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慈寧宮的東大殿,就能聽到太皇太后的笑聲,還有那個笨丫頭的嚷嚷聲,這就是她的說話。劉榕不禁抿嘴笑了。雖說,自己在外頭,太皇太后終於護不住這傢伙了,她着意的想教她說說話,哪怕跟着小優優當年一樣,只會說不要也好啊
結果,這位只會叫娘,連爹也不肯叫一聲。這樣的小啞巴,竟然還喜歡告狀。在外頭就跟景佑告狀,而被告的對象自然是自己;現在當然是跟着太皇太后告狀,然後,她的傳聲筒就是眉娘,這倆真的心意相通,小傢伙的心思,她知道得清楚得很。她現在都能想像得出,棉棉坐在老太太的大腿上,擺出了標準的告狀模式,然後眉娘弓着背,在邊上上讒言的樣子。真是不忍直視啊不過今天又沒人惹她,她這麼大氣,又對誰?
現在想想,不會說話,也許是好事兒。看看,這個笨傢伙真的會說話了,得多麼的鬧騰啊。
“她好像對着你就沒那麼多話。”蘇畫看到了劉榕的笑容,專業插刀三十年。
“哎,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輒?”劉榕鬱悶了,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明明自己等着看她的笑話,結果,這位沒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刺激自己,想說什麼?女兒跟自己不親,然後表明她纔是會當母親的,她跟兒子的感情好?
“我已經是貴妃了,你還真拿我沒輒。”蘇畫輕笑道,她真的沒想到,景佑只是降了位份,這樣的謀逆大罪。她們母子竟然沒事。只是降了點位份,蘇畫此時真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受了。
“你不是皇后了,你不是該氣憤嗎?”劉榕有時真是看不透蘇畫,她們是朋友嗎?蘇畫對着景佑都沒什麼話話的。哦,除非是抓到了自己什麼把柄,於是跑去給景佑添添堵。平日裡,看到景佑。比景佑見她還彆扭。但看到自己。這位若不刺刺自己,就跟活不下去一樣,每一次他們見面。好像這位都捨不得走,兩人不聊一會,就好像白見了一般。
“只是降點位份,這和我兒子的命相比。就啥也不是了。”蘇畫輕嘆了一聲,想想這段時間的黑暗。她還是如夢似幻。
她當時接到叔父的信時,內心真的充滿糾結了。說不被誘惑,那真不是實話,她根本就不在乎景佑是不是活着。只要她兒子平安的活着就成了。她也同意叔父的看法,只要景佑死了,那麼她的兒子就是想當然的嗣皇帝。不管將來兒子能不能有後嗣,兒子從此就真的安全了。
同意歸同意。但她該信任自己的叔父嗎?他有那個本事能事嗎?看到他的計劃,倒不是完全不可行。四隊人馬,其實還包括江湖上的高手在行在行刺。而京中,他們也得到了幾大老牌世家的支持。只要傳來景佑的死訊,關閉城門,讓兒子登基,一切就既成事實了。
只是沒想到,外頭真的傳來景佑在行在遇襲的消息,而叔父果然就行動了。但那一刻,她又不確定了。總覺得太快了,她那時沒想到景佑,而是劉榕。消息裡面沒有劉榕。若是景佑有事,劉榕在哪?她那些強大的孃家兄弟在哪?
蘇畫是仔細的人,就算叔父找她談時,她也沒露出一點口風,表示過她會支持還是反對。等不安的消息傳來,她作爲皇后,她是要出來表態時,她猶豫了。看着睡得甜甜的兒子,原本那一點點的野望,被兒子含着笑的小臉融化了。
於是,她去求見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那天沒說什麼,但是請她喝了點面片湯,只是告訴她,這是榕兒最拿手的,其實應該也是榕兒最愛吃的。於是她和皇上也沒事想吃吃。縱是榕兒不在宮中,廚子們也能做出榕兒的味道了。
蘇畫喝了湯就回宮,緊閉宮門,自己切斷了與蘇家的聯繫。她雖然沒有公開的反對叔父,但是,在要皇家出面時,她和太皇太后一塊堅定的表示,皇上一定沒事的態度。於是,那幾天的叛亂之中,蘇畫的站站對隊,也是景佑現在能保下他們的原因。
景佑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連太皇太后都知道。景佑出宮之前,已經知會她了。她看到皇后的求助,她善良的暗示了她一下。太皇太后沒有主動的去找蘇畫,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了,而看到皇后的求助,她伸把手,也是作爲長輩應有之義。
而蘇畫知道接下,也總算是命好,不然,其實景佑是跟太皇太后說了,萬一蘇畫有什麼異動,就地絞殺,不能讓她的愚蠢害了晧兒。太皇太后也是出色的政治家,對着自己親兒子,她都能做出決斷,更何況一個外姓的孫媳婦了。蘇畫的決定,其實不是救了她的兒子,而是救了她自己。當然,這些事,她永遠不會知道。
蘇畫在宮中,叔叔所謂的“萬全”不到三天,就被景佑留下的人一網打盡。知道結果,她再一次的鬆了一口氣。她終於選對了但內心深處,又失落起來,從這天起,她再也沒有資格再向劉榕叫板了。
以前她再怎麼覺得父親死後,蘇家就不是她的孃家了。而現在,叔叔被人車裂於鬧市之中時,她還是哭了。從那時起,她除了自己的兒子,再無一個親人了。
這也是今天,她帶着兒子去素服待罪的原由。不管自己有沒有參與,就算罪不及出嫁女,但孃家謀逆,她就算出來舉報都不能保住皇后之位,因爲,一國之母,天下子民之表率,她的孃家大逆了,她就該自請下堂。她自己皇后之位明顯的保不住了,將來廢黜皇后之後,她的兒子又該怎麼辦?
一個被逆臣當成了旗號的皇子,就算此時他才六歲,卻但擋不住朝臣們要置晧兒於死地的決心。政治的鬥爭一直這樣,成王敗寇,蘇家倒了,這些鬥倒了蘇家的人,爲了避免將來晧兒的復仇,現在必然要把晧兒置於死地。
而那也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的威脅來自於景佑的心思。對於帝王來說,蘇河憑什麼造反,如果沒有晧兒,他又有什麼理由造反?就算是一個理由,也夠讓他下決心了。站在皇帝的立場上,他能饒過任何人,就是不會饒過自己的嫡長子,威脅太大了
ps:今天去省廳跑認證,好在昨天把書記的資料收集了,不然就真的是顆粒無收。看看衙門怎麼個牛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