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逃出
黑沙好似無邊無盡,一直衝刷着下方的王柄權,他被粘滯得寸步難行,只能靠着修爲一點點上升。
頭頂光線再次被阻擋,四周漆黑一片,饒是他藝高人膽大,此刻也不由心中有些發虛。
“拼了!”
王柄權一咬牙,手中多出一盞青銅油燈,油燈造型古樸,通體篆刻銘文,乃是當初附子留下的法寶。
油燈中心一個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火苗正在不停搖曳,一陣風吹過就可能將其熄滅,只是無論周邊如何振動,那油燈依舊保持着微弱亮光,跳動的燈光似乎還帶着某種規律。
王柄權的靈力已經支撐不住多久,便不再猶豫,直接催動手中銅燈,微弱的燈火立刻由青轉黃,銅盞中僅剩的幾滴燈油被迅速抽乾,同時被抽走的還有他的靈力。
……
一陣頭暈襲來,王柄權險些從半空跌落,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發現上方黑沙的攻勢已經停止了。
油燈昏黃的光芒下,四周溫度炙熱得有些烤人,黑沙在觸碰到這稱不上耀眼的光芒後,竟如同冰雪觸碰到陽光,連一息都撐不住便消融開來。
油燈本是白玉京五層的照明之物,加滿燈油可保千年不熄,附子大鬧三仙島隨手拿了,連他都沒料到這竟會是一件至寶。
望着老爹一副狼狽模樣,王潛山不由有些咋舌,想當年對方一劍未出就嚇退三十萬大軍,究竟何人能將其逼到如此境地?
黑沙一直摩擦着他的四周,稍有不慎便會接觸身體,陣陣火辣的觸感傳來,讓有些發睏的王柄權瞬間精神起來。
轉眼功夫,昏黃燈光虛弱到了極致,在最後一縷迴光返照後,燈芯冒出一縷青煙,徹底熄滅了。
女子一路來到後院直奔馬廄,正躺在裡面打呼嚕的駁感知到了什麼,耳朵支棱起來聽着周圍動靜,發覺腳步聲來到自己身後,這才慵懶擡頭望去。
燈光從一丈變爲九尺,然後八尺、七尺…王柄權倒是能屈能伸,蜷縮着身子,恨不得團成圓潤球體能有多小變多小,即便這樣,還是免不了黑沙從身上劃過。
王柄權顧不得深究,操控着僅剩的靈力跟在珠子後頭,不知過了許久,上方突然透出一絲光亮,看到希望,王柄權速度瞬間暴漲而起,一頭衝出深坑,消失在了天際。
“什麼亂七八糟的,趕緊去請郎中。”王柄權不耐煩道。
於此同時,後方王柄權也放下微微擡起的右手,剛剛他從女子身上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殺意,但卻只持續了瞬間。
……
……
生死攸關之際,一紅一綠兩顆珠子自儲物袋飛出,穩穩擋在了頭頂,珠子對黑沙似乎有着天然剋制,一前一後交替而行,爲王柄權擋住了大部分衝擊,他好歹是有了喘息的機會。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王柄權身上的防護也在這時到達極限,“啪”地一聲破碎開來,他絲毫不敢遲疑,右手迅速抓向腰間玉佩,憑藉着剛剛收集的靈力繼續硬撐。
女子滿臉失落準備離開,這時王柄權小聲嘟囔道:
“真可惜,挺好的姑娘居然是個啞巴。”
下方大地上,黑沙緩慢停滯一下,而後又向上涌動,慢慢重新化作沙暴。
王柄權也沒解釋,直接開口道:
雖說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無中生有的本事,可之前大多是些小物件,最大不過一把長劍,這次變出個大活人,屬實有些過於驚世駭俗了。
他朝女子善意一笑,開口道:
沒了阻擋,王柄權來去自如,只一瞬便回到了曲先衛,這纔有了先前站在王潛山的一幕。
女子卻不答話,起身便朝外走去,連個謝字都沒說,一旁父子二人怕她再出危險,便也跟在後頭。
這一幕將王潛山震驚得不輕,他磕巴了好半天,仍是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異獸的反應,女子眼中流露出失望,她複雜地望了眼面帶關切的王潛山,最終嘆了口氣。
待留着山羊鬍的郎中揹着藥箱急忙趕到時,牀上的女子已然甦醒,她先是打量了下週圍陌生的環境,而後將目光放在換了一身新衣衫的王柄權身上,臉上防備之色展露無遺。
“待會跟你解釋,先幫我找個空房間。”
“姑娘,請問你是哪裡人,用不用我派人送伱回去。”
倒黴的事情再度發生,玉佩中最後一絲靈氣突然在這時耗盡,王柄權身體一僵,大量黑沙劈頭蓋臉砸下,他防備不及,直接被衝出數丈。
在看到女子後,駁先是疑惑歪了歪頭,而後猛然站起身,喉嚨發出威脅的聲音,王潛山見狀連忙上前,一邊安撫異獸一邊開口道:
……
女子聞言豁然轉過身來,怒目盯着王柄權,而後用一種極爲奇異的聲音說道:
“他孃的,欺負老實人是吧,等我回頭定要命人將這深坑灌滿糞便。”
王柄權恨恨想着,自打修成金丹期,對敵從沒這麼窩囊過,哪怕面對附子亦是如此,這次看情形八成是要被耗死了。
……
一刻鐘、一個時辰、一天……來的時候有多煎熬,返回的時候便要煎熬十倍。
“爹,娘知道你隨身藏了個姑娘嗎?”王潛山憋了半天,終於擠出這麼一句。
油燈固然強橫,怎奈燈油實在有限,幾息的功夫燈光便迅速黯淡下去,王柄權拼命擠出靈力維持,卻起不到任何作用。
王柄權下意識摸了摸臉,自己雖比不得路小仙那種禍國殃民的妖孽,卻也能勉強襯一個“帥”字,況且還救過她的命,犯得着像防賊一樣防自己嗎?
看着自家老爹一會皺眉一會微笑,王潛山忍不住發出跟十幾年前一模一樣的嘆息聲,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果真還是一點都沒變。
王潛山沒多問,將對方引至一間偏房,王柄權袖子輕輕一掃,一個女人出現在了牀上。
“姑娘,翠芬發起火來連我都攔不住它,你還是站遠點吧,免得不小心受傷。”
“下流胚。”
女子的聲音似乎蘊含着魔力,讓王潛山出現了短暫失神,王柄權則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道:
“會說話還在這裝什麼啞巴?當時黑燈瞎火的,誰能知道球裡有個人,你也不吱聲,我在那尿了半天都被你給看光了。”
王潛山聞言回過神來,滿臉不可思議看向自己的父親,在一個年輕姑娘面前撒尿,還恬不知恥將自己說成受害者,這份不要臉的行徑,連做兒子的都替他臊得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