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來後習豆豆就趴在桌子上不動，就連趙寧回來逗她她都沒反應。
江月抽個空看了一眼辛少白，又使了個眼神對走過來的辛少白小聲開口：“小姑娘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了？”
“可能吧。”辛少白揉揉額角。他看習豆豆每天嘻嘻哈哈心挺大的，以爲這事對她沒什麼，不過忘了她就是個小姑娘，這種事放在哪個實習醫身上都受不了，而且還是剛來幾天的實習醫。
“看樣子也沒什麼大事，沒哭沒鬧的。”趙寧湊過來：“以前的實習醫剛來不就有去太平間的嗎？也沒見你那麼操心的。”
辛少白嘆口氣：“畢竟是自己帶的。”
“以前那個也是你帶的啊！”趙寧補刀。
“滾開，去吃飯。”辛少白暴走。
江月看看時間，確實到要吃飯的時間了。收了桌上的東西去吃飯。
“江月，一起啊？”趙寧嘿嘿笑着，湊上去問。
“一起你妹啊！”江月白了他一眼出去。
看到趙寧那副吃癟樣，辛少白憋住笑：“你去找護士長吃去吧。”
“她？”趙寧聲音突然提大：“那還是算了吧。上午的事還沒過去，我再去找她，不是自個往槍口上撞呢嗎！我還沒活夠呢！”
“活該。”辛少白給趙寧的評價。
叫上習豆豆去吃飯。
自從從太平間回來，習豆豆整個人都是懨懨的，連午飯都沒吃多少。
連一向神經粗大趙瑩瑩都看出來了。不禁有些擔心：“豆豆啊，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把他廢了！”
說的太豪邁，嚇得身邊的錢治文整個人一抖，噎到了！狠狠的拍了幾下胸口，又喝了幾口水才順下去。
帶的實習生太豪邁，hold不住啊！
對於身邊的人的事情趙瑩瑩一點不在意，一心關注着習豆豆。
“人怎麼這麼脆弱啊，說沒……就沒了！”半天習豆豆纔開口，眼圈紅紅的。
身邊擔心了半天的人聽到她這句話放心了一半，以爲她是被嚇的，沒想到是感性了啊！只是，沒事就好。
最邊上趙寧聽見後滿不在意的回答：“你纔剛來，過幾天就習慣了！”
什麼叫過幾天就習慣了？這還天天死啊？習豆豆一想眼圈更紅了，轉頭看向辛少白：“老大⊙﹏⊙!o(>_<)o ~~”
習豆豆這一聲叫的辛少白心都疼了，底下一叫踹在趙寧腿上，面上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安慰：“別聽他胡說。”
“本來就是嘛，哪個醫生不是從這塊過來的！”
趙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被錢治文補了一腳：“怪不得你追不到江月，就你這嘴，活該！”
好吧，他說錯了。眨眨眼換個話題：“小跟班，你叫你家辛醫生老大，那叫我什麼啊？”
“老二。”習豆豆乾脆回答。
其他三個人都笑噴了，只有一個人臉綠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公然在公共場所耍流氓。”趙寧指着習豆豆說。
江月路過就聽到習豆豆突然冒出的一句話，也憋不住想笑，幾步過去拍拍趙寧的肩膀：“走吧萬年老二，有病人了。”
江月一臉的正經樣，幾個人再也憋不住放聲大笑。
吃了飯幾個人回了急診，剛回去護士站開始廣播：“辛醫生來病人了，心肌梗死。”
“走。”辛少白一手抓起辦公桌上的聽診器叫了一句習豆豆快步向外面跑。
原本一臉笑意的趙寧聽見護士站的廣播後都收了笑向外跑。
習豆豆見狀也跑着跟去。
“什麼情況？”辛少白問，拿着手裡的手電筒去看病人瞳孔是否擴散。
“心肌梗死，在附近的商場逛街時突發。”其中一個小護士回答。
“呼吸機除顫儀準備。”趙寧一邊說一邊戴上手套。
“好。”
辛少白：“病人呼吸微弱，準備插管。”
習豆豆就在一旁看着辛少白一步一步操作，有點打哆嗦。那個東西放進嘴裡，想想都難受。
辛少白依舊有條不紊的操作：“注水。”
“進去了。”趙寧開口回答。
“嗯。”辛少白點頭。
剛把那個東西□□，習豆豆一口氣剛鬆一半又出現情況。
趙寧瞄了一眼心電圖急忙說道：“趕快接呼吸機，胸外按壓。”
“腎上腺素一毫克，靜脈推注。”辛少白接着說。
“腎上腺素一毫克，靜脈推注。”
小護士重複一句，手腳麻利的撕開，抽出注射到裡面。
看着辛少白不停的在做心臟復甦，習豆豆也跟着緊張起來。雖說上課時候都學過，但是那都是假的，都是人體模型，而現在躺在這裡的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媽，媽。”突然家屬衝進來，被護士攔住：“家屬先回避。”
“醫生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媽啊，求求你們了醫生。”說着就要跪下，被小護士攔下帶到外面。
辛少白還在不停的按壓，趙寧過去：“換我吧。”
辛少白點頭，退後一步給趙寧讓開一個位置，換他下來。
心電圖上的數字依舊不停的在變化。習豆豆的手攥着衣服越來越緊，在看到又一次變化是緊張提到最大化：“室顫了！”
“準備除顫，360DPI”趙寧說。
辛少白那邊一刻不停，回身拿起除顫儀，抹上導電膠：“360.”
辛少白：“充電。”護士拉開她的衣服。等了幾秒接着說：“除顫，離牀。”
身體隨着機器一陣震動，沒有任何效果。
“再次除顫。”趙寧開口。
“再次除顫，再次充電。”
“除顫，離牀。”
辛少白把儀器放回去繼續按壓，習豆豆看着心電圖的極速變化就知道這次事情的結果了。
急救室裡所有醫生不停的做着心臟復甦，隔着一道門，家屬在外面一聲聲哭着求着醫生們要救救她，哭着要她一定要挺住。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習豆豆沒堅持多久，眼睛就紅起來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心電監測儀沒有一絲起伏。
“少白，停下吧已經五十分鐘了。”趙寧說，阻止辛少白的手。
家屬突然衝進來：“媽，媽你醒醒啊，媽，你怎麼能丟下我啊！媽……”
習豆豆別開眼，偷偷抹掉眼角的眼淚。
辛少白看着手錶“死亡時間2014年3月14日下午14點34分，死亡原因心肌梗死。”
說完和趙寧對視一眼出來。一轉角就碰見在那偷偷抹眼淚的習豆豆，沉重的心又加上一抹，輕步走過去：“害怕了？”
習豆豆搖搖頭：“就是感覺，生命太無常了。她們剛剛還在一起逛街聊天呢，現在就……”還沒說完眼圈又紅了。
辛少白四周看去，都是病人或者醫護人員，實在是不好做出什麼太過分的動作啊！猶豫一下還是伸出手……拍了拍習豆豆的肩膀：“別哭了，晚上請你吃飯。”
護士推着機器出來，辛少白側頭看到，點點頭：“回去吧，下午還沒查房。”
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跟在辛少白身後回去。
剛剛搶救時江月沒去，回來時也不在。習豆豆四處看了看問：“江老師呢？”
“叫什麼老師，把我叫的這麼老，乖，叫姐。”不知什麼時候江月出現在習豆豆什麼，說話時還勾了一下習豆豆的下巴。
辛少白皺眉：“別你的實習生沒來就亂動別人的。”
“哪是別人的？”江月反問，看了一眼辛少白不滿的臉：“主任說這次是我當班主任。”
“爲什麼不是我？”趙寧不滿，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好玩的實習醫，怎麼就不是他當班主任。
“輪班也輪到我了！”江月說，一句話結束回去工作。
習豆豆站在中間聽得雲裡霧裡：“怎麼回事啊？”
“沒事。”辛少白說：“誰是班主任都是我帶你。”說完拿着東西起來：“查房去。”
習豆豆點頭，也拿上東西跟上去。剛出來小聲問：“爲什麼到現在就只有我一個實習醫啊？”
“那兩個家裡有事還沒過來呢。”辛少白解釋。停了停轉頭：“老老實實的跟着我就行了，管別人那麼多幹嘛！”
“哦。”習豆豆嘟着嘴迴應，快步跟上去。
下班前趙瑩瑩過來找習豆豆。
“走吧。”拍了一下習豆豆。
“辛師兄說請咱們兩個吃飯。”習豆豆回答。
所以，現在她在等他交班呢。
趙寧也交班。整個人在辛少白身邊晃的他心煩，不動聲色的向一旁移動一下，對方又湊過來：“想幹嘛？”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小跟班了？”趙寧一臉賤笑。惹得辛少白頻頻皺眉：“管好你自己吧。”
這麼說就是承認了？趙寧大笑出聲：“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搶的，都是你的。”
不想理他，快速的交完班回急診室。
剛轉身就碰到習豆豆，還有身邊站着的兩個人。
心裡無聲嘆口氣，他怎麼就忘了，還有兩個跟着的呢！
看到辛少白，錢治文賤賤的揮揮手：“一起走吧！”
趙瑩瑩更是豪邁，一個巴掌過來要拍在他肩上：“謝謝師兄。”在快拍上之前，被辛少白躲過。
趙寧剛交完班就看到幾個人聚在一起，他也湊過去：“說什麼呢？”
“師兄說請吃飯。”趙瑩瑩第一個回答。
“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介意，也多了三個。辛少白淡淡開口：“走吧。”
繞過去走在習豆豆身側輕聲開口：“想吃什麼？”
“火鍋。”
“……”
“那烤肉？”
“……”
“那炒菜吧。”
“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趙寧開口，依舊一臉笑。看的習豆豆周身冷冷的，往辛少白身邊靠去：“老大，他是不是啥玩意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