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奴隸
這話若是別人聽去，恐怕只會當個故事，但在小姑娘月餅聽來，卻有不同的滋味。
她有些不服氣道：
“照你說，我北元先祖，豈不是一事無成？”
王柄權似乎並不意外對方這種反應，只是微笑道：
“一事無成談不上，但譭譽參半也是真，北元皇室有兩脈，一脈是當初入主中原的路氏，另一脈，則是鎮守草原的達延氏。
達延氏作爲支脈，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當初路氏剛剛佔領中原，根基不穩，爲了防止叛亂，對中原百姓採取懷柔政策，輕徭役，減賦稅，倒也起到了不小作用。
然而北元人到底與中原百姓並非同族，隨着時間遷移，漸漸出現了重元輕漢的現象，當然，這事是避免不了的，但當時北元皇帝，卻接連昏招頻出。
當時國庫虧空，於是皇帝下令收繳中原商人的家產，爲此還編織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商人重利，這樣做無疑動了他們的命根子，這也就導致了後來三大起義軍其中商人貴族一股的形成。
之後恰逢連年災害，朝廷本該出資賑災，但當時的朝廷，終究是沒把中原當成自己的地盤，也沒將百姓當成自己的子民，從上到下只顧縱慾享樂，絲毫不顧百姓死活。
這也導致了第二股勢力的形成，也就是以我王家先祖王穆爲首的農民勢力。
除了一圈系在額頭的貂絨繫帶外，上身直接以素白布條纏繞裹住了胸部，並未像其餘幾人那樣穿着裘皮。
僥倖逃過一命的甘澤父子，帶領剩餘族人，毅然決然加入了反抗北元統治的陣營，成立了遠赴盛名的甘家軍。”
爲首的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相比幾名男子，她的裝扮清涼許多。
最爲鼎盛之時，甚至征戰到大海的另一邊，在當時形成了萬國來朝的空前景象，我中原版圖也在那時，又被重新擴充了一番，就這一點，就連太祖王穆，都讚不絕口。”
少女聞言略有所思，她是女兒身，無法繼任大汗之位，但她無比希望，這種和平能夠到來，因爲中原的東西，太好吃了。
再之後，眼見國家匪患猖獗，民變四起，朝廷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安撫民心，而是一味鎮壓，甚至當時還專門成立了鷹犬組織，專門刺探情報，冤殺平民。
“不過我也說過，北元王室譭譽參半，北元統治時期，全力發展了沿海貿易，並建造了許多軍事重城，當時甚至不惜耗費鉅額財力，將版圖擴充到了周邊國家。
“她只不過是個小姑娘，你大可不必和她說這些。”
“出門在外，總要事先打算周全，咱這趟山高水長，若是一路如苦行僧一般，到時候還沒等到寺廟，咱們就自己立地成佛了。”
這會正好臨近晌午，樸問停下馬車，王柄權直接從桶中撈出一個西瓜，一刀劈開，幾人分食開來，煞是舒服。
嚴榮榮聞言俏臉一紅，點頭“嗯”了一聲，王柄權見狀心頭一熱，吹滅了蠟燭。
王柄權說完，目露回憶之色，一千年後，在他那個時代，王朝已經做到了和其餘四族互不侵犯，互利互惠。
回到房間後，嚴榮榮輕聲道。
王柄權說到此處，看了眼臉色越來越差的其其格，小姑娘雖說不關心國家大事，但她畢竟是北突王室，對於有關王室尊嚴之事，仍然有着自己的倔強。
王柄權低聲嘟囔了一句。
……
在這荒郊野外，人少了固然寂寞無趣，但遇到其他人也未必是好事，誰都不敢保證對方是不是附近的山匪。
王柄權這隨口嘟囔的一句，豈料被對面女子聽到了，她眯眼含笑看向王柄權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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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坐在樹蔭出，樸問這會已經啃了三塊了。
除此之外，他還特意買了些價格昂貴的瓜果，一併放入其中。
當然，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也是經歷過無數戰爭得來的，雖然他不知道和平會持續多久，但在他那個時代，已經持續了將近百年了。
就在二人爲了一塊西瓜討價還價之時，從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聽聲音不少於四五匹。
隊伍一共有四匹馬，每匹馬上都坐有一人，最爲奇怪的是他們在這個時節居然穿着裘皮大衣，看着不像中原人士。
不知道是不是布條不夠用，她胸前的偉岸部位，僅被纏繞一半，伴隨着馬兒腳步，一上一下顫動間，盡顯氣派景象。
下一站是珍建府，距離寶建府有一天半的路程，幾人大清早出發，註定是無法在天黑前到達目的地了。
王柄權見狀，真擔心對方一不小心，將那一對巍峨之物彈出來，一旁的樸問見狀也是兩眼放光，這會都忘記手中的瓜了。
小丫頭既然可以靠一縷氣息幫樸問抗下必死一擊，那大概率會逢凶化吉，王柄權此舉，也是在賭一個可能性。
次日，四人吃過早飯，再度踏上了旅途。
“你他娘吃幾塊了都？當初嫌沉不肯搬的也是你。”
賭小丫頭最終轉危爲安，將來甚至可以左右北突朝堂。
奴隸在王朝並不罕見，像是很多大戶人家的僕人丫鬟，實則就是被賣入主人家，任打任罵，實則與奴隸無異。
待幾人行至眼前，王柄權這才發現他們身後還跟着三男一女，這幾人被鎖鏈捆綁串聯，衣衫破爛，低頭跟在馬匹後面。
如今剛過八月十五，還未秋分，早晨氣溫尚且清涼，但到了中午，就有些酷熱難當了。
“有人來了。”
“嘿嘿，這不是沒江湖經驗嘛，你再給我塊……”
隨着他們走進，王柄權也看清了他們的樣子。
幾人遊覽了一番寶建城，隨後回到客棧，在約好動身時辰後，各自回到了房間。
很快，小路盡頭有一隊人馬走來。
“國家大事我不懂，我只知道阿爹是一個了不起的大汗，樸白眼和我說過，他喜歡中原，他不希望我們和中原打起來，我相信，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們兩族永遠交好的。”
“這話說得在理，你再給我塊。”
不過眼下這幾名奴隸，顯然不是中原人士，看他們人高馬大的樣子，保不齊就是北突或者東罕這種異族。
“生在帝王家，就註定不會普通。”王柄權語氣平靜。
其中淮南甘氏一族，更是因此遭了無妄之災，只因爲他們其中有族人接見了某位起義軍中人物，就連累整個甘氏爲之陪葬。
“師兄，還是你有先見之明，這冰鎮西瓜，可真解渴。”
王柄權不以爲然道：
……
“行了媳婦，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
“奴隸？”
對方雖是含笑，但眼中分明藏有冷意，想來也不是什麼善良人家。
聽到小姑娘的話語，王柄權再次露出笑容，說到：
“會有那麼一天的。”
王柄權早有預料，在車上備了幾個木桶，木桶中存有冰水，覺得燥熱乾渴時，可以用作解渴。
“靜觀其變。”
王柄權說到此處，小姑娘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不少，她沉思片刻後，開口道：
這次西南之行，他會盡力而爲，他想靠這種方式，爲中原和北突攢下一份香火情，這份情誼，或許現在用不上，但保不齊在將來的某一天，就能起到關鍵的作用。
王柄權見狀回之微笑，並沒有太過當回事，他雖然修爲盡失，但身邊可還坐着一位北突第一勇士呢，狐假虎威一次，也未嘗不可。
裹胸女子見狀眼中冷意退去，反而露出一副狐媚樣子，媚眼打量起了王柄權。
一旁的嚴榮榮看不下去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掐起了王柄權，王柄權吃痛之下，再難保持優雅從容的微笑，臉色不禁扭曲了起來。
裹胸女子似乎明白了什麼，收回目光，帶領衆人繼續行進，最後在王柄權等人前方不遠處，找了片樹蔭，也下馬開始休息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