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林暗草驚風,角弓不得控

舒重歡卻不爲所動,她搖搖頭,“淑妃娘娘,重歡與您還有大家相處了這麼些時日,想來您也知道重歡是個怎麼樣的人,不敢問的我絕不問,不該看的,我也當沒看見,不該想的,我也從未想過。今日重歡這般問了,便是當真想求一個答案。若有什麼我們能做的,我們也要提早準備。”不等袁晚遊說話,她又道,“驚鴻殿換了宮人,增了守衛,穩婆不見了,原先服侍柔貴嬪的如兮和其他人也都不見了,這件事蹊蹺太多,宮裡已經人人都在暗自揣測,再加上外邊傳來的謠言,再不處理,恐怕會出大亂子。我知道娘娘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不會任由事態發展,可是,究竟有沒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袁晚遊嘆了口氣,“你們就那麼想知道?”

秦舒涯搖了搖頭,“不是想知道,我們一點也不好奇。只不過,這件事太玄乎太奇怪,而且,我總有預感,這件事說不定與皇后在密林中遇襲一事有關。”

袁晚遊當即否定,“怎麼可能有關係?密林的事分明就是柳疏星做的,說不定裡頭還有······”袁晚遊說着意識到不對,“好啊,你們倆套我的話!”

可在場的人誰也沒有笑鬧的心思,秦舒涯只按住了袁晚遊的手:“不是套你的話,密林發生了什麼,你們查出來個什麼結果我們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想知道。況且我們知道你與彌兒是個什麼意思,不想牽連我們太多,可你們越是這樣,我們便越覺得這裡頭我們非參與不可,誰規定的,只允許你們兩個在前頭擋着,我們在後頭當縮頭烏龜?究竟還沒有沒將我們當朋友?”

“你!你們!真是不講理!”袁晚遊懊惱,“彌兒,看吧,我就說,她們兩個定然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說還是不說?”

宋彌爾也跟着嘆了口氣,“不告訴你們,真不是有心瞞着,只是······密林之事就罷了,如今我們也只查到了一星半點兒線索,沒有丁點直接的證據,說了也沒什麼用處。而文清婉生產那晚,我們的的確確看到了那個······孩子。那個······的的確確不算是孩子的······孩子,那真的,是一個······”

“怪胎?!”舒重歡十分驚訝:“怎麼可能?!不可能的?!謠言說的竟然是真的?!怎麼會?!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生下怪胎?所以那孩子已經處理了嗎?所以那些穩婆、那些醫女、宮人,這才因此消失了?柔貴嬪也是因此瘋了?!”

秦舒涯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方面:“真是怪胎?如此說來,這製造謠言的人早就知道文清婉生下來的不是個正常孩子?不然這謠言怎麼會傳得這麼快?竟是從外頭傳入宮中的,要說是宮裡頭當晚的人泄露了消息——你們當晚封嘴的人不少,消息恐怕泄露不出去,那就只能是外頭一早就收到了風聲,可他們怎麼知道文清婉生下的是個怪胎?難不成這文清婉生什麼,他們還能做得了主?可是若真能做主,他們又是如何辦到的呢?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讓天下亂起來好趁機······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知道了文清婉生產的真相,而這兩人也並沒有露出不適當的神情,而是很快進入情境思考原因,饒是如此,袁晚遊還是白了秦舒涯一眼:“這不就回到我方纔問的那問題上去了?究竟是誰製造的這謠言?曉得那晚發生了什麼與否,還不是一樣!”

“那可不一樣!”秦舒涯情緒還是有些起伏,都忍不住與袁晚遊鬥嘴一二,“知道了‘是什麼’,我們才能推敲出‘爲什麼’,不然,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渾水摸魚?何況,我們不知道孩子一事的真假,自然會猜測,若是假的,爲何陛下會容忍此等謠言,是不是還出了別的事情,可若是真的,我們自然就能心無旁騖地想想,究竟有誰會對大曆不利,對宣啓陛下不利。”

袁晚遊眼一橫:“反正你還有理了!”

不過她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緊接着秦舒涯的話眼:“本姑娘不才,也就做一二猜測,從前在西北的時候,雖說是抵禦外敵,也要防着內患,可就我所知,但凡有流民有內患,甚至於有起義軍的,都是因爲已經有了天災人禍,民不聊生,纔有人揭竿而起,”說到這裡,袁晚遊咳嗽兩聲,“在座各位都是我至親之交了,這話就只能在這裡說說,一個不小心,小袁我就會小命不保啊!”

這般沉悶的氣氛,倒也叫袁晚遊逗得一樂,宋彌爾哭笑不得,“說些怪話是作甚,難不成我們幾個還會有誰會拿出去說不成?”

舒重歡也眨巴眨巴眼睛:“淑妃娘娘,然後呢?咱們如今可是太平盛世,陛下雖說才登基一年多,可這一年多來,我瞧着咱們大曆卻是越來越好了,別的不說,就說今年初春闈的事,重歡說句不該說的,便是我在宮裡面,也聽得不少外頭,特別是普通學子們對陛下的讚揚呢,重歡我也出自普通人家,雖說家中沒有要參加會試的學子,可週圍有不少,我見識也淺薄,卻覺得陛下此舉,實在是大曆之福。”

袁晚遊見舒重歡這般說了,又才輕輕一笑,“此話在理,也正因爲如此,如今天下都是讚揚之聲,又怎會有不長眼的小民想要······”她擡起手,手背在上手心在下,說話間手心卻朝上翻了翻,做了個意味“造-反”的手勢,“可若不是底下的人想要這般,那就只能是咱們周遭的人了。”

秦舒涯頷首,“正是如此,而進看來,怕是糧倉裡頭養了老鼠,而不是進了賊。”

秦舒涯這話說沒有明說,可在坐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老鼠是糧倉裡頭本來養着的,那就只能是宗室勳貴裡頭出了問題。

可是會是誰呢?

袁晚遊碰了碰宋彌爾的手臂:“彌兒,你與宗室來往得多,逢年過節什麼的,有沒有看出來什麼?”

宋彌爾失笑:“我能看出來什麼?平日裡聚在我這處的都是些女眷,一來我這裡坐了,若不是阿諛奉承說些好聽的,便是談論養生美容家中婆母孩子,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便真是其中有誰有什麼問題,也不會叫我看出來啊。不過······”

“不過什麼?”袁晚遊跟着問道。

宋彌爾想了想又笑道,“沒什麼,應該是我多心了。你還記得沈瑤麼?”

“記得啊,她變化很大啊,聽說是要嫁人了。怎麼,你懷疑樑王?”袁晚遊蹙眉,“我對沈瑤不瞭解,可是一個人的性情,不可能變得這麼快,除非她另有圖謀。”

“難說,”秦舒涯搖頭,“沈瑤是什麼人你我也不是不知道,再不瞭解也該知道,她性情急躁易怒,卻不是這般能夠隱忍的,倘若是樑王有什麼動靜,恐怕她早就喜怒形於色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宋彌爾接口道,“或者她是樑王放出來故意掩人耳目的,就是叫咱們放低防備。”

“可樑王勢力大多在北疆、西北,哪裡有這麼快能夠控制中原地區的輿論?”

“那還會是誰呢?”

室內陷入一片沉思的寂靜。

“啊,有了!難不成是······”

袁晚遊腦中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正要開口,餘光卻瞥見一抹暗紅色的衣角,她連忙住了嘴,衆人正疑惑她爲何突然就不說話,舒重歡正要笑鬧,那抹衣角的主人便接着走了進來,他似乎沒有聽見先前殿中幾人的議論,走進來時只望着宋彌爾,瞧不到別處了。

袁晚遊、秦舒涯與舒重歡三人分別對視一眼,依次走下座位,站定行禮:“陛下安好。”

“行了,起來吧,”沈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怎麼,你們幾人又在開小會?今日可是又有什麼好吃的?”他對着宋彌爾笑了笑,眼風掃了掃袁晚遊與秦舒涯,卻並沒有如何上心。

袁晚遊幾人也不甚在意,個個都屏息斂眉,竟沒有一個人有急於與沈湛搭話的意思,袁晚遊甚至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朝宋彌爾擠了擠眼。

宋彌爾卻是又無奈又好笑,這幾人······便是顧着在自己面前不好與沈湛親近,但也不至於這般正襟危坐的吧,若是沈湛一言不合怪罪下來······不過這罪名卻是什麼?

沈湛似乎也並不在意,他對袁晚遊的小動作也視而不見,掃了一眼幾人圍坐圓桌上的食物:鹽漬青梅、蜂蜜杏仁、土豆撈絲以及幾盤新鮮的時令水果,水靈靈香噴噴,看着便讓人食慾大增。

沈湛在朝堂上書房中餓了一天肚子,見此頓時覺得喉頭的肌肉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他努力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吞嚥口水的想法,沉聲道:“朕與皇后有事要談,各位可介意朕佔着你們姐妹聚會的時間?”

哪裡會介意?!

宋彌爾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袁晚遊三人行了禮跑得比兔子還快,也沒商量個下次討論是什麼時候,宋彌爾便眼睜睜瞧着她們幾人迅速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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