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明玉州

離明玉山越近,越覺得天氣逐漸暖和了起來。

告別兗州,也就告別了身體和心裡面的寒冷。

明玉州在明玉山腳,北面緊靠明玉山,南面與西面同大月國接壤。

有歌謠傳唱:明玉山下明玉州,明玉州里有明玉,茂陵酒肆人間世,寶靨野花蔓羅裙,願用美玉換將軍,破虜攻蠻,拉雜催燒之!

這首代代相傳的歌謠裡,道盡了明玉州的現狀和百姓的生活。因爲明玉州特殊的地質條件,明玉州靠着的明玉山緊挨着明玉州的部分,盛產美玉,尤其是藍翡,每年都有大量的美玉在此被挖掘,吸引了無數人來到明玉州尋找美玉、尋找一夜暴富的機會。

明玉州也就此繁華起來,歌舞酒肆,夜夜歡聲,加之往來的商人和採玉人特別多,明玉州的娛樂產業十分發達。但爲何明玉州卻並未成爲大曆重要商業樞紐呢?還是因爲它的地勢,明玉州北面靠着明玉山,本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可偏偏這道屏障隔開的是明玉州與大曆其他幾州的聯繫,交通多有不便,導致大曆無法將它作爲商業發展的重心。同時,相比明玉州與大曆其他幾州之間豎起的天然屏障,明玉州與大月國之間並無阻礙,與其更加親近。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月國物資匱乏,自然眼紅明玉州繁榮,每年春秋,都會犯邊,掠奪食物和資源,這也纔有歌謠的最後兩句,美玉再多,只願用美玉換得英勇的將軍,將野蠻兇殘的大月人趕出國境。

阿影並未與宋彌爾同行,出了兗州,阿影便稱另有要事就此告辭,三人分道揚鑣,如今宋彌爾與朱律還有小半日,便能翻過明玉山,到達明玉州境內。

“主子,”朱律將特製的藥罐倒騰出來:“咱們的藥粉沒有了,本說在兗州補充,可誰想兗州遇着這事,眼下咱們臉就這般光着,恐怕有些不妥。”

“待會去了明玉州,咱們再採買些,不過既然有大月人混入了兗州,想必明玉州的大月人也不少,咱們還得小心行事,這次去,咱們只去觀察形勢,一切等陛下的人來了再說。”

“好,只有拿帷幕遮了,”朱律應道,說到一半人一怔,“主子,您已經準備回宮了嗎?那宋家呢?咱們不回宋家了嗎?”

宋彌爾沉默一瞬,“先回宮,宮中還有事情沒有解決,我也算想通了,我沒有做錯什麼,爲何逃避的是我?害人的人還能享受?有的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朱律先是迷茫,思量一陣後眼中閃過狂喜:“主子,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原來你也是想我回宮的,爲何從不告訴我?”宋彌爾望向朱律。

朱律咬咬脣,“主子想做什麼,我便陪着主子,但仇怨在那裡擺着,主子若是想要回宮收拾有些人,奴婢自然欣喜無比。但我並不能左右主子的決定,主子想要回宮,我便摩拳擦掌,主子想要留在宮外,我便生死相隨。”

宋彌爾瞪她一眼,“還生死相隨呢!我可不要你一輩子跟着我成個老姑娘,最後還來搞個自梳。早點嫁人的好!”

“主子!”朱律佯裝委屈不忿,“您這是嫌棄我了不?!”

一路談笑,馬車停下,啞僕示意她們,已經到了明玉山腳下。

倚靠着天然屏障,明玉州在北面並沒有專門的城牆城門,下山之後一條土路,越走越是繁華,另一端便是主城。

走着走着,朱律突然出聲:“主子,我怎麼覺着不對啊,你看咱們這一路,不是通向明玉州主城嗎?”

宋彌爾點頭,“是這條路沒錯。”

“可是,您瞧咱們一路走過來,怎麼這麼淒涼呢?”

按道理說,從明玉山到明玉州的這一條土路,該是越往裡走商鋪茶肆越來越多,人也多起來纔對,這宋彌爾一行走了得有小半會兒,路上竟是一個人也沒看見。

“主子,前頭好像有間茶鋪!”朱律遙指。

“走,咱們前去看看。”

到了近前,哪裡還是什麼茶鋪。是有間茶鋪沒錯,可眼下這茶鋪不知多久沒人來了,店家不在,茶鋪裡頭桌子凳子七零八落,櫃檯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外頭斜插的旗幟早已破破爛爛,當風那麼一吹,就飄下一條經絡來。

店內兵荒馬亂得很,看着像是突然遇到了什麼事,匆匆而走。

“該不會是遇到什麼武林門派在這裡打架吧?還是兩個商家爲利益爭執?”朱律眼睛滴溜溜地轉,“主子,咱們還要往前走麼?”

“這樣子,我看不像是起了什麼爭執導致的,走吧,帶上帷幕,咱們去明玉城裡頭看看。”

越走心越慌,越往裡走越是淒涼。

宋彌爾心跳得飛快,也不坐馬車了,拉起朱律就往前頭走,所經之處,無不屋舍破敗、行間荒涼,待到走上象徵明玉州主城的青石板路,經仍舊沒有什麼人煙,大白天的,她們走在石板路上,馬車在後頭踢踏,竟然還有回聲。

仔細看去,那破敗荒涼的屋舍上頭,清漆斑駁,有好些刀劍砍傷的痕跡,不是一處兩處,幾乎每間屋子都有,門鎖和窗戶也是壞的,像是被人外力破入,大街上爛菜葉子、倒掉的糖葫蘆、泥人,破碎的瓷器玩物,散落的踩了無數腳印的布匹,幾乎什麼都有。

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

“一個人也沒有,”朱律四處望,“主子,您瞧,那處還有血跡呢!”

這便是最糟糕的環境了,宋彌爾所料不錯,明玉州恐怕是遭受了一場空前的大月國的侵襲。

可是明玉州的知州呢?兗州的知州自作主張,明玉州的知州乾脆就撂了攤子不管了嗎?可就算知州不在,城中的百姓呢?去了哪裡?不見屍體,他們是都舉家躲避還是都變成了俘虜?

宋彌爾的心漸漸沉下,若是都被殺害或者成了俘虜,這件事便複雜起來了。

沈湛啊沈湛,你究竟什麼時候纔到?從儋州發信到如今,已經過了數日,你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是說,從前柳疏星說的都是真的,如今我不在宮中,你倒快活自在得很?

宋彌爾正出神,忽聽得一個女聲急切:“你們是何人?爲何駐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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