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處宮殿層疊,兩人就漫步在平整的青石路上,師映川說着:“我曾經一無所有,失去了一切,眼下又重新得到了很多東西,我在想,世間大概真有命運這回事罷,許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晏勾辰笑道:“我本以爲,你這樣的人,應該是最不信命的。”師映川微微一笑:“此一時彼一時,以前從來不信,但是後來經歷了太多事,就不敢妄下斷語了。”
師映川雙目之中閃耀着淡淡精芒,宛然洞穿一切,但他又不再談及連江樓,而是說起政事,自寧靜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出他心中喜怒哀樂,即便以晏勾辰識人的本事,也難以探知他此刻的想法,師映川負起手來,任清風拂面,說着:“大軍所至,諸郡紛紛落入囊中,待北方整合完畢,天下之勢就已定了。”
晏勾辰望着男子,對方身軀挺拔英偉,容貌更是完美,雖五官過於精緻,但眉宇之間深具霸道強橫之色,形態威武之極,這使得對方容顏哪怕再絕麗勝似好女,也要盡數化爲男性的魅力,晏勾辰這樣看着,心中有所觸動,卻又沉吟着說道:“征戰多年,大周雖已疆域擴大不知凡幾,但國庫之中卻已經空虛,如今大軍糧草輜重,將士撫卹,處處都需要真金白銀,而朝廷眼下捉襟見肘,已是難以爲繼。”
師映川是何等聰明人,聞言,眉毛微微一擡,道:“你列個章程,待我看過之後,總歸會給你一個答覆。”他收攏海外鮫人一族,又坐擁天涯海閣,這都是下金蛋的母雞,單論財富,師映川自己便是天下第一的大財主,青元教有如此雄厚財力支持,儘管用錢的地方多不勝數,但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因錢財資源的問題而苦惱,而大周別看國力比之從前強盛不知多少倍,但疆域越大,朝廷的財政狀況也就越窘迫,這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也就說得通了,要知道當年大周雖然是有數的強國,但畢竟天下諸國林立,大週一國才佔多少,是以一旦打下一國,立刻就掠奪對方的財富資源,自然腰包鼓鼓,但隨着後來大周越發壯大,可以劫掠的對象也就越來越少,而偏偏用錢的地方卻比從前多了太多,況且因爲連年征戰,大多數百姓都是苦不堪言,再繼續重賦榨取是不現實的,也是危險的,因此國家的財政狀況尤其是軍隊龐大的開支令晏勾辰無時無刻不在爲錢財發愁,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向師映川開口,而事實上,這種事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師映川每次都會滿足晏勾辰的要求,但同樣的,他勢必也會從中取得足夠的利益,這一點,雙方都是心知肚明。
當下兩人有默契地轉移了這個話題,暫時先不談,只並肩在園中漫步,青元教總部乃是從前大周皇宮的一部分,後來晏勾辰將原本的皇宮一分爲二,師映川又略加改建,因此這裡看起來還是有皇家氣象,假山處處,景色幽奇壯美,師映川看着眼前美景,半晌,才輕嘆道:“昨日之因,今日之果……等到大事已定,勾辰,你可曾想過要遷都麼?”
這話一出,晏勾辰心中登時就是一震,道:“……遷都?”師映川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下,看上去宛若風華正茂的青年,他神情有些淡漠,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令人揣測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目視晏勾辰,道:“那時天下一統,你覺得搖光城還能當得起一國之都麼,當初泰元帝建城,乃是當時最有名的望氣師以師門秘術圈定地點,規劃國都,所以,我的意思就是遷都於當年舊址,再命天下富商巨賈並工匠技師等人大量遷去,居於此城,這樣一來,短短一二年,就必有繁盛景象,要知道這搖光城無論地理位置還是從各方面來看,都不及那裡,若非此舊址所牽涉到的政治意義太過敏感,從前各國又豈會任其荒廢至今。”
晏勾辰面色不定,心中已是百般念頭涌動,他深深看了師映川一眼,揣摩着此事背後的真正意思,就說着:“事關重大,總要在朝會上與羣臣商議一二。”師映川站在那裡,眸子微微生出精芒,道:“也好。”他沒有繼續談論此事,而是沉默起來,只與晏勾辰漫步於日光下。
周圍古樹參天,青鬱茂密,遠處有歌唱之聲傳來,絲竹之聲若有若無,是教中的一些歌舞伎在排練,優美的聲音聽在耳中,分外愜意,兩人漫步園中,晏勾辰靜靜地凝注着師映川完美的側臉,忽然就微笑起來,又一嘆,無限感慨地說着:“當年你我初見,那時候誰能想到,在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們兩人居然已經站在了這個世間的最高處,蛻變到了這個地步,世事如此無常莫測,真是人所難料啊……”師映川眼神微微迷離,似是同樣感慨萬端,一時兩人唏噓一陣,話題就又轉到國事上面,師映川以手用力捏着眉心,道:“天下初統之後,勢必要立起規矩,要知道俠以武犯禁,那些宗門,世家,門派等等,都是盤根錯節,這些就是天下安定的隱患,否則時間長了,讓他們休養生息起來,將來又是尾大不掉。”
晏勾辰面色微變,猶疑道:“總不能真的將其全部連根拔起罷,這是真正地斷絕傳承,若是一宗一派倒也無所謂,鎮壓了就是,但你若要擴大範圍,乃至天下盡皆如此,只怕是會引起極大的反彈,到那時……”師映川一擺手,道:“我自然不會冒失,世間之事一向都是堵不如疏,所以我要用的是軟刀子,我不會斷了他們的傳承,但這傳承將會抓在我手裡,所有歸附於我的宗派都將成爲下蛋的母雞,不斷地爲青元教輸送新鮮血液,壯大青元教,如此一來,他們的傳承沒有斷絕,但命門卻在我手中,以後再想翻起什麼風浪,卻是難了!”
晏勾辰微微點頭,道:“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然而表面雖然如此,心中卻是複雜,照這樣說來,師映川幾乎就可以說是掌握了天下武道一途的力量,青元教將成爲一個龐大到完全能夠動搖國家的機構,或者說,這將是一個凌駕在皇權之上的超級宗門,這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希望看到的,然而此時情形,已非自己可以掌控……晏勾辰忽然想起當年一個因爲竭力主張打壓青元教而被處死的老臣,那人臨死之前曾經託人送來一封血書,上面只有寥寥一行大字:陛下倚仗師映川之舉,無異於與虎謀皮,長此以往,只怕江山易主,國將不國!
心中有瞬間的恍惚,但晏勾辰面上卻一如往常,並不見絲毫異色,他陪着師映川慢慢地一路前行,欣賞着路上的美景,師映川此時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時的淡定,他赤色的眸子望來,纖長的手指替晏勾辰掖了掖鬢髮,眸中幽暗,突然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你時的情形,那時你不過是個出宮開府不久的皇子,而現在,你我站在這裡,心中的感慨,諸多滋味,真真不是其他人能夠明白。”
聽着這話,晏勾辰的心不覺微微柔軟起來,他輕嘆道:“你與我也應該算是患難夫妻了罷,風雨同舟這些年,其中輾轉艱難,不足爲外人道也,好在如今終於撥雲見日,我們以後的好日子,還很長。”
……
隨着三大宗主陷入敵手,萬絕盟至此已失去主心骨,造成羣龍無首的局面,一時間人心大沮,原本就已是在苦苦支撐的聯盟軍隊開始出現逃兵現象,其後在大周不計傷亡的猛烈進攻下,更是在短時間內節節敗退,事已至此,萬絕盟覆滅的命運已經註定,而大周方面在這時以師映川與晏勾辰的名義發佈正式通告,警告萬絕盟若是依舊一意孤行,打算頑抗到底,則大軍覆境之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各宗上下徹底血洗,雞犬不留!
……
殿內燃着龍涎香,淡薄如霧的輕煙嫋嫋縷縷地緩慢散入到空氣當中,溫暖中透着幾分慵懶,陽光柔和得近乎有些柔軟,似乎成爲了水一般的事物,將空氣都折射得微微盪漾起來,滿殿寂靜無聲,一片寧靜,彷彿到處都瀰漫着一股讓人心生懶怠的氣息。
男子靜靜坐着,沉默不語,身上披着一件青色華衣,用淡銀的絲線在周邊繡了無數精緻的牡丹,乍看上去那衣裳的料子好象是織錦,但仔細觀察之餘,就會發現那其實是一襲雲羅輕紗,很是單薄,若是不對着陽光也還罷了,一旦沐浴在陽光下,那特殊的紗質便近乎透明瞭,而且衣服的樣式看似保守,除了露出脖子以上以及兩手肌膚之外,所有其他的部位都給蓋住,但因爲材料的關係,卻可以從這一身看似密不透風的衣裳下,窺到影影綽綽的肌膚,身軀時隱時現,勾人得緊,偏偏男子容貌生得英俊剛毅之極,尤其一對眼眸恰似點漆一般,黝黑如墨,精芒點點,冷淡靜默,令人在心欲往之的同時,又不敢稍有異動,真真是可見而不可得。
但即便是穿成了如此模樣,男子眉宇間的神色也還鎮靜自若,儘管早已經年過五十,他的外表也依舊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淡定從容的氣度,雖然過於英俊堅毅的容貌與身上這一副露骨香`豔的裝扮很不對稱,但結合起來之後,卻有了一絲矛盾的誘惑力,此時男子正看着面前一柄通體漆黑的古樸長劍,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靜靜望着那把劍,此劍正是斷法宗歷代宗正所佩的和光同塵,而這男子,自然也只會是連江樓。
連江樓一頭如墨長髮披散於肩,身上的衣裳雖有幾層,卻都單薄似蟬翼,使得身體的線條一覽無遺,那起伏如山川一般堅實豐秀的輪廓看得人不免心癢,他看着那柄和光同塵,半晌,拿起旁邊一塊雪白的錦帕,輕輕擦拭着寶劍,他一言不發,面容也很平和,光線明暗交替之間,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尊冷冰冰的玉雕,幾道淡淡的明淨光柱從外面透進來,照在殿內,就好象清清冷冷的月光,灑遍整個空間,然而有些幽暗深沉的角落,卻是陽光永遠無法企及,彷彿這樣的日子,就是永遠。
未幾,有腳步聲傳來,如今能夠不經連江樓允許就進入這裡的人,世間只有一個,而那個人的修爲已是出神入化,走起路來又哪裡會有絲毫的聲響,現在之所以會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傳出腳步聲,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告訴這殿內的人,自己已經來了。
連江樓聽到腳步聲,卻沒有什麼反應,甚至不曾回頭,只依舊擦拭着寶劍,他身姿挺直,並沒有回頭去看的意思,片刻,有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細微之聲從身後傳來,一雙有力的手臂繞上連江樓的身軀,將其緩緩擁住,將整個前胸都貼在他後背上,使得兩人之間再沒有一絲距離,處於一個極其親密的狀態下,難分彼此,氣息交融,與此同時,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嘆息道:“你身上真香……這樣熟悉的味道,像美酒,也像毒藥,只是聞一下而已,就讓我蠢蠢欲動了。”
男人優美的脣角微微翹起,壓抑着嗓子,低聲說着,在彼此身體若有若無的輕輕摩擦中,男人一面垂下眼皮,一面用力**着鼻子,以臉龐輕輕地蹭着連江樓烏黑順滑的髮絲,從這上面,可以嗅到獨屬於此人的味道,這讓男人很是着迷。
整個人被擁進身後那人的懷中,與自己一樣高大結實的身體,溫暖的吐息拂在耳際,帶起微微的酥麻,這一切都令連江樓感到不自在,但又偏偏有些安心,他靜靜地坐着,任由對方擺弄,沒有半點抗拒,兩個人就這樣緊貼在一起,一種靜謐寧和的氣氛在周圍流轉,令雙方都下意識地放鬆了身體,此時日光淡淡映照在兩人身上,若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勢必會覺得氣氛纏綿而又美好之極。
半響之後,身後那人才低笑道:“這衣裳很適合你,唔,看起來讓人很有撕光了把你壓在身下狠狠侵犯的衝動,這個樣子的你,我不允許除我之外的人隨便看到……”就見那輕薄的衣袍之內,一切清晰可見,甚至連胸前兩點深紅都若隱若現,果然勾魂之極,男人說着,猩紅的舌尖伸出來,輕舔連江樓的脖子,一張彷彿是窮盡了人間的美麗的面孔上微微露出迷醉之色,連江樓只覺得溼漉漉的舌劃過皮膚表面,那感覺令人肌膚起慄,他並無掙扎之意,只是微眯了黑眸,任得撫弄,一來是因爲很清楚自己做什麼也是徒勞,二來是對身後那人畢竟有情,肌膚相親亦是尋常,毫無反感,否則若是換了旁人,必是噁心厭惡。
師映川摟着男子在懷,對方這身衣裳是他親手給穿上,如今眼見對方薄衣蔽體,比起不着衣衫更爲勾魂,一時間不免有意地加重了身體對男子後背的摩擦,右手撫摸着對方結實緊繃的小腹與腰部流暢的線條,只覺得莫名誘惑,當下就笑着,道:“連郎真是動人,我雖平日裡自負定力,等閒不會有**的念頭,但對着連郎,就做不成君子了。”
說着,將下巴壓在連江樓寬闊的肩上,臉頰貼着對方的臉頰,耳鬢廝磨,感受着男子光滑富有彈性的肌膚,體味着那酥麻的觸感,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喃喃道:“世間尤物,連郎已是極致了。”說着,就張口在男子的脖頸上輕輕齧咬,帶來細微的痛楚,連江樓對此並無反應,他眼中帶着一些淡淡的情緒,但不是悲哀,也不是憂慮,更不是躁動不安,彷彿只是體會着與對方親密接觸的感覺,而師映川也不急,他的手在連江樓身上緩緩移動,潔白的指頭挑開了繫帶,很快手掌就摸到了對方柔韌光滑的腰身,他眼瞼垂下,扯住連江樓的領口,微微拉動,衣裳便就此緩緩向下脫落,很快,眼中就映出了一片緊實健美的背肌,連江樓是身材雄頎偉岸的男子,雙肩寬闊,整個身體呈現出極富陽剛之美的倒三角形,那曲線是成熟男性纔會有的緊密,肌膚如玉一般潤澤,看起來令人讚歎不已,那衣裳半掛在臂彎間,只祼着大半個上身,然而就是這樣欲遮未露的樣子,才越發勾人魂魄,儘管身陷囹圄,也還是顯示出非凡的氣度,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剛陽的魅力,師映川將臉埋在男人背上,那清爽溫香的感覺從皮膚表面傳來,甚至隱隱還能夠聞到一絲唯有宗師潔淨無垢之體纔會具有的幽幽馥郁香氣,令人不由得心頭微微盪漾,師映川摟抱着對方溫暖的身體,道:“你已是我的,就應該有我的標記,不是麼?”
師映川嘴角的笑容異常醒目,光影交錯間,臉上的笑色若隱若現,正如他此時的心思一般,不可捉摸,師映川伸出右手食指,上面的指甲晶瑩剔透,有若水晶精心打磨而成,指尖輕劃過連江樓的脊背,再向下移動,突然間,師映川的指尖處閃出微微的青芒,連江樓的脊背頓時流出血來,師映川彷彿筆走龍蛇一般,右手在男人寬闊的背上飛快地划動起來,連江樓只覺得背上傳來連綿不絕的疼痛,似乎被什麼東西割破了肌膚,不過對於他而言,這隻能算是小小的皮肉痛楚,根本無足輕重,因此只是微微一皺眉,便不理會。
不多時,師映川停了手,緊接着他就伸出舌頭舔上了連江樓的背,將上面的血跡舔得乾乾淨淨,如此一來,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連江樓背上多了一朵惟妙惟肖的血蓮,師映川起身拿了鏡子過來,照給連江樓看,他眼中閃爍着燦然的血光,微笑道:“當年你以指甲爲我割下這道怯顏,那麼今日,我也爲你繪下這個標記……是不是很美?”他與當年連江樓所用的方法一致,在刺破皮膚的時候以內力施展了特殊手法,使得傷口附近的肌膚永遠也不會完全長好,待癒合之後,傷痕就永遠也不能消除了,所以連江樓背上的這朵血蓮就與師映川額頭上的怯顏一樣,除非挖下這片皮肉,否則就永遠都會清晰地留在身上。
透過師映川手裡的鏡子,連江樓將這一切都看得分明,雖說此時背上仍還刺痛不已,但他一雙眸子只顯得黝黑深沉,全無漣漪之色,至於其中真義爲何,想必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時師映川從腰間取下一支通體青翠的玉笛,遞到他手中,道:“吹奏一曲罷,很久沒有聽過了,我想聽。”連江樓握笛在手,眼皮微垂,片刻,就將玉笛湊於脣前,吹奏起來。
清越悠揚的笛聲響起,如絲如縷,曲調清幽冷寂,透着一絲懷念,又纏綿宛轉,似低訴,似依依嘆息,彷彿是一個失意人對月臨風,緬懷着曾經深愛過的人,充滿了回憶與傷感,師映川微微一怔,思緒隨着那悠揚笛聲而飄忽起來,淡然入化,無數似乎已經遙不可及的浮光掠影自眼前閃現,勾起不願意再想起的一幕幕,那些被刻意淡忘了的往事,此刻只令人微痛,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惆悵也就此衍生,心中感慨萬分,他看着連江樓沉靜吹奏,點點真情涌現心頭,一時心神皆醉,低聲道:“《相思賦》……幾多相思幾多愁……”
嫋嫋不絕的笛聲傳遍宮室,情致低迴,一曲既罷,師映川仍兀自品味,半晌,才輕撫着連江樓手中的玉笛,道:“我要聽那《江舟子》,你吹來給我聽。”連江樓一言不發,繼續吹奏起來,但他眼下傷勢未愈,中氣不足,這一曲吹到中途,連江樓便已臉色微白,咳嗽了起來,自然無以爲繼,師映川也不理會,只取過玉笛,嘆道:“南浦蒹葭疏雨後,寂寥橫笛怨江樓……你我這一世的交集,原來在燕氏爲我取乳名的那一刻便開始了,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微微溫熱的陽光灑滿深殿,空氣中浮蕩着一絲絲龍涎香的氣息,師映川抱緊連江樓,嘆道:“我應該恨你的,因爲是你親手導演了你我之間的悲劇,但是爲什麼,心中最恨的是你,最愛的也依然還是你呢?”他雙手緩緩攀上連江樓的胸膛,揉弄着兩粒深紅的突起,忽然重重一捏:“果真是宿世的冤家……”連江樓被這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爲捏得眉頭頓時一擰,師映川卻絲毫沒有不捨得的意思,反而笑了起來:“很疼麼?你曾經讓我比這疼上千萬倍,因爲疼的是我的心,區區肉身上的痛苦,又怎能與精神上的痛苦相提並論。”
師映川突然將連江樓一推,使得對方措手不及地被推倒在方榻上,師映川隨手一扯,連江樓那鬆鬆垮垮地掛在臂彎間的衣物便被整個地剝了下來,這時才發現他根本沒有穿褲子,暴露在空氣中的緊實肌膚閃爍着類似於玉石一般的色澤,師映川居高臨下地看着男人,他將對方翻過來,寬厚胸膛上佇立着的兩點深紅吸引着他的視線,師映川眸色微深,一抹掠奪的狂熱漸漸渲染了整個眼球,他俯身湊近,口鼻中呼出的熱氣故意吹在上面,既而探出舌尖沿着顏色微淡的乳`暈繞了幾圈,緊接着就重重地狠舔起來,最後一口叼住,彷彿沙漠中快要渴斃的旅人見到了水囊,雖然明知道吸不出汁液,但也非得使勁兒地想吸出一點什麼東西,來解一解那燒心的乾渴,師映川一面蠻橫地埋首在連江樓胸前大口大口地輪流狠嘬着兩粒嫩肉,一面兩隻手抓住連江樓的臀,十指恣意地揉掐着兩塊飽滿緊緻的臀`肉,他不顧一切地在這具身體上肆虐,用最激烈最狂暴的親吻烙滿了男人的全身,師映川並不掩飾自己的失控,若非連江樓現在的身體還不能承受真正的牀笫之歡,那他勢必早已將其吞吃入腹,不過儘管如此,他也還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畢竟在他這樣的風月老手看來,即便不能真正**,但若是要從一個人身上取樂,還是有着無數方法的。
“唔……”良久,隨着一道充斥着濃濃的享受之意的悶哼響起,師映川積壓的熱躁終於得到了疏解與平緩,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着的淡淡腥氣以及汗液的氣息,師映川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迷離,他眯縫着雙眼,身上的肌肉放鬆,低垂着眼眸看着身下的男子,連江樓大腿之間一片狼藉,白色的濁液和汗水攙雜着,從腿上往下徐徐地淌去,很快就在榻上聚了一小灘,大腿內側的肌膚被磨得通紅,幾乎被磨破,師映川的目光掃過,那旖旎的畫面令人口乾舌燥,讓他的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微微一熱,他笑了笑,一絲滿足在優美的脣角緩緩漾開,伸手撫摩着連江樓英挺的面孔,道:“好了,你可以先歇一下了。”
師映川說着,起身去拿毛巾,連江樓見對方離開,便慢慢坐起身來,他極具誘惑力的精壯身軀上佈滿了汗水,上面或青或紫的淤痕到處都是,其中也不乏牙印,令人產生無盡的遐想,連江樓坐着,並沒有拿起衣物遮蓋身體,只是淡淡看着窗外的風景,這時師映川擰了一條溼毛巾回來,給他擦拭身體,又倒了茶讓他喝下,一時間不知怎的,兩人都沒有話說,師映川坐下來,將連江樓攬在懷中,他貪婪地吮吸着男人的胸脯,好象非要把這裡吸出甜美的乳汁才肯罷休,而連江樓則是面色如常地任他吸嘬着,彷彿這與自己完全無關,不過很快師映川就鬆了嘴,他眼中幽火閃爍,對連江樓低笑道:“有客人來了……”
師映川說着,起身出去,他到了外面,就見紀妖師神色匆匆而來,師映川站在廊下,淡淡道:“父親大人不遠萬里趕來搖光城,算一算日子,當真是緊得很,想必應該是一接到消息便即刻動身了罷,莫非就真的如此急切,一時也等不得了麼?”
紀妖師見了師映川,神色微動,狹長如刀的眼睛在師映川身上一掠,眸底就微微暗了幾分,他不理會師映川的揶揄,只沉聲道:“……當初說過的話,到如今不知可還作數?”師映川神色漠然,從容道:“我說過的話,自然作數,當初與父親大人的約定,當然也會兌現。”
“那就好!”紀妖師面色頓時一鬆,這些日子以來的煩躁當即一掃而空,如此一來,不免也就恢復了往日裡的性情,沒有了方纔的肅然和冷漠,嗤笑道:“我還當你大局已定,便翻臉不認人,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師映川挑了挑長眉,皮笑肉不笑地道:“過河拆橋這種下三濫的事,我一向都不會做,莫非在父親眼中,我就這麼沒有信譽不成。”
兩人說話間便進到裡面,穿過長長的走廊,師映川掀簾而入,紀妖師的呼吸也隨之陡然屏住,彷彿生怕驚動了什麼似的,他進到殿內,走進裡面,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穿衣,那衣裳在明亮的光線中幾乎透明,完全可以窺到裡面健美的輪廓,紀妖師心頭彷彿是一下子壓上了萬鈞巨石,使得心跳都有些不暢,氣機亦且微微紊亂,男子聽見動靜,轉過身來,面上無悲無喜,不是連江樓,還有哪個!
連江樓固然能夠平靜地面對一切,不過在看清楚紀妖師的臉時,面上到底還是有了幾分意外之色,紀妖師目光死死鎖在連江樓的身上,袖中的手止不住地微微輕顫,他的胸膛不停地微微起伏,因爲他必須要用深呼吸才能讓自己稍微平靜一些,一旁師映川並沒有開口,只是冷眼旁觀,但下一刻,卻見紀妖師突然大步向連江樓走去,待走到對方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氣,面上閃現出一絲癲狂之色,驀地放聲大笑:“好,好,好!你我相識數十載,我苦求不得,到今日,總算是讓我紀妖師如願以償!”
話音未落,紀妖師已是狠狠將面前的男人一把擁入懷中,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連江樓頓時一怔,眼下他修爲已失,哪裡能及時反應,立刻便被紀妖師抱了個滿懷,而師映川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這一幕,他緩緩向二人走來,對連江樓淡淡道:“不必驚訝,父親他只不過是來拿他應得的東西而已……”說着,師映川以手輕撫連江樓的面龐,笑容詭異:“知道父親當初爲什麼幫我麼,因爲我開出了他一個他根本無法拒絕的價格,那就是你。”
連江樓的眼神明顯一動,師映川微笑起來,在連江樓脣上一吻:“他歸附於我,作爲條件,在你落入我手中之後,他便有權與我一起分享你,現在,到了兌現諾言的時候……你一定很意外罷,奇怪我怎麼可能答應別人染指你,其實我的確不喜歡有人碰你,不過既然是我生父,又愛戀你多年,那麼父子之間倒也不必介意那麼多了,否則若換了旁人的話,我肯定不會答應。”
連江樓沒有出聲,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師映川,距離近在咫尺的兩雙眼睛直面對視着,無論是師映川還是連江樓,都無法從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師映川輕聲道:“若還是當年我們兩情相悅之時,那麼我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人碰你,但可惜啊,如今已不是當年了,你自己種下的因,就要自己吃這個果。”
師映川說着,輕輕一拍手,慢條斯理地說道:“好了,父親大人,不要抱得這麼緊,他的傷還沒有痊癒,更沒有半點修爲,你這樣會讓他很不好受。”話一出口,紀妖師已立刻鬆開雙臂,將連江樓放了,見此情景,師映川不禁嗤笑:“還真夠小心的。”紀妖師沒理他,只是牢牢盯着連江樓的脣,那原本薄而冷的嘴脣此刻正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分明是被人反覆吸吮所導致,不僅僅如此,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還有着密密麻麻的紅色淤跡,紀妖師的目光緩緩掃過,突然間他伸出手,就想要扯下對方身上的衣物查看,但不知道爲什麼,在與連江樓的眼神相接的一剎那,他的手就那麼生生停住了,尷尬地僵在了半路,一旁師映川見狀,冷冷一哂,道:“怎麼,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父親卻反而下不了手了麼?”
師映川說着,忽然五指一伸,虛抓了一把,頓時數道劍氣無聲地射出,轉眼間連江樓身上的衣物就化爲碎片飄然委地,如此一來,連江樓那精壯的**頓時就暴露在了空氣中,再沒有半點遮掩,與此同時,這一幕也吸引住了紀妖師所有的注意力。
紀妖師無法確切地形容眼前的畫面,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瞬間加快,呼吸也本能地粗重起來,面前的男體漂亮得不可思議,光潔細膩到極點的肌膚在日光中泛着玉一般的潤澤柔光,全身上下的肌肉結實而又不過分誇張,每一塊肌肉都比例完美,然而那玉石色的肌膚上卻遍佈着青青紫紫的吻痕與齒印,包括點點斑紅,從脖頸開始,這些痕跡幾乎覆蓋整個上半身,即便是大腿上也佈滿了類似的印記,這都是被人施虐過的證明,也令紀妖師在片刻的失神後頓時眉弓大皺,顯然是對於師映川粗暴的行爲十分不滿,而當看到連江樓背上的血蓮時,這種不滿立刻達到了頂峰,紀妖師望着面色依舊漠然的男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未幾,他轉移視線看向了師映川,冷冷道:“你做得也太過火了些,何必要這樣對他!”
師映川聞言笑了起來,不過那笑容卻是有些冷冽,他輕凝着形狀美好的眉心,淡淡道:“我不覺得過分,你若知道他做過的事,就會明白我一點也不過分……好了,你可以行使你的權利了,不過還希望父親大人不要忘了我們的協議,你是不可以孌他的,你身上的任何部分都不哭碰他後`庭,那是隻有我才擁有的權利,這一點望你謹記,所以,爲了防止出現任何不愉快的變故,你每次與他見面,我都會一直在場。”
紀妖師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道:“好了,用不着這麼羅嗦,我自然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說罷,目光轉向連江樓,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有欣喜,有狂熱,有忐忑,有陰沉,有貪婪,太多太多,多到紀妖師自己都分辨不清,多到心魔叢生,半隻腳都快踏進走火入魔的境地裡,朝思暮想的人已經一絲`不`掛地站在面前,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恨不得將對方從頭到腳統統吞進肚裡,但男人那冰封一般的表情卻讓他踟躇不前--這個人,會厭憎自己罷?
就在這時,卻見師映川突然上前將連江樓抱起,大步走到牀前,他把連江樓放在牀上,回過頭來對紀妖師微微一笑,笑容攝人,說道:“怎麼,父親大人不是一直想着把連江樓佔爲已有的麼,現在人已經在這裡了,你卻反倒慫了?”紀妖師聞言,臉色變幻不定,他雙眼陰沉似水,緩緩走向大牀,每走一步,他都感覺到似乎有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黑暗正一點一點地溢散出來,周圍彷彿瀰漫着邪惡與欲`望交織的獨特氣息,而自己此刻的感受,就是與這種氣息交融在一起,那樣的滋味,是平生從不曾經歷過的!
“連郎,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呢,是在恨我把你交給別人嗎,還是……在恐懼?”看到紀妖師終於走了過來,師映川頓時哈哈大笑,他輕佻地撫弄着連江樓肌肉健實緊繃的小腹,細細密密地啄吻着男人光`裸的肌膚,眼睛卻看着紀妖師,笑道:“父親,你看,他可真是一個尤物,不是麼?你的眼光很好,這樣的美男子,絕對是不多見的。”紀妖師一言不發,突然卻抓住連江樓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我也是沒有法子,你知道的,只要能夠得到你,我什麼都做得出來……你若厭我恨我,我也認了。”連江樓眼也不擡一下,整個人如同木石也似,好象完全不關注即將要發生什麼,然而當紀妖師終於靠近,馬上就要吻上他的脣時,連江樓卻偏過頭,避開了對方的嘴脣。
“看來你不喜歡其他人碰你,不過,這不是你可以決定的。”師映川微笑,目光卻變得森冷,像是刀子一般銳利而冰寒,他的手抓住連江樓的胳膊,很輕易地就鎖住了連江樓的身體,令其半點也動彈不得,師映川的右手肆無忌憚地摸上了男人光滑毫無瑕疵的大腿內側,再一直滑到寬厚的胸脯,最後用力抓住臀側,令那飽滿的臀肌毫無抵抗力地被揉搓成各種形狀,師映川瞥了紀妖師一眼,嗤笑道:“父親大人不是一向很有本事的麼,怎麼現在卻這麼畏首畏尾的。”紀妖師不答,只死死盯着連江樓,盯着那誘人的臀,那裡彷彿是成熟又多汁的蜜桃,散發着情`欲的香氣,在師映川的粗魯抓捏下被弄的泛紅,讓他恨不得惡狠狠地咬上一口,大牀上,這個他渴望了幾十年的男人無法掙扎,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被與他有着同樣血脈的人肆意玩弄……突然間,紀妖師一把推開了師映川,整個人已重重壓在連江樓身上,師映川也不阻止,臉上帶着微笑,反而在一旁看着這一幕。
這是最高獎賞,渴望了幾十年才終於得償所願,雖然自己有着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可那根本沒有用,這具身體太誘人,對他太具有吸引力,無與倫比的吸引力,紀妖師像是着了魔一般,他的手貪婪地用力撫摸着連江樓的身體,修長有力的手掌剛剛摸到上面,就像是觸了電一樣,紀妖師覺得連江樓的身體一定是有魔力的,將自己的手牢牢吸住,令他再沒有多少思考的能力,這樣一具健美精壯的身軀所散發出的誘惑力非比尋常,沒有一絲贅肉,肌理分明,紀妖師心臟狂跳,在瞬間就拋卻了所有的遲疑,他狠狠將嘴脣貼住男人的胸膛,那是令人癡迷的溫暖,那是最誘人的雄性味道,沁人心脾,沒有女人的脂粉氣,也沒有很多男人難聞的體味,紀妖師瘋狂地用鼻子大力吸取着對方身上的味道,用舌頭品嚐那緊實緻密的肌膚,觸感是絕佳無比,男人渾厚的雄性氣息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令他有些止不住地暈眩,紀妖師的眼睛微微泛出狂熱的血色,他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一般,將身下這具高大的男體奮力揉搓着,將原本就已經淤痕遍佈的肌理添出更多的情`色痕跡,不知過了多久,稍微恢復一絲理智的紀妖師才微微戰慄着牙齒,咬着連江樓的耳垂不斷吸吮,一面粗啞着嗓子道:“知道我想這麼做究竟有多久了麼?你現在一定很厭惡我罷,不過……我不是很在乎,我紀妖師不在乎你會怎麼想,重要的是,我終於可以得到你了,江樓,我已經忍得夠久了……”
紀妖師說着,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他用手扳正了連江樓的頭,令其不能避開,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將脣用力印住了男人微抿的嘴脣,連江樓沒有任何反應,任憑紀妖師將舌頭探入,瘋狂地**着自己的口腔,但連江樓雖然沒有反應,紀妖師卻還是從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從不知道僅僅只是親吻而已,居然就會讓人舒服得快要爆炸,血管裡的血液在叫囂,彷彿點着了一把火,快要把他整個人都燒乾,他溼漉漉像蛇一樣靈活的舌尖拼命舔`弄着能夠碰到的一切,不時用牙齒輕輕地啃噬,男人柔軟而溫暖的口腔被自己入侵,裡面少量的涎水就如同美酒佳釀,非要全部舔舐到自己嘴裡才甘心,此情此景,如同置身於夢境之中。
“……悠着點兒,你是想憋死他麼?他現在可不比從前!”一個聲音忽然淡淡響起,令狂躁中的紀妖師猛地清醒過來,他反應極快,不假思索地立刻就鬆開了懷裡的人,果然,只見連江樓臉上微微泛紅,這並非動情,而是窒息的前兆,此時乍一得了解脫,就立刻長長呼吸起來,又猛地咳嗽了幾下,紀妖師見狀,知道自己太過忘形,他剛纔那般瘋狂親吻,若是換了從前,對連江樓自然毫無影響,但眼下連江樓只是一個普通人,長時間難以呼吸,悶死了也是尋常,思及至此,紀妖師心中暗罵自己昏頭,連忙扶住連江樓,爲其撫胸順氣,師映川看了他一眼,低頭含住連江樓的脣,輕輕一吹,渡過一縷精純真氣過去,立刻就讓連江樓的臉色平和了下來,師映川這纔有些意猶未盡地輕啜了一下連江樓的舌尖,轉而對紀妖師道:“雖然我會履行諾言,允許父親你分享,但他畢竟是我的,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弄傷了他,對他的身體有絲毫損害,父親大人,請你謹記,否則的話,我不保證自己不會反悔。”
紀妖師生性桀驁,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反脣相譏,而是沉默片刻,說道:“你放心,是我一時忘情,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師映川輕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低頭吻住了連江樓的脣,雙手更是在對方的身上四處撫摸起來,這回他並未粗暴,而是耐心而細緻,舌頭慢慢地挑逗着連江樓的上齶,一面含糊着道:“父親大人還看着做什麼,咱們現在一牀三好,這滋味別有不同……”紀妖師眼見師映川將連江樓攬在懷裡狎暱,連江樓是罕見的美男子,師映川更是天下第一美人,如此嬉戲,畫面令人不禁血脈賁張,紀妖師的呼吸不由得微微粗重起來,面前的連江樓有着一張剛毅英俊的面孔,半點柔弱之色也沒有,儘管失去力量,不得不蟄伏,也依然像是一頭強悍的獸,能夠佔有這樣一個男人,簡直比得到整個世界還要讓人難以拒絕,他再也沒有猶豫,目光移到連江樓的小腹,那裡一片沉靜,顯然方纔的一番廝磨並沒有令其動情,紀妖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彷彿是在接觸一件珍貴之極的寶物,他輕輕握住那根安靜蟄伏的男性象徵,在感受到那溫度的瞬間,紀妖師就彷彿突然被啓動了某個開關似的,全身的肌肉猛地一緊,隨即毫不猶豫地張口就把那物事深深含住,吮吸了起來,此刻他理智全失,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着要把這個人吞吃入腹,與之相比,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此時此刻,理智崩裂瓦解,萬劫不復。
連江樓的身軀驟然緊繃,無論如何,這樣最直接的肉身刺激還是會讓已經失去內力的他有所反應,因爲他如今根本無法動用修爲鎮壓出自於身體的本能,雖然他能夠保證除了師映川之外,不讓自己在其他人的挑逗下失態動情,但這不代表他能夠連生理反應也都徹底消除!
與此同時,紀妖師卻是全身血液沸騰,就連心臟都失去了正常的跳動頻率,狂亂如擂,他埋首在連江樓的腹下,口鼻之間盡是連江樓清爽陽剛的雄性氣息,且被無限放大起來,這是渴望太久的味道,令人急躁得幾乎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攫取,因此即使紀妖師從未做過這等做小伏低之事,卻也還是竭盡全力地去服侍着口中之物,費盡心思地想要撩動對方的情`欲,一時間只見大牀上一個全身赤`裸的英俊高大男子被兩個衣衫整齊的男人挾持於懷,肆意侵犯。
“……連郎,這雙龍戲珠的感覺,是不是很新鮮?”這時師映川已將連江樓的喉結啃咬得快要出血,在即將咬破皮膚之際,師映川才總算轉移了陣地,將火熱的脣狠狠封在了連江樓的嘴脣上,猩紅的舌尖很輕易地突破了齒關,捕獲了對方美味的舌頭,與此同時,他的手也已經探到連江樓身下,手指被唾液濡溼,**地鑽入臀間,撫上那緊密的入口,向裡面緩緩鑽去,連江樓頓時繃緊了臀肌,但這只是讓師映川的動作變得稍微緩慢了一點而已,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師映川就像是在征服一頭優雅高貴的獸,他鬆開連江樓的嘴,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拒絕,只是堅定而緩慢地將手指探進去,準備將這個並非容納異物的地方撐開,讓它熱情地吞下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技巧下得到高`潮,連江樓緊繃身軀,呼吸微粗,如果說紀妖師的百般吮弄他還可以忍耐的話,那麼對於師映川的褻暱他卻是難以自控,這並非由於師映川在這方面有多麼的技高一籌,而是他的身體拒絕不了這個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連郎,放鬆些,不然吃苦頭的是你自己。”師映川慢條斯理地說着,也不管連江樓是否準備好,指上緩緩加力,終於頂進了溫暖的內部,這樣的入侵者在第一時間就被緊緊包裹住,那樣緊密而暖和,令人心神盪漾,止不住地去想如果換上胯間那躍躍欲試的大傢伙,將會是一番怎樣美好銷`魂的體驗?師映川輕笑一聲,在連江樓耳邊笑道:“看來來這些天我調弄得不錯,你看,第一次的時候這裡勒得我手指都難動上一下,而現在卻熱情得緊,都在吸嘬我的手指了……若不是十三郎說你傷勢未愈,讓我不要真的動你,我又豈會忍到現在?”
師映川說着,埋在深處的手指卻片刻也不閒着,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裡面的那處凸起,開始猛烈攻擊起來,與此同時,正埋頭賣力服侍男子的紀妖師突然只覺得口中一直沒有太大反應的物事猛地顫了起來,隨之他便聽到了師映川低沉微啞的聲音:“是不是很舒服?那就叫出來,我想聽你叫,不要忍着……呵呵,我們父子兩個是不是弄得你開始忍不住了?連郎,不要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已經開始溼了,這具身體已經習慣我這樣操弄了,還忍着做什麼?”
殿內交織着男性的調笑與黏膩異樣的水聲,不知過了多久,連江樓感覺到師映川擁有無盡技巧的手指肆意玩弄自己身體內部的幅度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刁鑽,身體已經不堪這樣猛烈的刺激,在這樣毫不留情的反覆侵犯之下,有些東西已經不能用理智去克服……連江樓黑色的眼睛微睜,陽光照在他眼底,卻不能驅散裡面的冷寂,這一刻,靈魂與肉身彷彿分離開來,男人閉上眼,鎖住了視野裡的一切。
時間究竟已經過去了多久,沒人去在意,大牀上的父子二人分享着懷中英俊的男人,直到男人軟倒在師映川的臂彎中,身體失去控制地微微抽搐,將已經變得稀薄的**斷斷續續噴灑在一張淡紅的脣中,整個人呈現出了半昏迷的狀態,這場荒唐的香`豔戲碼纔算是終於落下了帷幕。
鮮紅的舌頭輕輕舔去了嘴角略帶腥澀的濁液,師映川的手在旁邊一片白皙結實的脊背上拍了拍,道:“好了,他已經夠累了,如今他體力不比從前,別把他真的折騰壞了。”
師映川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不過那俊美得近乎妖異的男人卻恍若未聞一般,並沒有立刻停下動作,而是繼續握着連江樓的手,令那掌心包裹着自己腹下猙獰的物件,大力地繼續摩擦了數十下,直到釋放出滾燙的**,把自己再一次送上了高`潮,這才滿足地微微嘆息一聲,終於放開了對連江樓右手的鉗制,讓那沾滿了黏膩之物的手無力地滑落下去。
紀妖師微微喘着粗氣,渾身赤`裸,大腦在短時間內有些眩暈,似乎還沉浸在餘韻之中,等他略微恢復了幾分理智,這才張開狹長的雙眼,目光緩緩掃過面前的一切,只見連江樓此刻正倒在一片狼藉的大牀上,雙眼闔着,英武之極的臉上蒙着一層明顯的紅潮,紅腫的雙脣微張着,微弱地喘息,視線所及,除了面部之外,全身上下再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且沾滿了混合着唾液和汗水以及其他**的身軀正反射着曖昧的光澤,極具有誘惑力,這時一雙手伸了過去,將從前這具總是蘊藏着無窮力量的健壯軀體摟進懷裡,師映川那張絕美的面孔上帶着微笑,溫柔親吻着眼下正無力地倚靠在自己懷中的男人,紀妖師眼見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剛發泄過,但剎那間莫名就有強烈的欲`望再次傾壓而至,師映川見他蠢蠢欲動,便懶洋洋地道:“他已經不行了,泄得太多,要知道他現在可不比從前,再弄下去的話,就會傷了陽關,所以,今天就到此爲止罷。”
說着,師映川隨手捉住連江樓疲軟蟄伏的男性象徵,輕輕把玩着,目光在紀妖師身上一掃:“今天你倒是沒有真的用他這裡,爲什麼?你不是想要他很久了麼,還是說,有我在場,父親大人會覺得不好意思做那種事?”
紀妖師瞥了師映川一眼,沒出聲,上前埋首在連江樓胸口,以舌溫柔地去舔那被師映川啃破的乳首,直到將血跡舔淨,才哼了一聲道:“他傷勢未愈,我還不至於急色到那種程度,反正來日方長。”師映川呵呵一笑,伸手在紀妖師脣上一抹,然後舔了舔自己粘上濁液的指尖,嘆道:“他的味道很不錯,不是麼?所以當初我們的交易,父親你一點也沒有吃虧。”紀妖師沉默片刻,俊美的臉上忽然就多了幾分莫名的冷決,他盯着師映川,道:“我若是向你要走他,你必定不會答應,不過,若僅僅只是要你以後不再折磨他,他可以是你的禁臠,但不要受到折辱,這樣的要求,莫非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談的,問題只在於是否價格能夠讓人滿意,不是麼。”師映川修長的手指插在連江樓發間,輕輕揉着對方的頭皮,他微垂眼瞼,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不認爲父親你有什麼籌碼能夠讓我答應你的條件,要知道,他的價值可是無可估量的。”師映川的手勾住連江樓的下巴,親暱地用脣細細啄着對方汗溼的臉頰,一面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別人聽:“斷法宗大宗正,這樣高貴的身份,又是這樣完美的身體,卻在我懷裡被肆意玩弄折磨,想讓我放棄這樣的樂趣,呵呵,只怕沒人付得起這個價錢。”
紀妖師目色幽暗,他看着師映川,又看向連江樓,全身似乎緩緩繃緊,但馬上卻又慢慢鬆懈下來,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道:“這個價格,我付得起。”
紀妖師盯着師映川,自己的兒子,忽然就嗤笑一聲,臉上的神色變成了師映川記憶中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紀妖師此時渾身一`絲`不`掛,白皙如玉的精悍身軀處處驕傲地展示着男性之美,他的手隨意地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膛,眼尾微挑,說道:“我身爲弒仙山之主,也同樣是宗師之身,身份尊貴未必在他之下,至於這副皮囊,應該也不比他差罷,無論哪一方面,我自認都可以和他比較一二,如此,若是加上我自己這個籌碼,好兒子,你覺得這個價錢可還滿意?”
一語既出,饒是師映川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也還是不由得吃了一驚,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內容,深深擰眉道:“……你說什麼?”紀妖師嘴角輕揚,他彷彿完全放開了,看了一眼似乎還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連江樓,然後就把目光轉到師映川臉上,淡淡嗤笑:“我是說,只要你以後不再折磨他,好生待他,那麼,我可以補償你的損失……用我自己。”
“……這是不虧本的交易,我的好兒子,你覺得呢?”紀妖師如此說着,兩手抱胸,甚至顯得有幾分從容,他輕挑眉弓,顯出一絲不羈之色:“難道你不覺得這纔是刺激無比?我各方面都不比連江樓差到哪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有一個優勢,卻是他不能比的,那就是我紀妖師乃是你師映川的親爹,你的生身之父!呵,這是倫理的禁忌,要知道物以稀爲貴,這樣打破禁忌的快`感,格外使人刺激,你可以想一想,有我這個做父親的臣服於你身下,這樣的快樂和滿足,又豈是這世上其他人能夠給你的!”
這樣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也許也只有紀妖師這樣性情放誕妖異之極的人才會說,纔敢說!殿內有片刻的寂靜,下一刻,卻見師映川輕輕拍起了手,同時那絕美的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鼓着掌,悠然道:“好,好,真是精彩,真是感人,不得不說,這樣的條件,再經過父親大人親口講解這其中的妙處,只怕任何正常人聽了,都會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