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雖然被鬼力熙那狠厲的眼神嚇到了,但沒有人說什麼。仔細想,如果真的把閼氏得罪走了,大秦被匈奴支援,那苦的還是他們。
不管怎麼鬧饑荒,位高權重的人都不會餓肚子。
拓跋將軍隱約感覺單于那話又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憷。
死者既然是被人害的,那這就是命案,百姓們繼續圍着也沒有意義,北笙發話之後他們很快就散了。
見百姓都走了,拓跋將軍這個前來主持正義的人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沒想到竟然是一場誤會,既然是誤會,那我也回家了。”拓跋將軍恭敬的向鬼力熙和北笙告辭。
想跑?北笙給氣樂了,不用她開口,鬼力熙便冷着臉道:“拓跋將軍,留下吧。”
這冷漠的語氣……
連理由都不找,直接叫他留下。這話聽得拓跋將軍心裡虛的很,他賠笑道:“不知單于有何事吩咐?”
鬼力熙冷笑一聲,懶得多看他一眼。因漫沙閼氏一事他便想處置拓跋將軍,因爲時局故而放過他。
古悠真一事他也想殺了拓跋將軍,但琢磨着留着拓跋將軍可以將計就計,故而也沒把他怎麼樣。
可如今拓跋將軍居然算計到了北笙頭上。鬼力熙表示,呵呵,任何理由都擋不住拓跋將軍去死,哪怕北笙要求情也沒用。
鬼力熙看都不看拓跋將軍一眼,讓他心頭越發的不安。此刻思索着該怎麼求助,可想來想去都沒有法子。沒有辦法,只能等着。
他想,大不了削權和叱罵,怎麼也不能殺了他。
鬼力熙命人將女人帶去縣衙,都城只有一個縣衙,就是暗四哪兒。此舉也是爲了告訴百姓,出了事情真的可以直接找衙門。
他們現在要先搞清楚和女人聯繫的人到底是誰,算計北笙的事情除了拓跋將軍,都城中還有沒有其他貴族牽連其中。
而拓跋將軍,鬼力熙讓他去議事殿候着,說是讓他去候着,可卻是直接命人把他押過去的,而且外頭還有親兵把手,膽敢私自離開殺無赦。
鬼力熙這次是動真格的,他說了,有責任之人不管是什麼身份,嚴懲不貸。
暗四本來在張羅擴建的事情,見主子過來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審問女人。
可惜這個女人知道的還真不多,只是一審之下才知道毒殺那男人的人其實就是這個女人自己。
後續的處理就交給下頭的人了,北笙和鬼力熙回宮城。
“你打算殺了拓跋將軍?”北笙問道。
“他必死無疑,你不用多說。”鬼力熙看了北笙一眼,態度堅決。
北笙樂了,她可沒有要給拓跋將軍求情的意思。
她顧及的是:“這人是拓跋勇士的父親。”
“孤已經讓人去傳阿鐵。”鬼力熙眸子幽深,閃爍着複雜,但卻沒有糾結。
拓跋將軍和漫沙閼氏的事情他還可以看在阿鐵的份兒上留拓跋將軍一條命。
但是拓跋將軍和古悠真勾結,就沒理由看阿鐵的份兒上放過了。他並非不講情面之人,但也不會亂講情面。
“這事你不用過問了,孤知道該如何處理。”
北笙深深的看了他片刻,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宮城,北笙坐了片刻就收拾醫藥箱去了古悠真的院子。
而鬼力熙那邊,等了片刻拓跋鐵就跑來了。
“什麼事情這麼急着叫我過來?單于,你知道嗎,我們又招募了五千士兵。”
拓跋鐵在軍營那邊訓練士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心裡還在爲鬼力熙又多了五千士兵高興。
鬼力熙緊蹙着眉頭沒說話,拓跋鐵沉浸在歡喜中沒發現他的異樣,想到什麼又一臉的氣憤:“只不過這各個部族的首領都推遲找藉口的不肯配合招兵,若非如此,招募的士兵何止五千啊!”
他氣的都想去找那些首領打一架了,忽的看向鬼力熙,才發現他表情不對。
“怎麼這麼嚴肅?出什麼事情了?”拓跋鐵立即也收斂了情緒,認真的問道。
鬼力熙看了他片刻,心底有些不忍,但終究的說出口:“阿鐵,有些事情孤必須告訴你。”
拓跋鐵也意識到是大事,表情比鬼力熙還凝重。
“女真抵達之前孤和北笙夜訪過你家,在拓跋將軍的院子發現了古悠真。”
鬼力熙說出前半句的時候拓跋鐵就覺察出不對了,鬼力熙把話說完,他的表情都直接呆泄了,彷彿被抽了魂兒一樣。
見他這反應,鬼力熙心裡也難受。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拓跋鐵的忠心,但是他的父親就是做了叛逆的事情。
他不會牽連拓跋鐵,依舊會重用。但拓跋鐵以後也做出相同的行爲……
鬼力熙想,到時候他也不會對好哥們網開一面的。
“拓跋將軍和古悠真勾結,有了叛逆之心,此事孤親眼所見不會有假。而且,就在之前,他還想害北笙。”
鬼力熙說出的事情對拓跋鐵來說很殘忍,但這就是真相。
拓跋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父親若是有那種心思,我怎麼會毫不知情?”
會不會是大秦公主從中作梗?
他怎麼願意相信自己的父親做出背叛的可恥舉動,他寧願猜測這都是北笙的詭計。
這位大秦公主嫁到匈奴來就沒有消停過,而她那麼聰明,誰知道她心底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鬼力熙似乎也猜到了他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平靜的搖搖頭:“拓跋將軍是你的父親,孤要殺他不會那麼草率。”
“你殺了他?!”拓跋鐵一驚,這瞬間對鬼力熙都露出了點敵意。
鬼力熙沒說話,雖然還沒殺,但很快也會殺了。不必多說什麼。
“你怎麼能不聲不響就把他殺了,那是我父親!”拓跋鐵怒氣衝衝的朝鬼力熙吼道。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鬼力熙交代的每一件事情,他可以說都是拿命在完成。
他是把鬼力熙當兄弟看待的,可是他的兄弟殺了他的父親,卻說都不跟他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