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司馬昭之

潘通判卯足了勁,聲音很是敞亮:“皇后娘娘貴爲一國之母,萬金之軀,不顧身份親臨戰場不說,竟還想出如此歹毒之計策,倘若黎明百姓們知道這是皇后娘娘所爲,叫百姓們如何敢安生?!實乃大曆之不幸也!微臣思來想去,唯有冒死直諫,只盼着陛下能公允處置,叫黎明百姓心頭安定哪!”

“哦?”

沈湛在座上蹺起一隻腳,“你明知道這貴人便是皇后娘娘,也要冒死進諫,真不怕朕辦了你嗎?”

潘通判直起上身,高舉雙手再次流淚滿面地伏地,“臣只願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陛下乃是天下之明君,皇后娘娘也該是與陛下相匹配的良後!”

沈湛似是有趣地挑挑眉,“朕竟不知,潘卿對朕的家事也這麼關心。”

潘通判搖頭不敢,“陛下,微臣不敢!陛下的家事乃是國事,微臣身無長處,只尤其忠心愛國,惟願以身長報陛下!”

潘通判自己都快被自己給感動,若說舌燦蓮花,想必他如今已是令滿室生香了。這等機會,也只有自己能夠牢牢把握,王解頤那個榆木疙瘩,懂得什麼?方纔給自己透底的時候,還神神秘秘的,竟是要替皇后隱瞞的意思。真是摸不透聖意,難怪從富庶的東南地區貶謫到了明玉州。自己可就不一樣了,眼下,可不就是一個升遷的機會。

潘通判洋洋得意做着美夢。

豈料陛下卻突然開口問悶在一旁已經許久沒有說話的王解頤。

“王卿,不知你對潘卿所言之事,如何看?”

王解頤緊張伏地,聲線有些抖:“微臣惶恐,微臣與潘通判所想不盡相同。”

“哦?有何不同,你且將你的想法說來。”

沈湛聲音聽不出情緒。

王解頤深吸一口氣,不着痕跡地吐出,方纔道,“稟陛下,微臣覺得,皇后娘娘此舉無可厚非。”

“王解頤,你!”潘通判氣惱出聲,看王解頤的目光簡直就是要吃人,這榆木腦袋,自己都將話說得這般明白了,竟還不知道跟着自己的節奏,簡直蠢笨!莫要壞了自己的大事!

沈湛微微一笑,“潘卿莫要着急,且聽聽王卿究竟有何可說。”

“是,是,是。”潘通判不情願地答應。可轉念一想,王解頤不跟着自己一隊,這是好事啊,更能證明自己一心爲國,王解頤害怕得罪皇后娘娘,對着陛下連真話都不敢說了啊!忠言逆耳啊,王解頤這般對自己反而更有利呀!

潘通判這樣一想,跟着也不着急了,好整以暇聽聽王解頤究竟怎麼說。

王解頤老老實實地說道:“正如微臣方纔所言,大月人在大月三殿下率領時,的確不足爲懼,微臣與潘大人放棄明玉城,是爲了保全更多實力,明玉山易守難攻,比明玉城更容易守住。事實證明也是如此,退往明玉山之後,大月人始終打不上來,終日只能在明玉山山腳徘徊。

“可大月國七殿下卻不一樣,不知爲何他會接受攻打咱們明玉州,但他來勢兇猛,不比那大月三殿下有勇無謀,哪怕在明玉山之中,也令我們損失良多。本是一籌莫展不知如何退敵之際,皇后娘娘卻出此良策。若不是皇后娘娘此番計策,恐怕根本不足以令大月士兵及其七殿下恐懼,從而匆匆退兵。”

“照你如此說來,皇后這一計策,卻是一方妙計?”沈湛饒有興致。

“正是。”王解頤低頭誠懇說道。

沈湛輕輕一笑,“朕方纔聽得潘卿言道,王卿你對皇后娘娘所有號令莫敢不從,這般殘忍的舉動你也能說成是妙計,難不成是自己不曾勸得皇后,爲了保全自己,硬是要將黑的也說成白的,非要說這是良策?”

“微臣惶恐,微臣不敢!”王解頤回答得十分認真,“微臣覺得,若不是皇后娘娘,恐怕大月人在昨日上午便已經攻上山來。更何況,我們與大月本就是在生死戰場之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倘若我們敗了,死的不僅僅是我們明玉州的百姓,恐怕還會就此打開國門,叫大月人直驅而入,有更多的州將會遭殃,更多的百姓將會流離失所。難不成,對待敵人還得要溫柔?那還要千千萬萬的將士又是作甚?既然戰場肉搏也是死,桐油燒身也是死,又有什麼區別呢?便是有區別,也只能是皇后娘娘這計策,更方便、更迅速,威力更大,喝退敵人來得更快罷了。”

“可據朕所知,皇后此計一出,卻叫那大月人連夜偷襲,這可是從前沒有的事,若不是皇后此計,也不會有大月偷襲了。王卿以爲呢?”

“陛下謬矣,”王解頤正色道,“大月換了殘暴的七殿下,遲早都會發動偷襲,這本與皇后娘娘無關。有關的只是,若沒有皇后娘娘妙計,正如臣方纔說言,恐怕白日便已攻上山來,哪裡還有夜晚的偷襲呢?正是皇后娘娘將這時間延後,我們纔等來了援軍。這一切都是天意。皇后娘娘也是天命所歸之人,正是有皇后娘娘,明玉州的百姓才能少受了戰火之苦。”

宋彌爾坐在屏風後頭,聽得可是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原先在她看來,王解頤的的確確是個好官,在危難之中,不願棄黎明百姓於不顧,挺身而出。憑一己之力,一個文官,竟也能抵抗大月國那麼久的時間。只不過太過忠厚老實,有時也不知變通。在自己提出放火計策時,反對聲音最大的便是王解頤,他覺得有傷天和,萬萬不肯答應。卻不想當着沈湛的面,明明沈湛話裡話外似乎都是偏幫潘通判的意思,他卻一改口風,堅持認爲自己的計策是正確而有效的,死心塌地也要維護皇后。

而第一個贊同自己的,宋彌爾本以爲他是懂得自己此番計策的潘通判,揹着自己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分明他動得最快,如今卻像是不得不屈從於皇后之威,做了違背道義之事,委屈極了。當時屁顛顛幹得樂呵,如今卻一副痛心疾首無可奈何的小人嘴臉。知道自己是貴人時,分外恭維聽話的是他,一旦得知自己是皇后,卻又覺得自己有失國體的也是他,可真是看得膈應而沈湛叫自己進來,看得如今這一齣戲,究竟又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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