討喜,笑起來更是讓人覺得心情很好又親熱萬分,此時自是將自己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要我說呢,小周喜歡吃什麼、愛吃多少都沒問題的。你身體好着呢,便是吃三五個冰碗也不礙事,只要你愛吃,儘可以放開肚皮來吃。”
賀之洲的臉沉了下去,他大概沒有想到?鴻飛會這麼不要臉。
明月的眼睛卻亮了起來,“真的?我想吃就可以吃,不管吃什麼?”
鴻飛挑釁一樣看緊抿着薄脣的賀之洲一眼,笑嘻嘻的道:“當然了。不過呢,你是有人管的人,人家不許你多吃,我也沒有法子呀。”
明月先還噘了嘴吧有些不滿的去看賀之洲,見賀之洲臉色變了,生怕連那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冰碗福利也要沒有了,立刻學着安康的狗腿樣子笑眯眯的看着賀之洲,“我知道,王爺哥哥都是爲了我的身體好才管着我的。”
賀之洲陰沉冰冷的臉色迅速瓦解轉暖,好笑的看着愈發會使小心眼的明月,“你知道就好。”
無趣的人又變成了?鴻飛,恨鐵不成鋼的瞪一眼明月,“你個沒用的……”
看夠了好戲的安康終於開口做起了和事佬兒,“大家都是爲了明月公主的身體健康着想。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就該上路了。”
若不是安康身上還擔負着行程安排與安全的差事,他都想鞍前馬後的跟在明月的馬車旁等候吩咐。即便如此,他仍然三番幾次安排人跑過來詢問明月熱不熱,悶不悶,餓不餓,無聊不無聊等等。
若是自己有空,定然是要親自打馬過來再問明月一番,熱不熱啊,悶不悶啊,餓不餓啊,無聊不無聊啊……
鴻飛懶懶的躺在馬背上,陪在明月的馬車旁邊冷眼看着安康對待明月簡直非同一般的熱情。不時出口挑釁或嘲弄兩句,安康卻全然不放在心上,再不似昨日他見到的那個對明月不冷不熱甚至還有些怨怪明月的安康了。
他雖然覺得費解,卻也懶得多問什麼,只不時的與馬車裡的明月胡亂說着話,不管明月說的話如何的幼稚或不可思議,他都能順着她的話往下聊。
賀之洲依然陪着明月坐在馬車裡,手裡握着一卷書卷,看似看的十分認真,卻總不時擡起頭看一眼隔着車簾與?鴻飛聊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的明月。
他想,難怪她會喜歡?鴻飛。
他與明月相處時,是以教導與管制爲主。雖然看的出明月也很信任他,並不牴觸與他在一起,她喜歡他的親近,也喜歡親近他,但跟此時她跟?鴻飛的相處,卻又是完全不同的。
“天上飛的鳥兒也可以吃的?”她長大了嘴,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
“當然可以吃,烤熟了,只需撒上細鹽,那滋味別提多鮮美多美妙了。”
“那、那昨天我們看的那種螞蟻,也可以吃嗎?”她又好奇的問。
“唔……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好呀好呀。”她拍着手笑的眉眼彎彎,嘴裡冒出一個又一個天馬行空的問題來。
鴻飛絲毫不嫌她煩,也不看周圍聽見的人是個什麼反應,一路與明月嘻嘻哈哈的說笑着,解答着她千奇百怪的問題。
前頭的馬車如此熱鬧,後頭娉婷公主的馬車就顯得很是冷清了。
雖然她的馬車上鋪墊了厚厚的錦毯,怕她熱也備了一個冰盆,但她趴在錦毯上,仍是心煩氣躁的厲害,馬車又一次輕微顛簸後,她痛的狠皺起了眉頭,終於忍耐不住的睜開了眼睛,“讓他們趕車的當心點,把車趕的穩當些!”
青萍被她眼中的冷意嚇得雙腿發軟,忙忙出去吩咐車伕仔細趕車。
“我傷口疼的厲害,你去前面跟王爺說一聲。”娉婷公主又吩咐道。
青萍連忙去了,沒過多久白着臉回來回話,“王爺讓奴婢將大夫帶過來了。”
娉婷公主心頭火起,卻又不甘心。死死捏着身下的錦毯,半晌方纔緩過氣來,“前面那麼熱鬧,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是……是明月公主與那位?公子在說話。”青萍小心翼翼的稟道:“奴婢只聽到?公子跟明月公主說,有一種紅的的野果子非常好吃,明月公主就說很想吃吃看……”
“王爺什麼都沒說?”娉婷公主皺眉,昨夜那個膽敢潛進她房間來威脅她的那個男子跟明月公主有說有笑,賀之洲竟什麼都沒說?也沒出聲管一管?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奴婢沒有聽到王爺的聲音。”
娉婷公主沉吟着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方纔緩聲問道:“安公子呢?”
“安公子去前頭探路了。”
“等安公子回來,你告訴他……”娉婷公主頓一頓,才接着道:“我的傷口實在太痛,怕是跟不上他們,若前面歇腳的是城鎮,便給我尋個能住人的地方養傷就行。”
賀之洲完全不理她,安康對她態度忽然的轉變,還有那膽大包天威脅要取她性命的男子,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娉婷公主十分不安。她有些擔心在自己不方便跟自己人聯絡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賀之洲安排的人手將她看的愈發的緊了,她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只有先脫離賀之洲他們的隊伍。
這一天,回京的隊伍就遇到了三次小規模的狙殺,兩次大規模的伏殺。當對方祭出那殺傷力十分可怕的霹靂火彈時,賀之洲立時認出了這東西就是之前宇文複用來炸燬地道的大殺器。望着眼前塵煙滾滾,呼吸間全是硝煙濃濃而刺鼻的味道,賀之洲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康灰頭土臉的邊揮着塵土大步走過來,邊張口與他稟告傷亡情況,“我們沒有防備,不少人都受了傷。其中兩人傷重,肚腹都裂開了,只怕不能活。其他傷勢雖說沒有他們二人重,但也都不輕,大夫已經過去處理了。”
賀之洲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濃煙滾滾,耳邊聽着衆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嘴角抿的愈發單薄嚴厲,“好好安頓受傷的人,傷重不治的人,問明他們的遺願。”
跟着他出來的這些人。都是沒有父母家人的孤兒,故而他們受傷死去,撫卹金什麼的對他們毫無意義。
安康也被這一次的伏殺弄得心情很糟,他低低的應了,方纔問道:“小皇帝手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不說小皇帝手上不肯能有,就是整個大梁都找不出這樣殺傷力可怕的火器來!
賀之洲目光沉沉,“押送宇文復的人最近可還有消息傳回來?”
安康一愣,掐指一算,“是有好些日子沒有消息送來了,難道……”
他心裡升起了非常不好的預感來。
賀之洲點點頭。淡淡道:“只怕宇文復的確落到了他手上,且兩人已經達成了合作意願。”
這霹靂火彈原就是雲國所有,但聽聞就連雲國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這霹靂火彈十分的難得,說是三年五載才能得那麼兩三枚。若這東西變得很尋常,很輕易就能得到,雲國只怕早就坐不住了,早將周邊的燕國與大梁給收拾了。不曾想這回宇文復來大梁,身上倒帶了不少這樣的寶貝。只是他既有這樣厲害的火器,當初爲何會輕易被他的人拿住?只怕,宇文復根本就是故意讓他捉住的。其目的,就是爲了去上京城,見到小皇帝,而後與小皇帝一道聯手除了他!
除掉他這個監國攝政的攝政王,小皇帝會怎麼感激他?幾座城池聊表心意?怕是宇文復也知道雲國想要攻破夏國那道防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能兵不刃血就得到大梁親手奉上的那些城池,總比拼死血戰還討不到什麼好處好得多。
安康很快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他心情變得十分沉重,“也不知道宇文復手中還有多少這樣的霹靂火彈?這東西委實太厲害了——”
火彈扔出來即刻炸開,人的反應稍微慢了一點,即刻就會被炸個腸穿肚爛,斷手斷腳。所幸這東西的爆炸範圍並不很廣,不然只怕這次他們的損失會更嚴重。
如今小皇帝與雲國裡應外合,想要聯手除掉賀之洲,這回京之路,只怕會越來越難。
“王爺,玉璽在你手上的事,是不是該想法子透出去了?包括小皇帝瘋狂的刺殺行爲,就是因爲要搶你手中這枚由先帝交給你的玉璽?”安康別有用心的問道。着重語氣在先帝這兩個字上。
賀之洲明白他未出口的暗示,贊同的點頭,“本王正要與你說這件事。你安排好了便讓人傳出去。”
安康連忙點頭,心裡已經盤算開了,什麼先帝囑託,天命所歸,總不過是編故事的事,這種事孟先生最是拿手,務必要將小皇帝傳成個不忠不孝心狠手辣的玩意兒!
“還有一件事。”他望一眼從戰場上蹦蹦跳跳跑過來的?鴻飛,壓低了聲音道:“你能不能想法子,讓明月公主也弄出些這樣的霹靂火彈來?這樣咱們回京的路上怕要安全又快速的多,我實在有些擔心,京裡——”
連玉璽都能弄得出來,這霹靂火彈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吧?不過最難的是,明月公主如今腦子不好使了,唉。
他嘆口氣,想到留在逍遙侯府的親孃跟兒子,就忍不住擔憂焦躁。就怕小皇帝會趁着他們不在,抓了他們祖孫二人做人質……
賀之洲只看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擔憂。“不必擔心,本王離京時安排的很妥當,若是小皇帝真的敢動他們,自有人帶着他們藏到安全的地方,等我們回去,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安康這才稍稍放心了些,“最新的消息,勇安侯世子遇襲,如今生死不明。看來小皇帝真的是不顧一切了,咱們以後得更小心才行。”
勇安侯世子的下場賀之洲早就料到了。小皇帝有太長公主撐腰,如今又有宇文復相助,若不借着這兩股勢力徹底拿下他跟勇安侯府以及?鴻飛,還要等待何時?
輕快走過來的?鴻飛正好聽到安康說的這句話,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一把抓住安康的衣領,“勇安侯府其他人呢?老太君怎麼樣了?”
鄧士奇如何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勇安侯府那位真心待他的老太太。
“信上也沒有說其他人如何,想來除了鄧世子,其他人都是安全的吧。”安康從他手裡奪過自己的衣領。皺了眉頭道:“勇安侯府也就鄧世子爲了跟小皇帝爭皇位的事蹦躂的最是厲害,小皇帝不拿他開刀要拿誰開刀?幾個支持鄧世子支持正統的宗室勳貴也被小皇帝尋了各種名目的錯整治了一頓。”
大概因爲眼下是着重除掉賀之洲的非常時期,小皇帝在明面上並沒有大肆的跟那些公然支持?鴻飛的宗室勳貴翻臉,不過這些人已然上了小皇帝的?名單,只待他收拾了賀之洲,坐穩了他的皇位後,就是慢慢跟這些人算總賬的時候了。
這些人心裡定然也是有數的,倒是可以趁機拉到他們的陣營中來。不過——
安康看着眼前不復之前那樣輕鬆輕快的?鴻飛,心裡暗想,眼前這位三皇子。對那個位置卻又是怎麼想的呢?
他有心想要探問,?鴻飛卻焦躁的一跺腳,飛快的跑走了。
於是只好探詢的看向賀之洲,“你說他對那個位置有意還是無意?”
“若他當真有意,就不會在此時出京來。”賀之洲淡淡道,“他這樣任性的跑出來,想來原本支持他的那些人,都要因此而卻步了。”
他這樣輕率又草率的行爲,勢必會讓原本支持他的那些人望而卻步。試想,他們爲了拱他上位。冒着全家殺頭的危險爲他周全策劃謀算,他卻全然不管他們的死活,跟着這樣任性的主子,有什麼前途可想而知。
更何況他一出京,勇安侯府世子出事,只怕那些野心勃勃想要從龍之功而建功立業名流千古者,都要打退堂鼓了。
安康對此很滿意,有人來回稟事情,他就急急忙忙去忙了,只是離開前,又一再的暗示賀之洲,如果他們也有霹靂火彈在手,那真是太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