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給步槍換了一個**,正要出去,忽然一陣喧鬧從前面的小門處傳了出來,緊接着就是一聲炮響,這個牆被一顆高爆彈打成了碎片,老兵又跑到了平臺上,這個時候,成羣的蘇聯人已經衝了上來,後面甚至還跟着一輛T-34坦克……
此時蘇聯人已經開火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工廠裡還剩多少人。下面蘇聯士兵的人數不會少於兩個連……
老兵卻依然冷靜的射擊着,他知道昨天佈置的陷阱今天一定會有作用……他瞄準了工廠上面,上面是一塊本來就有的厚鐵板,由4個繩子掛着,他開槍打斷了靠近自己的繩子,鐵板立刻拍向了蘇軍,擋住了進來的位置,蘇聯人仍然瘋狂的向厚鐵板開火“剩下的陷阱你們慢慢踩吧。”老兵嘟嚷着,然後打碎了那個之前出賣了他的玻璃,從窗戶跳了出去,在空中翻轉轉三週半,下落下落……好,完美!
……
……
……
……
老兵整個的趴在地上,然後站了起來“該死,地面怎麼這麼硬……”
說着便向德軍陣地
Wωω ⊕ttκá n ⊕¢ O
“看那裡!”一個蘇聯士兵指着老兵的身影慌張的喊着,在外面的一個連的蘇軍都注意到了他
“媽的!怎麼嘴欠的滿地都是!”老兵罵着此時那一個連的蘇聯人已經衝了上來,工廠中因爲踩了陷阱而損失不小的蘇聯人炸碎了工廠後牆,衝了出來……
此時天空正下着大雪,蘇聯人瘋狂的開着火,讓人分不清哪個是血,哪個是子彈,子彈打在雪地上形成了一大片的霧霾,讓人看不清目標在哪
混亂之中,老兵不知不覺連滾帶爬的上了一座山,實際上連老兵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而如今,他卻成了這裡的主角,此時,老兵只能憑藉三十多年積攢下來的求生意識跑着,他不知道自己已經精疲力盡,在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場面……
二十多年前
二十年前的世界也並不平靜,還是歐洲的幾個基友,天天打打殺殺……
那時的老兵,被其他的士兵起外號叫做飯桶(論飯桶連的由來),當然現在的師長就是那時的“廢柴”
飯桶,廢柴,施達芬還有混蛋(現在在混蛋連,以後會出場)擡起了頭
“媽的,幸好炮彈沒有爆炸!”廢柴笑着,他的臉上全是灰,在他們的前方是一顆巨大的炮彈,但是他們只有這麼多時間慶幸了,對面的英法聯軍已經成排的衝了上來……
“我們得分頭跑。”施達芬說,施達芬是這三個士兵從一個被英國人佔領的陣地裡救下的,所以沒有外號
“那,那好吧。”廢柴想了想,“以後見。”
“活着!”
說完4個人就奔向了不同的地方
一部分英國人追着飯桶,衝他開着火,就像二十多年後的現在,子彈到處飛着……
記憶變成了幻覺,老兵按着記憶——他經歷的一戰的最後一次戰鬥,他跑着,連滾帶爬……
他跑着,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讓他回到了現實,他看見面前是一座村莊,他撞在了村莊的石柱上……
此時他再也跑不動了,也沒法跑了,前方都是白色的峭壁,下面的蘇軍正在跟上來,3個連的人,還有幾輛T-34,最可怕的是後面幾個士兵正拖着一個122mm的高射炮……
老兵拿起槍,他知道只要他活着,他就逃不掉,在這場由文明的科技構成的野蠻戰爭中,唯一的生存法則就是在敵人幹掉你之前幹掉敵人……
他進了村裡,村裡沒有一個人,或者他們都藏起來了
老兵沒有管那些,在戰爭中,誰又會去關心別人呢?老兵費力的爬上了房頂,用槍瞄準着
蘇聯人成羣的衝了上來,他們穿着白色的僞裝服,重重的腳步讓他們的旁邊好像有霧一樣,老兵開了一槍,打倒了一個蘇聯人,其他的蘇聯士兵立刻慌忙的趴在地上,用***開着火,後面的蘇軍不斷跟上來,盲目的向村子裡射擊,甚至有的打中了自己人……
老兵根據槍口的火焰,確定着敵人的位置,然後一個一個的打倒,他換了一個又一個**,正當他要換上最後一個**的時候,那些T-34坦克衝了上來,一個政委給坦克們指着老兵的位置,坦克笨拙的轉動着炮塔,瞄準了那個房頂
“該死!”老兵罵着,立刻站了起來,坦克的炮彈向他飛了過來,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向後面的房子跳過去,正當他在空中時,炮彈爆炸了,把房子炸成了兩半,老兵被巨大的衝擊波衝到了房頂上,巨大的炮聲在這個被厚厚的大雪掩埋了的山上回響着,迴響着……
老兵趴在房頂上慶幸着自己的英明,但是他還能活多久呢?這點他沒有考慮到……
對面,一個俄國人不安起來,他看着坦克冒着青煙的炮口,有看着對面的山脈,山脈……
“雪崩!!!!”那個士兵喊了起來
雜亂的槍聲中,遠處老兵似乎聽不太懂這個詞
“雪崩!!!”那個士兵繼續喊着,其他的蘇聯的都看着他指的方向,成堆的雪砸了下來,它們的速度是那麼的快,一瞬間,村莊就被淹沒了,緊接着就是那羣沒有反應過來的蘇軍,坦克沒有被溫柔的推走,而是直接淹沒,雪灌進了坦克的內部,把它填得很滿,正被緩緩拉上來的122mm炮直接被衝翻,然後被淹沒,當然,還有走在它前面拉着它的士兵……
過了一會,世界安靜了下來。
老兵漸漸的醒了過來,然後擡起了頭,此時他的軍帽上全是雪,看起來顯得滑稽極了,但是在這裡除了他,沒有一個人,他站了起來,雪崩正好淹沒到房子的那個位置,所有老兵身上只是蓋了一層薄薄的雪,但是蘇聯人就沒那麼幸運了,此時淹沒了他們的雪已經硬了,老兵拿着槍走在上面,跳着快步舞,他懶得考慮爲什麼這個村子建在了這個鬼地方,他只知道自己活了下來,他跳着,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剛纔太興奮了,讓他忘了疲憊,此時他已經太餓了,他摸了摸兜,裡面沒有食物——哪怕是一塊被凍得連**也炸不開的麪包
老兵向前爬着,順着山勢滾了下去,這時他纔看到他之前跑過的地方是一片小樹林,但是他也懶得考慮自己當時爲什麼沒有撞在樹上了,他必須找到一些吃的東西,他望着附近,發現了一輛蘇軍的裝甲車,旁邊站着兩個俄國人,他們都在抽着煙,沒有發現他
老兵趴下了
“車裡一定有食物!”他想着,因爲食物的誘惑,他拿起槍……
砰的一聲,第一顆子彈中了左邊那個人,緊接着,右邊那個人也被打中並倒在了裝甲車的車門旁
“哈哈,食物,我來了!”老兵喊着,此時他完全忘了這是蘇聯人的地盤,實際上在蘇聯人的地盤上每天都有槍響,有的甚至是巡邏兵有波波莎***射擊天上飛過的飛機,蘇聯人早就不在意這些了
老兵衝進車裡,沒有管倒在車門邊那個奄奄一息的蘇聯人,甚至他是被那個蘇聯人的身體絆倒然後就勢爬上去的
他在上面用刺刀打開了一包壓縮餅乾
“媽的,我最討厭這鬼東西了。”老兵罵着,但是那些壓縮餅乾卻被他狼吞虎嚥的吞了下去,幹不拉幾的餅乾讓他感到口渴,但是車上卻沒有水,他下了車,趴在雪地上啃着雪,然後又被絆上了車……
他打了個飽嗝,然後走在了駕駛位上
“一堆毛文!”他抱怨着,雖然他會俄語,過了一會,裝甲車便被髮動了起來,開向了遠處……
老兵開着裝甲車,甚至穿過了幾個正在向前行軍的蘇軍編隊……
“看來**子要進攻了……”老兵想着,實際上,此時蘇聯人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冬季攻勢
老兵開着裝甲車找到了一個村莊,村莊就像那個發生了雪崩的山一樣,空空的沒有一個人。
裝甲車在道路上行駛着,但是當老兵企圖把車倒着開進一個衚衕以方便轉過頭時,後面的輪胎踩中了**,爆炸立刻在這輛狹小的裝甲車裡蔓延開來,巨大的衝擊波把老兵死死的按在了門上,幸運的是老兵無意間,用手把門打開了,然後他就被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混蛋!”老兵罵着,然後站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兜,開始後悔他把所有的壓縮餅乾都放在了裝甲車上
“看來今天只能在這裡過夜了……”老兵看着天上這在下落的太陽,揹着槍,走進了一間屋子裡,屋子中到處都是蜘蛛網,桌子上還擺着幾塊沒有吃完的麪包,房子的頂蓋已經漏了一大片,老兵找了一個還剩下幾塊茅草、看起來可以“舒舒服服”躺下的地方,然後把槍放在自己旁邊便躺下了,過了不久,月亮就替代了太陽,但是,它和太陽一樣,在戰爭留下的霧霾的遮擋下顯得一點一不明亮,漆黑的天空空蕩蕩的,就像那些上過戰場的士兵那個空蕩蕩的眼睛……
因爲那個所剩無幾的房頂,老兵看見了那個陪伴了自己43年的夜空
夜晚的漆黑就像這漆黑的戰爭一樣沒有盡頭,老兵看着那個天空,夜晚出奇的寒冷,這寒冷就連這房屋都阻擋不了,他等待着,等待着……
有多少人無數次的想象戰爭——訓練,拼搏,衝鋒,犧牲,勝利,榮譽,英雄……但是他們從來不知道,戰爭這個詞只是他們平淡無奇的生活中的一個調料,真正的戰爭充滿了等待,等待着下一次開飯、等待着下一次衝鋒、等待着明天那個灰色的太陽、等待着下一個死亡、等待着戰爭的結束……(把蓋伊·薩傑和《我們的父輩》的觀點結合起來了,哈哈哈哈哈……)
在這場沒有意義的戰爭中,每一個人的目的越來越明顯——不是爲了什麼該死的信仰,不是爲了人民,不是爲了身邊那幫傻乎乎的戰友,只是爲了活下來,所以每一個都要去殺人。但是老兵又深切的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是一個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人,他遲早會死去,要麼是明天,要麼是下個月,也許是被這場戰爭的最後的一顆子彈打死的……
想到這裡老兵笑了笑,雖然他已經在夢中了……
他夢見了自己最終活了下來,就像1918年那樣,可是那個已經睡着了的大腦還是把事實摻進了他的夢中——他適應不了和平的生活。
戰爭這個東西就像現在的毒品——它看上去是那麼誘人,結果當你第一步進去的時候,就再也無法自拔了,當你覺得徹底擺脫它時,你又擺脫不掉它,因爲你已經適應了那種生活……
但是它又比不上毒品,因爲人們在經歷它的時候,並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痛苦……(我沒有吸過毒,不要看我)
當老兵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響起了槍聲,老兵企圖站起來,但是卻沒有成功,他感到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剎那間,他覺得軍大衣是那麼單薄,外面是那麼冷,他的頭暈乎乎的,他只好爬到牆邊,透過一個大洞,外面五個蘇聯偵查兵正在向前面射擊着,其中兩個衝了上去,卻應着機槍聲倒下了,剩下那三個偵查兵蹲着牆邊,正對了老兵,但是沒有發現那雙正在看着他們的眼睛
老兵悄悄的打開了槍的保險,他向後方看了看,沒有一個人,於是他放心的但是費了很多力氣的舉起了槍,當他瞄準時,卻出現了很多重影……
他病了……
但是他還是開火了,他胡亂的射擊着,打光了最後一個**的10發子彈,那3個蘇聯人在慌亂中被撂倒了,老兵看了看四周,再一次確定了沒有其他的俄國人,他用手扶着牆,勉強的站了起來,暈暈乎乎的走了出去,他看不清前面有什麼東西,前面的幾個人衝了過來,老兵端起了他沒有子彈的槍
“老兵?你還活着?”這是芬克上尉的聲音
老兵聽到這,費力的笑了笑,然後就倒在地上,世界變得模糊起來……
“庸醫!庸醫!”隱約中,他聽見芬克上尉喊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