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柄權的調侃,南風傲不以爲意,捋着鬍鬚望向崖壁道:
“小友同時集兩家之長,你這好苗子不學劍可惜了。”
“巧了,其餘三堂也是這麼說。”
“聽說你們前不久把術堂的石碑給毀了?”
“非也,是小長老自己毀的。”
“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若一口咬死是你乾的,這靈韻宗怕沒幾個人保得了你們,而且據說現在宗內已經開始注意你這位小徒弟了。”
老者說着,略有深意看了聶衷良一眼,王柄權見狀皺起眉,歪了歪脖子道:
“老頭,你這是吃定我了。”
“非是老人家我趁人之危,五堂之中,數力堂跟劍堂最爲團結,不過力堂的團結是用來跟別人掰腕子了,而我劍堂……”
老人說到此一頓,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小的們,有人砸場子!”
話音剛落,劍堂大門轟然打開,一羣人烏泱泱衝了出來,手中明晃晃的長劍晃得人眼睛疼,口中還嚷嚷着:
女子特意將“哥哥”二字加重,一向古靈精怪的夏小玉被其欺負得還不上半句嘴,只得像鵪鶉一樣點點頭。
“是!”
“那是自然。”老人點頭微笑,倒沾了些許仙風道骨的意味。
“小玉妹妹這是要繡荷包送給情郎?”
一口吃不出個胖子,師徒二人每天進行揮砍突刺,不覺又是半個月,期間二人逐漸與堂內衆人混熟,到了晚上便一同喝酒聊天。
夏小玉眯眼笑着,很是得意自己反將了對方一軍,豈料複姓姑蘇的女子面帶認真點頭道:
俠客與劍與酒爲伴,酒後舞劍更是必不可少,南風醉舞的名字便由此未來,藉着夜晚的篝火,女子即興舞劍,只可惜單單舞劍有些乾巴,王柄權便帶頭吟起詩來:
醉舞高歌海上山,天瓢承露結金丹。
“老人家認識家師?”王柄權精神一振。
老者很是自負地背起雙手,滿臉傲意,南風醉舞輕撫額頭,無可奈何。
這次反而輪到夏小玉傻眼了,呆愣愣舉着針線半天也沒動,直至對面女子“噗嗤”笑出聲來,這才反應過來,迅速低下頭去,俏臉比剛纔還要紅上幾分。
“哪裡來的潑賊,敢到我們劍堂撒野?”
“家師李長生。”
“李長生…”
在下先姑且相信前輩的話,此事會認真考慮,至於我的徒兒,想選什麼是他的自由,我不會干涉。”
……
“行了,不逗你了。”姑蘇鸞將針線收拾好,站起身,“你先繡着,過幾天我來教你裁剪衣服,你那位哥哥一直都是一身弟子服,眼看年關將至,是時候做身新衣裳了。”
姑蘇鸞離開半山腰,順着臺階一路向上,沿途同輩修士見到她均主動打招呼,足見其人緣不錯。
夜深鶴透秋空碧,萬里西風一劍寒。
“啊?不認識,只是湊巧嗆到了,你瞧,最後一口酒水也浪費了,我去山下打酒,你們好生修煉。”
王柄權雖劍勢、劍氣、劍意皆有,但出招亦是虛浮無力,南風醉舞直接丟給他一堆木劍,讓其跟徒弟一樣練習突刺,將修爲壓制到築基期,直至將山石戳個窟窿爲止。
南風傲取下腰間酒葫蘆,打開塞子隨口道: шшш¸ T Tκan¸ ¢O
“老夫遊歷三界多年,倒也認識不少人,不知小兄弟的師尊是那位?”
“查到了嗎?”
至第十天,聶衷良生出劍氣,鈍劍亦可吹毛斷髮,王柄權則將木劍刺入石壁三寸,依南風醉舞所講,何時他能將整根木劍連同劍柄沒入壁內,那就算成功了。
數日後,山腰位置一處小院,兩名十三四的女子正分別拿着一塊絹布刺繡,當中稍年長的看到對方繡出大半隻鴛鴦,忍不住打趣道:
……
老者唸叨一句,似乎並未想起這號人,待搖頭喝了口酒後,又“噗”地一口噴了出來。
“只不過……”王柄權這時又微露難色,“在下已經有師尊了,拜師一事最好經過他老人家的同意。”
爲首之人是個白胖子,目光不善看了王柄權師徒一眼,而後朝老人一禮道:
老者臉上有光,清清嗓子道:
“二位也看到了,靈韻宗內,但凡有人敢招惹劍堂中人,他都將面對整個劍堂,當然,掌門與我巖君峰的尊令除外。
小姑娘皺皺鼻子,一邊挑線一邊道:
……
“小玉妹妹當真冰雪聰明,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這邊師徒二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哪裡是什麼劍士,分明就是一羣綠林好漢。
“姑蘇姐姐休要玩笑,我與阿良情同兄妹,他對我照顧有加,這只不過是一份普通心意罷了。”
師徒二人之前在力堂御堂分別煉體煉氣,對氣力操控達到了細微如發的境地,多加練習幾天後,對劍的掌控也算駕輕就熟。
“姑蘇姐姐,要真說起來,反而是你,這幾天可沒少向我打聽阿良的事,莫不是對他有意思?”
老人拭去嘴角酒水,隨便找了個由頭轉身離去,絲毫不給王柄權問詢的機會,其餘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一羣人又風風火火返回了堂內,大門應聲關閉,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夏小玉沒想到對方竟會突如其來問這麼一句,俏臉“唰”地紅了起來,手上針線也亂了分寸,將好好的翅膀給繡歪了。
送走了姑蘇鸞,夏小玉倚着院門,目光遊離眺望遠方,年紀輕輕便已有了怨婦跡象。
近一個月相處下來,王柄權對這個身材長相傲人,同時脾氣性格灑脫的女子十分欽佩。
一曲作罷,滿堂喝彩,女子微醺,紅顏佳人,當得此夜最美景緻。
劍堂中人似乎比御堂力堂還要平易近人一些,許是南風傲這個老傢伙的影響,堂內無人不飲酒,甚至就連女兒身的南風醉舞也不例外。
劍堂修煉,簡單枯燥,尤其對聶衷良這種初階修士來說,一招刺劍就要練一天,到傍晚時分,他的整條胳膊已經痠疼得挪動不了分毫。
……
中峰頂部,年紀輕輕就打扮雍容的姑蘇鸞靜站在一處殿外,殿內傳來平靜聲音:
王柄權擡起頭,望了眼頭頂方向,在確定不會發生戲劇性的打臉事件後,這才一攤手道:
“自打修煉開始,我便對劍情有獨鍾,加上父親年輕時以劍神自居,晚輩也想繼承他的衣鉢。
“不是,已經被你們給嚇跑了,回去繼續練劍吧。”
“我可沒說是誰,妹妹怎就往他身上扯?”
“堂主,砸場子的人是他們嗎?”
之前你們得罪的小長老許君玉,只要他有膽子來,我就敢讓他有來無回。”
“回師尊,夏小玉居室內確有聚靈法陣。”
“……”殿內沉默片刻,“你們換處住所吧。”
女子略帶驚異擡起頭,而後又低下頭,柔聲道: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