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過此案之後,接着又來了一個遺產糾紛案,一個大額銀錢的失竊案。
李陵仗着……
嗯,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淵博無比的心理學知識,再加上對犯罪分子的敏銳嗅覺,以及舉世無雙的偵破能力。
這才輕而易舉的識破了作假的遺囑,又從幾名嫌疑人當中揪出了竊賊。
李陵覺得,此處應該來上一段“只要真相大白,一切,一切無愧於心~”的BGM,可惜沒有音響……
接任縣尊之位後,第一個鳴冤日的上午就連破三案,李陵在大小官吏及觀審百姓面前也算初步樹立了威望。
目光所視,兩邊的衙役無不投過來崇敬的目光,就連坐在下首一言不發的縣尉周進也連連側目。
公堂之外,觀審的百姓更是連呼大老爺明察秋毫。
本官果然是包公在世,明察秋毫!
李陵如是想到。
然後一拍驚堂木。
“午時已到,剩餘的案子下午再審,退堂!”
公堂外的百姓議論紛紛的散去,李陵也施施然的回到後堂。
剛坐下,曹貴就殷勤的奉上一杯涼茶:“大人審案辛苦,先喝杯涼茶消消暑氣,飯食馬上就有人送過來。”
“爲官者,爲國爲民,怎能言苦?”
李陵端起茶碗正色道。
曹貴拱手一禮:“大人所言極是,下官受教了。”
“唉~”
李陵喝了口涼茶,幽幽一嘆。
“一想到還有案子尚未偵破,此時正有百姓在含冤受苦,本官是食不知味心急如焚啊。
若非衙役與協助審案的官吏需要休息,本官真想時時刻刻坐在公堂之上,懲處罪犯,爲民申冤。”
很快的,色香味俱全的午飯就端了上來,上午連破三案,李陵胃口大開,將份量十足的四菜一湯一掃而空。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盤子湯盆,曹貴嘴角一抽,很從心的裝了瞎子。
飯後,在散步消食的時候,李陵喚出了遊戲界面,眼睛一掃,發現功德多了17點,頓時就一皺眉。
平均每個案子5點多功德,接近6點的樣子,這也不給力啊!
少點就少點吧。
畢竟這也算開了源,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蚊子再小也是肉!
李陵不知道,這還是有縣尊身份加成的功效,否則連10點功德都到不了。
除了鏟奸除惡之外,獲取功德的另一個方式就是揚善,破案也算在內,揚善的一個揚字,看的就是影響力了。
想想也能明白,相同的一件善事,一個乞丐做,與一位皇帝來做,起到的帶頭作用能一樣麼?
隨即,李陵心中又是一嘆。
罷了罷了,誰讓本官是一個爲國爲民、心繫百姓的好官呢!
功德什麼的都不重要!
休息了片刻,就到了開堂的時辰,李陵回到公堂,驚堂木一拍。
“帶人犯!”
這場案子涉及人命,李陵也做了不少功課,大致的案情是這樣的。
大洪村的董家與張家因爲一頭耕牛起了糾紛,董大郎因此而亡。
董二郎稱耕牛本爲董家所有,不但被張家搶奪,其兄董大郎也被其所殺,所以就報了官。
而張家卻聲稱耕牛爲張家所有,董大郎盜牛不成,被張平失手打死,且人證物證俱全。
如今這年頭,耕牛這樣的大型牲口屬於家中的重要財產,倘若有賊來盜,失手將賊人打死並不算重罪,就算見了官,也只是罰些錢糧了事。
雙方各執一詞,究竟是張家奪牛殺人,還是董大郎盜牛不成意外被殺,幾乎難以分辨。
不過,李陵從卷宗裡發現了一個細節,董家並非本地村民,而是上月搬到大洪村的,張家卻是村裡的大戶,還有一個本族是村長……
如此,李陵心中就有了計較。
很快的,董二郎與張平,以及證人黃小三就被帶到公堂。
啪!
李陵一拍驚堂木——這玩意兒手感甚好,且有震懾膽魄之效,比板磚趁手多了,一有機會李陵就拍一下。
“張平,你說董大郎夜盜耕牛,被你發現夠失手打死,當時除了黃小三,還有何人在場?”
張平跪倒在地,面露悔色。
“回大老爺,當天晚上,小人在黃小三家與其飲酒,他送小人回家時已是深夜,並無他人在場。”
李陵又問:“如此說來,見你失手殺人的就只有黃小三一人了?”
張平點頭:“正是如此。”
“黃小三。”
李陵看向張平旁邊的另一人。
“董大郎偷牛可是你親眼所見?”
說完,李陵也不等他回答,便提高音量喝問道:“你可要想清楚,人命關天,倘若有半句虛言,本官就可以治你一個知情不報之罪!”
黃小三噗通的一下跪在地上,看了張平一眼,顫聲說道:“大……大老爺,小人看的清清楚楚,偷牛的正是那董大郎,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啊!”
“你撒謊!”
李陵厲喝一聲。
“五月初六那天夜裡,天空陰雲密佈,半點月光都沒有,你又如何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是……是張平將董大郎打倒之後小人才看見的。”
“哦,張平殺死董大郎那天是五月初五,本官問的是五月初六,而且那兩天夜裡都是晴天,根本沒有陰雲。”
黃小三頓時就急出了一腦門子冷汗:“小人……小人……”
張平也是一臉慘白。
“咳~”
這時,一直未發過話的縣尉周進咳嗽了一聲道:“縣尊大人,此案雙方各執一詞,也不能太多武斷,抓住一邊不放,你還沒有審董二郎這邊呢。”
李陵深深的看了周進一眼。
“周大人言之有理。”
接着,李陵有些遺憾的放棄了對張黃兒認的追問,看向董二郎。
“董二郎,你說耕牛本是你董家所有,可有憑證?”
董二郎叩拜道:“回大老爺,那耕牛平日都是小人伺候,小人熟悉它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好!”
李陵撫案而笑,又看向張平。
“張平,你說這耕牛是張家的,那你對它一定很熟悉了?
既然如此,你與董二郎分別上前,將耕牛身上的細節小聲向本官言明。”
張平有些猶豫,而董二郎馬上站起來道:“大老爺,小人先來!”
經李陵允許後,董二郎來到他身邊耳語道:“大老爺,在牛嫂左邊後腿的內側,烙有一個三角形的疤痕,而且口中右側缺一顆槽牙,右邊的角……”
董二郎將耕牛身上的種種細節說的清清楚楚,若非長期的留心接觸,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
接着又輪到張平,李陵將兩人所述的細節一一記錄,而後李陵招來兩名衙役以及一名文吏,吩咐道。
“將董二郎所說的細節逐一覈實。”
接着,李陵又問了董二郎幾個問題,皆是對答如流,輪到張平與黃小三時卻含糊不清,案情逐漸明瞭。
不久之後,檢查耕牛的衙役文吏回到公堂,稟告道。
“大人,雙方所言細節皆能對上,不過張平所述的細節比董二郎的少了好幾個,尤其是一些隱秘之處的細節。”
李陵一拍驚堂木,喝問張黃二人。
“你二人還有何話說。”
兩人正惶惶不知如何開口時,公堂之外的觀審百姓當中卻有一名富態中年站出來高聲道。
“大人,養牛的不一定對牛有多熟悉,可惦記牛的卻一定做足了準備,光憑誰更熟悉可不能斷定牛是誰家的。”
李陵一皺眉:“你是何人?”
“回大人,小人是大洪村的村長。”
富態中年迴應道。
“那你可是人證?”
“不是。”
“不是人證還敢擾亂公堂秩序?”
李陵取出一枚令箭拋到公堂地上。
“來人,將這個擾亂公堂之輩給本官架起來,掌嘴二十!”
縣尉周進皺眉道:“大人,審案要緊,可莫要節外生枝。”
“本官心裡有數,無需周大人提醒。”
李陵不軟不硬的反駁了一句,然後看向那些明顯有些遲疑的衙役,尤其是那兩個驗查耕牛身上細節的衙役。
“還不快快動手!”
兩人頂不住李陵得目光,將自稱是大洪村村長的富態中年押入公堂動起手來,幾板子下去就打的他滿臉開花。
打完之後,李陵讓兩人放開富態中年:“本官治你擾亂公堂秩序之罪,你可有怨言?”
富態中年:“嗚嗚嗚……”
“很好,既然你沒有怨言,就先在一旁侯着吧。”
說完,李陵再次拍響驚堂木。
“張平黃小三,你二人可招認奪牛殺人之罪?”
“大老爺,冤枉啊!”
二人抵死不認,只是磕頭喊冤。
“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將那耕牛帶上公堂!”
吩咐下去之後,片刻的功夫,一頭健壯黃毛耕牛就被牽到了公堂上,接着就聽李陵高喊道。
“堂下何牛,速速報上姓名籍貫!”
就在公堂內外都覺得李陵瘋了的時候,只見那餓了大半日的耕牛“哞哞”叫着將頭伸向懂二郎,開始討食。
董二郎落下眼淚,深情呼喚。
“牛嫂~”
見此,張平與黃小三失魂落魄的癱倒在公堂上,就連那富態中年都戰戰兢兢的像個鵪鶉一樣。
“周大人可有話說?”
雖然不知道周進爲何對張黃二人有庇護之意,不過既然跟他對上了,就不能有絲毫的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