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沒有我們

只剩下500多人的廢柴師一路撤退到柏林附近的一個城鎮中休整,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得到充足的彈藥、人員,廢柴只好在當地搶在黨衛軍之前招募了一些剛到16歲的孩子

幾個月裡,廢柴師一直沒有接到任務,直到十二月的阿登戰役,也沒有被調動

城鎮裡每天都經過不少奔赴戰場的士兵,還有新成立的人民衝鋒隊,那些人民衝鋒隊員穿着肥大的軍裝,不太靈敏的操縱着各種武器,還有那些被拉到戰場上來的希特勒青年團,一羣穿着漂亮的黑色服裝十二三歲的孩子,一個個把笑臉掛在他們秀氣的臉上,手裡拿着比他們還要高不少的毛瑟槍

“一切都要結束了。”老兵看着這幫孩子

“是啊,在這一切結束之前,那個瘋子還要帶走更多的人。”壞孩子說

城鎮的廣播裡播放着各種納粹高官的嚎叫

“我們還有機會……我們會打到莫斯科,我們會重新解放歐洲……”

老兵舉起了槍,砰的一聲打壞了城鎮的廣播,然後做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就在這樣的一個忙碌的城鎮裡,駐紮在這裡的廢柴師似乎被遺忘了

“師長要你帶我去柏林詢問詢問到底是爲什麼我們的補給還沒到。”芬克上尉跟老兵說

“他居然還記得我是柏林出來的人……”老兵笑着,

“還有誰要去柏林城區,我帶着你們去!”芬克上尉喊着

其他的士兵都不說話,新兵都是本地招募到的,其他的士兵也不是柏林人

“我要去!”波拉特中尉喊着,“我的未婚妻和家都在柏林!”

“好的。”芬克上尉說着,然後帶着老兵和波拉特騎上了一輛挎鬥摩托車

芬克上尉坐在駕駛位上

“同志們坐穩了,我的駕駛技術可是相當好的!”上尉笑着

“怎麼聽起來這麼矛盾?”

“走了!”芬克上尉喊着,摩托車歪歪扭扭的向前開去

“媽呀!救命啊!”

三個人歡笑着,漸漸來到了柏林市區

“這裡什麼時候一團糟了?”老兵罵着

此時的柏林到處都是轟炸後的廢墟,每個十字路口的中央都架設了高射炮,旁邊的青年團員和黨衛軍士兵在聊着什麼,唯一不變的就是滿大街的黑狗黃狗,還有國防軍士兵

“你還能找到路了嗎?”芬克上尉停下了摩托車

“我……試試?”老兵坐到了駕駛位上,芬克上尉坐在後面,

“每次坐在這樣的摩托車上,我都害怕掉下去。”芬克上尉笑着

摩托車再次啓動了,三個人繼續歡笑着,廢墟邊了人們看着這3個沒心沒肺的國防軍

老兵的摩托車相對於上尉而言就很穩定,但是老兵似乎重來不會忘了做一些驚險刺激的動作……

到了岔路口

“好了,波拉特,你去見一見你的未婚妻吧,別太久,回頭到那邊找我們。”芬克上尉說着

“尊命!”波拉特興奮的喊着,然後跑到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花,波拉特拿着花,向波拉特父母家對面的房子跑去

波拉特想象着他看到她的樣子,想象着她的笑帶走他一切的不好的回憶——硝煙,炮火,坦克的怒吼,還有滿地的碎肉,殘缺的屍體……

波拉特跑到了門口,他一隻手拿着花,另一隻手開始整理起他的軍裝,他繫上了他很久都沒有系的禮儀扣,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蹲下拿出手帕把軍靴擦得雪亮,這個過程用了20分鐘,一個上樓梯的大媽用看精神病的目光盯了他半天,然後才上樓……

不過這些不重要了,波拉特心裡這樣想着,他把鮮花放在地上,然後輕輕的敲着門,躲在了門後面

門緩緩地開了,一個漂亮的女孩走了出來,她撿起花,聞了聞,這時,波拉特從門後面緩緩地走了出來,微笑着一隻手捂着鼻子

“這位漂亮的小姐,”波拉特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說着,“你知道嗎?剛剛你開門的時候撞到我的鼻子了?”

“波拉特?”那個女孩驚呼着

“親愛的,誰來了?”一個***在那個女孩後面,那個男人穿着M37制服,領章是黑色的,而且一邊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哦……是我的一個朋友。”女孩答着

“那……這……”波拉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出去聊。”女孩說着,走出了門,把花撿了起來,扔到一邊

到了外面

“那個蓋世太保是誰?”波拉特此時才組織好語言

“我,結婚了。”女孩說,

“可是……”

“是的,我知道你會驚訝,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女孩平靜的說着,“實際上,我更愛他。何況我都不知道你是否能活下來。”

“我就是爲了你才活下來了……”

“那好吧,你可以死了。”女孩說完,然後轉過頭,回去了

波拉特在那裡呆呆的站着,然後像木偶一樣,回過頭,慢慢的走着,他沒有看到他家那個緊鎖着的大門

“對了。”女孩打開了窗戶,“這些都是你的信!”

說着,她用力一揮,那一百多封信和他剛剛買打花飄灑了下來,波拉特捂着鼻子向前走着,背後那些信像斯大林格勒冬天的雪花一樣飄下來……

他沒有回頭,此時他的心裡充滿了失望,這麼長時間,他只給父母寫過三封信,其他的信都是寫給她的,但是,那些都沒有意義了

他捂着鼻子,想哭,但是他的眼淚早就被戰爭剝削盡了,他向前走着,頭也沒有回

波拉特一路走着,走向芬克上尉他們所在的地方,當他到達那裡時,老兵正在痛罵着

“波拉特,這麼快就回來了?”芬克上尉說着

波拉特不說話

老兵轉過頭

“你回來了?那我就不罵他們了,說實話,我已經編好了罵他們一個小時的臺詞了(其實是作者給我加了工資,否則誰這麼勤奮?)”

說着,老兵騎上了摩托車,波拉特坐在了後面

一路上,老兵都在怒罵着,但是波拉特什麼也沒聽進去,後來他問芬克上尉才知道,那幾個黃狗還有一些將軍看到了廢柴師只剩下500多人,加上名字不好,就把整個廢柴師從編制表上劃了下去,甚至所有的戰史戰功都分給了別的師……

指揮所裡,師長平靜的聽上尉說着

“告訴士兵們,我們只是暫時沒有任務,要加緊訓練,後面還有更大的任務。”師長說

“我們已經從編制表上劃下去了,乾脆散了得了。”老兵冷笑着

“他們會把這些人重新抓起來,重新調到各個部隊,這可就真是從編制表上劃掉了!”

指揮所裡不斷爭辯着,每個士兵都知道了怎麼回事,但是沒有人走——就像在烏克蘭他們面對數百倍於己的俄國人一樣

“看吧,我們根本就沒存在過。”壞孩子在角落裡低聲說着,然後望着遠處他熟悉的藍天

波拉特呆在另一個角落裡,一句話也不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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