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身旁,空空蕩蕩。
她忍不住四處張望,怪不得一直沒有開口呢,感情人已經跑了啊。
他去哪兒了?
沈若溪抹了把眼淚,這瞬間好像也不怎麼傷心了,正準備去找人,七十三提着兩個酒壺出現在她面前:“看不見我也會着急吧?”
他嘴角含笑,這瞬間的笑意,幸福極了。
沈若溪眉頭蹙了蹙,瞥了眼他手裡的酒壺:“別想灌我的酒,我酒量不好,一向是不喝的。”
以前的沈若溪一生從未接觸過酒水,之後的沈若溪也幾乎沒有喝過酒。這身體對酒精毫無免疫力。
七十三沒管她,把一酒壺塞她懷裡,“只要你別喝醉之後對我投懷送抱、欲拒還迎,我是不會幹什麼的。”
他都說了啊,這種時候得好好表現,不能幹惹她不高興的事情。
沈若溪審視他兩秒,她覺得她此刻說不定瘋了,她居然相信他說的。
她以前分明說過,他說的話她要是再信一個標點符號,她就是她孫子。
七十三自顧自的仰頭喝了一口,頗有先乾爲敬的意思。性感的喉結,俊美的傳言,優美的線條。
沈若溪看着他,腦中就出現一句話:勾人的小妖精。
“爺爺,來吧,孫女今天陪你喝一口。”沈若溪舉着酒壺在他酒壺上碰了一下。
“噗!”
七十三一口酒直接給噴了,咳嗽的他臉色通紅,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知道我比你大十來歲,可還沒老到讓你喊一聲爺爺吧?”
沈若溪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其實沒大十來歲,她的準確年紀應該算前世的,她前世也二十出頭了。
“沈若溪,你還會回秦王府麼?”兩人坐在房頂上慢慢喝,七十三忽然問她。
沈若溪愣了下,還會回秦王府麼,其實她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
若是以前的話,這個問題是不需要想的,秦王府是她的家啊,當然是會回去的。
但是現在,她有點猶豫了。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北子靖也想要統治龍天。東秦、西楚、大周、北燕、大梁、南詔。以及一些依附着大國生存的小國。他想要的是這片大陸所有的陸地。”
“大周已經落到他手裡,北燕恐怕也快了,南詔對他來說是手到擒來,至於西楚和大梁,想必他也有安排。”
七十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十分平和,沈若溪卻本能的開始審視他。
直到他說完看過來,纔看見她眼中的審視,嘴角不由得泛起苦澀的笑意:“你還是在幫他防着我。”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北子靖和宮城錦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沈若溪蹙眉,沒明白七十三什麼意思。
“有野心的人,是沒有辦法擁有感情的。”小時候他眼中的父皇是個殺伐果決本事很強大的英雄、霸者。
可是慢慢的就看清了,有野心的人是不能有感情的,感情和野心是起衝突的東西,兩者不可相容。
“你沒野心麼?”在沈若溪看來,七十三的野心也不小。
“想活着也算野心麼?”他授命於宮城錦辦事,事情辦好了纔有解藥拿。
他不停的找解藥,研究柔情的解毒方法,也只是想擺脫控制而已。他哪兒有野心啊,他單純的很,嗯,十分單純。
沈若溪悶不吭聲往嘴巴里頭送了口酒,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柔情的解藥材料之一不是有一種和北子靖有必須的關係麼?現在解藥製作材料我都找齊啦,好像也沒有北子靖什麼事兒。”
拿解藥製作藥方的時候,北子靖甚至連進都不能進去呢。
七十三一愣,他哪裡知道啊,他掌握到的情報就是這樣的,柔情的解藥鑰匙就是大秦的皇室遺孤。
天知道他發現北子靖是大秦遺孤的時候多驚喜。
沈若溪看着七十三沉默的樣子,眼裡充滿了同情,問道:“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七十三眼角一抽,他像是那麼愚蠢的人麼?
“北子靖知道你們被柔情控制的事情麼?”沈若溪這意思,她估摸着懷疑情報是北子靖故意散播出去的。
七十三臉色一黑:“情報來源絕對和北子靖沒有絲毫關係。”
這是從仙島書庫中找到的資料,怎麼可能和北子靖有關?
而且,重要的是:“你確定要跟我聊北子靖麼?說起他你心裡不難受麼?”
沈若溪眉頭一蹙,沒有開口。
“不如你說說你,你在國公府過的那麼悽慘,都被什麼人欺負過,哪些還活着,我改天去把他們全部殺了。”
“殺了多沒意思啊,你去把他們糟蹋了吧。”
七十三:“……”
說着閒言碎語,酒勁兒襲來,沈若溪慢慢睡着了。七十三彎腰要把她抱回房裡,隨行的侍衛突然出現,刷一聲亮出兵器指着七十三:“你想幹什麼?”
七十三淡淡擡眸,平靜的眼底卻藏着冰寒的冷意,侍衛怔愣的瞬間,他已經彎腰抱起沈若溪,送進了房裡。
侍衛當然立即跟上,防賊似的防着七十三,就見他把王妃放在榻上,蓋上被子,然後,守在屋裡。
也沒有要幹別的的意思,侍衛們纔沒有跟他動手。可是這心裡啊,卻有點……複雜。
今日之事若殿下問起,他們必然是要交代的。要是殿下知道王妃不但和七十三有說有笑,七十三還整夜守在王妃牀前,殿下會不會宰了他們啊?
天還沒亮,沈若溪就醒了,喝了酒的關係,腦袋痛的要死。
一覺醒來就見牀前杵着的七十三,把她給嚇了一跳,本能的戒備。
只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來了,他們這是在去西楚的路上,北子靖沒有跟來。
“我幫你看了,瀑布底下發現了餘佩思的鞋子,但北子靖依舊沒有消息。”七十三扔給她一張紙條。
雲峰的搜救很迅速,消息傳達的也很迅速。這是雲峰一大早傳到客棧的消息,侍衛們死活不給七十三看,被他硬搶過來的。
沈若溪眉頭擰着,看不出息怒,依舊是將紙條燒掉,然後起牀洗漱。
而此刻,地藏墓。
北子靖上了暗河就看見等在這裡的沈國公和雲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眉頭一蹙:“沈若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