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詭譎的前夕

也不需要人催促,各家夫人們也都攜着自己的嫡女庶女們落了座。

宋彌爾等人還未到場,正由着清和等人招呼着,別看清和只是個宮人,可這皇后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在宮裡邊可是那些小妃嬪們都要敬三分的,她能來招呼,卻是皇后娘娘給面子了。

要說這些夫人們的心態,也是很矛盾的。這大殿上不止一個“王夫人“,早先本想着聽夫君的話,也不知爲何要做得“硬氣“些,她們也是不明白,這若不是皇帝南巡,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的皇后淑妃,那就是該舔着臉也要巴結上的,可爲何自家的夫君會要她們別太奉承,甚至必要時候還要擺出自己官家夫人的架子來。她們不明白,可是妻以夫爲天,即便是不明白,也只能照做。皇帝皇后各位娘娘,再高高在上,也不是她們日常依靠的生殺奪予的夫君,得罪了皇后和各位娘娘,不過就是少了臉,可若是沒滿自己夫君的心意,自己回府的日子,可是不會好過。雖是這樣說,可那日參加了接風宴的幾位高官夫人,卻是看着常夫人張夫人眼睜睜就變了臉,她們也不是傻的,那就觀望吧。果不其然,回府之後,不但沒被自己的夫君斥責,反而被誇讚有眼色。她們可是聽說,那日王夫人還傻傻地非要出頭當那柄槍,據說回府可是被她那位好好夫君修理了一頓。

那日沒去的夫人,即便是沒有親眼看見,可誰沒有幾個曾經的閨中密友,沒有幾個親戚在別的府邸當差的下人?王夫人的事下來就傳遍了。如今她們可都等着看王夫人今日的笑話呢。

夫人今日都興致勃勃,各家的姑娘們也都不甘落後。

宮中的娘娘啊,據說那便是張大人嫡女也沒多少顆的龍眼大的東珠,都是繡在貴人們的鞋頭,或者給那些小寵物當彈珠玩的。誰沒有個入宮做人上人的夢呢。聽說皇后娘娘在宮裡邊頗爲得寵,可誰沒有年華老去的時候,若是自己進了宮,自當做皇后娘娘的助力,可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這些姑娘們興高采烈地幻想着,是不是轉着眼珠兒打量着皇家別院這大殿中的一切,幻想着若是自己今日萬一得了娘娘們的青睞,甚至是不小心碰着了陛下,入了宮,又該是個什麼光景。心思重的,都已經盤算着,打聽打聽,陛下今日會不會來。

但也有那早早得了家中長輩叮囑的,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筆挺,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

宋彌爾等人進得大殿,便一眼就看遍了這衆生相。

“彌兒,你說,難不成這襄州中當真有什麼貓膩不成?這些個夫人前後不一的,當我們傻子耍着玩呢?“

袁晚遊提了裙襬,趁着落座整理裙襬的時候,拿扇子擋住了半邊臉,湊過去朝宋彌爾說道。

“前倨後恭,“宋彌爾淡淡道,“她們還不是聽了自己夫君行事,至於那些大人們心中怎麼想的,那就只有問陛下了。“宋彌爾笑了笑,“咱們就當看戲就好。“

誰想去問沈湛啊!

袁晚遊撇了撇嘴,轉而又挑開了話題,彌爾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些關我什麼事嘛。

一旁張南光坐在右側靠下,看着宋彌爾袁晚遊相談正歡,不由得握了握拳,皇后娘娘與淑妃娘娘感情可真好呢,比親姐妹還像親姐妹呢。

而一旁的段淼,若無其事般瞟了眼張南光,垂下眼,淺淺地抿了口酒。

待得衆人行了禮,一道道佳餚便從兩側陸續端了進來。

衆人也都好奇,這皇家的菜餚,與她們吃的有何不同。

第一道菜上桌,由旁邊的侍女打開了蓋,在座不少夫人的臉色,都猛然變了變。

成人四個巴掌大的瓷盤上,赫然是一副山水圖景。

黃綠色的菜餚做了山,湯做水,水中似乎還有游魚,岸邊有芳草萋萋,鮮花甚美,打開蓋子的那一剎那,甚至還有云霧繚繞而出,久久不曾散去。

端的是一道賞心悅目的菜餚。

可這菜餚的味道她們太熟悉了。

如此鮮美,如此熟悉的味道,不是河豚還會是什麼?

“既然來了襄州,自然要入鄉隨俗,吃當地的特色菜餚了。“宋彌爾笑眯眯地開了口,“這道山水堪虞圖,河豚豆腐湯,清蒸河豚,拔絲河豚,還有些連本宮也叫不出名字的河豚做法,全付在這裡邊了,諸位夫人不妨嚐嚐,這山水堪虞圖,比之各位夫人常吃的河豚有何不同?“

宋彌爾這幾句話下來,有幾位高位夫人臉色就更白了,皇后娘娘,這,這是在暗示着什麼嗎?

張、常二位夫人對視一眼,拿起箸,象徵性地隨意夾了一塊,食不知味地在嘴裡抿化了,彼此又給了個示意的眼神,彷彿兩人又成了十分默契的好友。兩人相互僵持了須臾,張夫人敗下陣來,強笑着開了口,“將河豚全身都利用起來,竟能做成山水風光的樣式,臣妾們今日可真是開了眼。活了半輩子了,還是都一次見着河豚這種吃法,往常咱們那些自詡風雅的河豚吃法,如今看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上不得檯面得很呢!你說是吧,王夫人?“

張夫人話音一轉,竟是將這球拋給了王夫人。

本來這河豚一上來就已經魂不守舍的王夫人,就像魂魄提起來一般,渾身一顫,用力咬了咬脣朝張夫人看去,只見張夫人朝她笑着,做出一副期待的樣子,眼中卻隱隱透露出“你惹的禍你來解決,解決不好我就解決了你“的威脅。

“這,這道菜自然是好的。“王夫人乾笑着,心尖放佛都抓緊了,她如今又悔又恨又怕,可接了話頭,就要把它給圓下去,周圍那些夫人姑娘的面孔,就好像在看笑話。王夫人深吸了口氣,她能十幾年叫自己的夫君尊敬有加,任她搓磨那些妾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夫君因爲自己的莽撞差點離心,眼下這是一個挑戰,自然也是個機會。

“將河豚賦予山水之中,這般大氣,也只有在皇后娘娘這裡,臣妾們才能嚐到了。臣婦們往常只圖個河豚的鮮美,哪裡這般講究過?今日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王夫人這話一出,不少年輕的夫人收不住,眼中那鄙夷就泄了出來,還以爲這王夫人多不得了,瞧瞧,被夫君訓斥一道,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稟皇后娘娘,孃親在家時,便對皇后娘娘幾多尊崇,說娘娘當是天下女子之典範,若素對這話曾經還不曾理解,今日卻是明白了。這一道河豚山水,雖是一道河豚,可就如咱們與娘娘的距離,可比之山水,不可攀不可及也。仰之彌高卻又叫人心曠神怡。草民們吃河豚,都吃得粗淺,時常見溪流丘陵,如今才見得高山大海,才知道天地之廣闊,宇宙之高深,不是常人所能比也。“

王夫人話音剛落,張夫人還不待滿意,正要開口,坐在王夫人一旁的,王夫人的嫡女王若素卻是一臉崇敬地笑着開了口。

“這一張小嘴,可真是會說話。“袁晚遊輕輕拍了拍手,一副十分欣賞的樣子。

王若素鬆了口氣,低着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赧,王夫人臉色也由陰轉晴,竟是像自己的女兒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眼見着王若素竟然似乎得了淑妃娘娘的青睞,其他姑娘們可是不高興的,好些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圖入個貴人眼,大殿上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好些菜餚又陸陸續續地呈了上來,當然也不再只是河豚宴了,方纔一開始發生了什麼,大家放佛都竟像是一起遺忘了一般。說說笑笑,端的是熱鬧。

笑鬧聲音縈繞在大殿的上空,竟是驚得周圍樹上的鳥兒都簌簌地飛了起來,撲棱棱往城內飛去。

城內比別院卻還要熱鬧,可有一處地方,卻安安靜靜,放佛一點沒有受到外頭因爲陛下南巡而帶來的興奮熱鬧,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這個地方三尺下,卻赫然一個昏暗的地下室,有幾個看不清面孔的人聚在一起,不比外頭的熱鬧,氣氛有些凝重。

“老師,學生還是不明白,爲何老師讓我們就這樣收手了?”一個年輕的聲音不解地響起。

“是啊大人,這樣做真的能安全無虞嗎?”另一個更年長的聲音立刻附和道。

“糊塗!”一個相較而言更年老,但也更沉着有氣勢的聲音緊接着響起,“老夫看你們都是慌了,忘了我們的目的了嗎?!早前以爲陛下南巡,那是因爲收到了什麼消息,藉着南巡的由頭過來暗訪來了,如今看來,陛下不過是真的南巡,我們又何必要打草驚蛇?作出一個太平盛世不好嗎?若是逼得太過,難不成不顯得我們做賊心虛?”

“可是,老師,那爲何我們不一直就作成熱情安泰的樣子?爲何還要······”多此一舉?

一陣沉默之後,那年老的聲音又纔開口,“懷恩啊,咱們偏安一隅,消息已然滯後了。”

另一個聲音回答,“是。”

“原本想着,陛下年輕,定然是個藏不住事的,既然爲了一個小小春闈,就能與朝中那些人僵持數月之久,定然也不是個多有能耐的,即便是有,也顧忌甚多。若是此時南巡真爲了那些事而來,我們給一個下馬威,陛下自然會思量一二,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龍遊潛水都要顧忌顧忌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的情緒呢。給他壓一壓,陛下自然會忌諱。咱們不出面,只叫後宅的做這件事,點到爲止,心領神會,自然也就談不上犯上。”

“可是如今看來,陛下年幼,恐怕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如果這時候我們露了爪牙,豈不是做賊心虛?就叫陛下順順當當地將咱們這塊地界兒走過了,剩下的事,就不該咱們操心了。”

“那,可若是,學生是說,萬一,萬一陛下發現了呢?”

“發現?!他怎麼會發現?你是說我們之間出了叛徒?!”老者的聲音徒然嚴厲了起來。

“下官不敢!”

“學生不敢!”

“小的不敢!”

一陣忙不迭的應和之聲。

“哼!別給我整出什麼大亂子,有什麼等陛下離開襄州再說!”

“可是,若是陛下真發現了,咱們,咱們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什麼欺君之罪!荒唐!我們欺騙陛下什麼了?不過是沒有及時上報罷了!有什麼欺君可言?!別讓我再聽到這種話!一個個,膽小怕事,能成什麼大事!我把希望寄託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是這般對待老夫的?”

一室之內靜悄悄的,沒有再敢搭腔接話。

老者忽地又笑了,“陛下發現了,不是還有那幾片區的老東西麼?我們不出手,總有出手的人,你們,慌些什麼?!”

而另一邊,一間書房內,也在進行着一場密談。

“陛下已經到了襄州,大人,我們何時下手?”

“不急,慢慢跟上去,本王看襄州遲遲未有動靜,那些老匹夫恐怕是怕了,沒有契機萬萬不可貿然行事,本王等了這麼些年,也不怕再多等這一刻。等他們有了動靜,我們再動手。渾水摸魚,千萬別叫人瞧出了身份。”

“是!”

一條遠離官道的僻靜小路上,幾個人影正翻身下馬,準備在密林裡歇息一會。

“大哥,我們都連着趕了五日的路了,什麼時候才能到襄州?”

“襄州?我們不去想襄州,去柳州。”被稱作大哥的人慢慢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橫刀,表情陰狠冷漠。

“柳州?”一人疑惑問道,“消息上不是說宋皇后在襄州宴客嗎?我們何不趁亂殺進去?爲何要等到柳州再動手?”

“你知道個屁!”那大哥低吼道,“宋皇后在襄州住的是皇家別苑,我們能摸進去嗎?主子說了,柳州沒有皇家別苑,他們只能住在新府邸裡頭,裡面人多手雜,更容易出事。”

“大哥,”一人的汗水佈滿了額頭,可問話的人完全沒想過要擦,眼睛都不眨一下,面無表情,“主子說只需解決姓宋的皇后即可,另外那兩個妃嬪,咱們要不要一併給解決了?”

“愚蠢!”那被稱作大哥的人瞪了瞪說話那人,“殺一個人容易還是殺三個人容易?我看你是被養得久了,半點腦子也沒有了!我們這次是冒充的無影樓行事,你何時見過無影樓一次接三個單子,三個單子還是的完成度都是黃金級?殺宮妃,還是皇后,能全身而退就是我們走運了,你還想要多殺兩個?主子多給你賞錢了嗎?!還是你想身份暴露?你一家老小的命還要不要了?”

“大哥,”說話那人重重給了自己一個耳巴子,“我這不是一時興奮嘛······不過,我們冒充江湖人士,真的不會出問題嗎?萬一那無影樓的找上門來了,我們可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難道你還有別的方法?做了這一次,說不得我們只有亡命天涯的份了,可也擺脫了桎梏,恐怕這一輩子就這一次,你幹還是不幹?!”

“幹!”下風向的好幾人都齊聲道,“反正這條小命自打成爲死士起就不是自己的了,老子已經將老子兒子藏好了,誰也甭想找到!幹了這一次,可能還有擺脫的機會,不幹,說不得就永遠在這種命令下掙扎了!爲何不幹!”

一羣人齊齊抹了一把臉,翻身上馬,又朝着柳州方向狂奔而去。

······

身在襄州的沈湛和宋彌爾等人還不知道,看似平靜的湖面底下,已經有了詭譎的波瀾。

皇家別苑宴會之後,沈湛與宋彌爾一行人,在襄州又待了數日。

這幾日沈湛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就寢時,宋彌爾也未嘗能夜夜得見沈湛的身影,不過,宋彌爾也並不覺得無聊,或許沈湛就是有先見之明,才叫了淑妃同行,宋彌爾見不着沈湛,但幸而有袁晚遊與自己作伴。皇家別苑佔地面積十分廣闊,堪堪兩日,宋彌爾與袁晚遊二人才大致將別苑逛了個齊整。

“彌兒,這兩日那些人可有再纏着你?”

袁晚遊一臉促狹地朝宋彌爾壞笑。

宋彌爾臉一垮,“你就別嘲笑我了,不但不幫我,還在這裡幸災樂禍,當心回宮我扣你月俸!不,罰你再也不能來宣德宮吃飯!”

袁晚遊一聽這話立馬及跳了起來,“這哪能行!我的月俸你拿去,想怎麼扣就怎麼扣,你盤下來自己用不用給我,可你家浴蘭做的吃食,可是萬萬不可扣掉,否則,深宮漫漫,叫奴家怎麼過活!”說着,袁晚遊還捏了個蘭花指,學那些花旦的模樣,腰身一轉,給宋彌爾拋了個媚眼兒。

宋彌爾打了個寒顫,“快別,看着我彆扭!又想吃又不出力,天底下可沒這麼好的事!”宋彌爾小鼻子一皺,嗤了嗤袁晚遊。

“天可憐見,”袁晚遊隨手扯下一把晚春櫻哀嘆道,“可不是姐姐我不幫你,那些人可都是衝着你來的,我幫着應付張南光已經筋疲力盡了,可別叫我再去對付那些鶯鶯燕燕。張南光好歹知分寸,那些小姑娘沒半點規矩,太難對付了!”袁晚遊眼珠一轉,賠笑道,“也只有彌兒你能處理了,我是最不耐應付這些的了,再說了,有皇后娘娘立在這兒,我去出頭,我們倆倒是無所謂,可就怕外邊的人亂傳,到時候······”

“到時候找你的人更多,你就沒辦法空下來玩耍了是吧!”宋彌爾假裝沒好氣地撇嘴。

“還是彌兒瞭解我!所以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啦!我就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小跟班來着也~!”袁晚遊轉過身將宋彌爾的臉一捧,仗着身高優勢在她額頭上重重一啵。

“就知道欺負我!”宋彌爾臉上一紅,嗔怪地將袁晚遊一推,拿手帕擦了額上脣印,又將手帕往袁晚遊懷裡一拋,“走開!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的好彌兒,幫你還不成嗎?!”袁晚遊聽得宋彌爾不理她了,立馬狗腿地改口,“幫幫幫,等下我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將她們都解決了,叫她們再沒臉踏入別苑的山門!”

周圍宋彌爾與袁晚遊的跟着的宮人都低下頭偷笑,這種對話每天都要發生一次,衆人都習以爲常了。袁淑妃什麼都好,就是遇着自己喜歡的就喜歡親來親去表達喜愛之情,她們從最開始看着皇后娘娘被“欺負”大驚失色,到如今已經能非常面對的淡定,總歸皇后娘娘不是被親的第一個,宮裡面還有個秦貴嬪呢,不過秦貴嬪性子冷,哪裡像皇后娘娘這般還會美目流轉地嬌嗔,所以皇后娘娘便是被欺負得最多的一個了。要是換了秦貴嬪,拿出帕子擦了脣印,丟在一邊,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反應頗爲冷淡,袁淑妃每每都大喊無趣,皇后娘娘便成了袁淑妃最“青睞”的那個了。

而宋彌爾與袁晚遊說的這件事,就是自從別苑宴會之後,各家夫人姑娘們就好似有了藉口,連連拜訪,這個仰慕皇后娘娘才情,那個想聆聽聆聽皇后娘娘教誨,一個兩個人倒好,一次兩次也好說,人一多,次數一多,宋彌爾總不能次次都閉門謝客,總要招待一兩次的,一招待,人家都賴着不走了,誰不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對這個,宋彌爾倒是不怎麼在意,她暗中看着,沈湛似乎在籌備着什麼,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哪怕他帶着來的張南光和段淼二人,都從未踏足其二人的寢殿,又哪裡會詔幸這些官家的姑娘?更何況,據宋彌爾猜測,沈湛此番南巡,定然不是僅僅春闈鼓舞人心那麼簡單,否則,他早就可以皇帝出巡遊街了。更何況,既然帶了張南光來,每個州的人情勢力盤根錯節,沈湛也不會輕易真帶了誰回宮,這可跟選秀不一樣。

但是,雖然說是不擔心沈湛,宋彌爾便拿出了皇后的架勢,毫不怯場,但是也架不住來人多且熱情洋溢,疲於應付。也有那不是爲了入宮而來的,倒是真有幾分真心誠意想要來往的意思,就比如說王家嫡女王若素,宋彌爾就更免不了愛惜之心生起,認真招待一二了。也是奇特,王夫人那般急不可耐的面孔,是怎樣養育出王若素這般聰慧的女兒的?宋彌爾心中嘖嘖稱奇,倒是更親近了兩分。

宋彌爾不知道,便是她這因爲好奇而多親近兩分的舉動,卻爲她免除了一次重大的災禍。

(一百四十四)能與無能(六十)臘八(下)(六)暗潮(五十)前事(二百四十九)(六十一)宴會(上)(二百四十一)(四十四)一波再起(一百八十八)贈衣(五十一)疑慮(五十二)心思(三百一十七)(二百一十一)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一百三十)妙波風皺(二百二十九)(一百二十五)飛星弄巧(一百九十一)乍起(二百四十一)(一百三十)妙波風皺(五十九)臘八(中)(九十三)沈瑤(十二)沈湛(一百四十一)一絲陰謀氣(一百七十一)驚變(三百)笑飲砒霜,心不由己(二百零六)平地生波起,但飲恨,萬般方寸(一百九十五)爭離(一百三十)妙波風皺(二百零一)更憑一風雨,輾轉誰人知(一百一十八)會(二百一十)鸚鵡怨長更,碧空金鎖橫(二百零八)東風不管琵琶怨,意長箋短(六十七)樑王(一百四十二)詭譎的前夕(八十七)權衡(三百三十六)阿勿(九十三)沈瑤(二百七十三)明玉州(二十九)中秋宮宴(一)(一百三十六)只問情長(三)過招(三百二十二)第一局(二百六十一)(二百四十九)(一百八十五)相較(七十)又遇(二百三十五)(二百二十一)醉夢中,恨還同(三百零五)清風作歌和(五十六)升溫(三百二十八)晨省(三百零八)幾聲秋生和雁聲,行人不必聽(二百六十八)所悲道里寒(十)送禮(一百二十七)母子(一百)清和(二百九十八)司馬昭之(二百七十一)白日無光哭聲苦(二百三十二)(二百一十六)來是空言(七十)又遇(二百六十五)腸斷關山不解說(三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六)來是空言(一百七十六)反差(二百一十八)樓外雷,不間昏曉(一百八十二)迫勢(二百零八)東風不管琵琶怨,意長箋短(二百八十六)林間星河影動搖(九十五)清和初空(一百三十六)只問情長(一百二十三)善惡(十五)出事(四十九)貴姬(三百一十八)(一百二十二)爭辯(二百九十)秦桑低綠枝(二百七十七)已恨蓬山遠(二十)暴斃(一百八十一)真心(二百十一五)有所思,不知暮雨爲朝雲(二十五)身死(三百零一)心斷絕?幾千裡(三百三十九)(一百五十七)南光無光(三十四)風乍起(二百五十)今日起每日不斷更(八)想通(一百二十四)天涯心思(二百七十)最難是人心(一百五十五)救(二百二十九)(三百零三)幾番風雨尚能行?(一百一十二)重歡(一百五十三)茶園(一百七十四)下落(三十五)樹欲靜(十八)反應(二百零六)平地生波起,但飲恨,萬般方寸(一百六十三)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