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大夫人對沈若溪發火,沈若蘭眼中閃過得意。母親答應了她,只要這次能將事情辦好,她想怎麼處置沈若溪都行!
若是秦王怪罪下來,母親會親自負荊請罪,甚至對秦王磕頭也行。總之會保住她。
就算沈若溪是秦王的未婚妻,可沈若溪當真發生了什麼事情,秦王難道會因爲一個沈若溪要了國公府大夫人的命嗎?
這次若被帶回了國公府,沈若溪就死定了!
沈若溪掃了母女二人一眼,冷笑。以爲對她發火就可以了?她可不會賣大夫人面子!
可她還未開口,沈若蘭突然哭哭啼啼,一下一下抹着眼淚。
大夫人狐疑的朝她看過去:“你怎麼了?”
“孃親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和妹妹在街上偶遇,想和妹妹說說話不但要女兒求着她,而且,妹妹一個不高興竟然指使男人當街調戲女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摸了女兒!”
沈若蘭眼淚一說一個流,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下,看起來好傷心的模樣。
大夫人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說了嗎,前些日子。
沈若溪冷眼朝大夫人瞧去,當日大街上那麼多百姓,而且事情還多少和北子靖有點牽扯。
北子靖在東秦的影響力太大了,任何關於他的一點事情,只要傳出去,迅速就能傳的街頭巷尾都知曉。
大夫人能不知曉當日發生的事情嗎?這模樣分明是裝的!
這兩人今日到秦王府,到底是想做什麼?
沈若溪也察覺到異樣了,大夫人似乎不是衝着她來的。否則沒有必要這麼一出一出的演。
沈若蘭繼續哭哭啼啼的告狀:“女兒怕孃親擔心,另一方面也怕妹妹被責罰,本想將此事瞞着不說。可此時看見妹妹在孃親面前都這麼傲慢,女兒真的好心寒。”
沈若蘭說着,竟就在這秦王府的客廳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孃親,女兒不求孃親爲女兒做主,可便是爲了妹妹好,也請孃親一定要管教管教妹妹呀。不然她這心性,將來惹了什麼禍事,該如何是好?”
沈若蘭話說的虛僞,表情更加虛僞。
嘴上的話聽着是在爲沈若溪好,可看向沈若溪時陰狠的目光,分明是巴不得大夫人將沈若溪亂棍打死。
別說沈若溪,客廳裡頭侍奉的丫鬟們都一眼就看穿她的表演。
可偏偏大夫人看不穿,聞言勃然大怒,“若溪!你真是太不成體統!馬上跟我回去!”
大夫人這次纔是真的發火,一把拽起沈若溪,強行就要將她拽走。
沈若溪沉斂着眸子,上下打量大夫人和沈若蘭。
那日在大街上被沈若蘭攔了車架,她當時一得知傅少錦身份便立即收斂,雖然是很欺軟怕硬,但說明她做事有分寸,分的清楚什麼人她惹得起,什麼人她惹不起。
可今日沈若蘭是怎麼了?
不說北子靖她絕對惹不起,就說這在秦府哭哭啼啼,就十分丟臉啊。一個有分寸的人,怎麼會幹這種丟臉的事情?
沈若溪將事情前因後果串起來想了一下,此時她才幡然醒悟,大夫人這次恐怕是來打探消息的吧!
這次大夫人將沈若溪帶回府,用的不是禮俗那一套,而是沈若溪犯錯,直接要將她帶回去問罪的。她作爲母親,有這個權利,沈若溪拒絕不了!
但是……
秦王出面就不一樣了!
沈若溪這次回去肯定要遭罪,秦王……他若安好,就該在沈若溪危難時出來保沈若溪!
“放手!”想通了事情,沈若溪頓時不再客氣,一把甩開了大夫人的手。
在之前,她沒多大意願太與大夫人爲難。
國公府的人的確對不起原主,但她重生是個偶然,她也不是什麼正義之士,心頭沒有那種強烈的要爲原主討公道的想法。
她只活她自己的。
可大夫人今日不但在拿她對付北子靖,還直接刁難她!
有一次安大夫同沈若溪說過,別的人若是受了點傷,就算沒人探望也可以好好休息,可他們家殿下,受了傷卻還不能被人知曉,傷勢越重越不能被人知曉。
北子靖身上的傷,就算秦王府將情況瞞的再嚴實,可傷他的人會知曉。
大夫人,原來是來看北子靖死沒死啊!
“母親,您僅僅聽姐姐一面之詞就這麼兇巴巴的對我,甚至都不問問我事情是如何便要拉我回去問罪,您這樣,不怕我心寒嗎?”
大夫人不愧能在年老色衰之後還能掌握沈國公這個好色鬼府邸的大權。
她的心思着實縝密呀,彎彎繞繞那麼一大堆,沈若溪竟是此時才發現她的目的。
大夫人哪裡會聽沈若溪怎麼說?
反正今兒個罪名得給沈若溪定下,她要讓秦王知道,他若不出面保沈若溪,那沈若溪這次得脫掉一層皮!
“你說?你能有什麼好說的?你姐姐還能用自己的名節來誣陷你不成?”
大夫人一點機會都不給沈若溪,狠絕起來也不顧僞善了,冷聲道:“你今日若不肯走,那我只好叫人進來請你走!蘭兒!”
大夫人早有準備,放完狠話便對沈若蘭一聲令下,沈若蘭當即便跑了出去。
沈若溪冷冷的看着大夫人,忽的一身輕鬆的笑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轉身到椅子上坐下。
這客堂自然有主位,但是那位置她是不能坐的。可就算坐的不是主位,她依舊一身主人家的氣場,淡淡看着大夫人:“母親現在不裝慈愛了嗎?”
就算大夫人這次是衝着北子靖來的,可她若回到國公府,這些人整治起她來,會念及半點血緣親情嗎?
要跟她虛僞,她回以虛僞。現在想要害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大夫人一怔,沈若溪分明不想和她撕破臉,沒料到她會這種表情跟她說話。
沈若溪不和她撕破臉,難道不是想擁有國公府這份助力,好讓自己在秦王府不至於過得太艱苦?
“若溪,你得罪了我,可就什麼好處都沒有了。”大夫人冷笑,這是在提醒沈若溪,得罪了她,那以後國公府不會給沈若溪半點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