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符華從睡夢當中清醒的時候,發現窗外的天空都已經矇矇亮了。
“這是已經幾點了?”
符華有些驚訝的拿到了自己一旁的手機,看了看現在的時間之後,符華又發現,自己懷裡還抱着那個抱枕,而自己的身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上了被子。
“我居然在沙發上睡着了?”
符華有些吃驚,但還是趕緊從沙發上起身,然後趕緊去收拾許研武的東西。
也許是因爲好好的睡了一覺的原因,符華,現在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還是很好的。
很快的把許研武在醫院需要的東西都給收拾好了,在符華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符華還是先收拾了一下,因爲收拾東西有些亂的房間。
等到把許研武的東西帶到醫院之後,符華就還得要去工作……
“等等……我現在,真的有必要還去工作嗎?”
符華這樣想着,在即將出門之前,符華看向了自己的手。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逐漸地習慣了現在的這種生活了?習慣這種……輕鬆,不需要考慮太多的事情的生活了?
明明還有很多的事情,還壓在自己的身上。
符華一直到現在纔有些警覺,自己居然……有一些不想離開這個平靜的世界了。
哪怕……這個世界其實是虛假的。
“不行!我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符華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如果自己真的留在了這裡的話,那是對自己曾經的那些因爲崩壞……與崩壞戰鬥而倒下的夥伴們最大的侮辱。
也是對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的……失責。
符華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爲自己下定了決心。
等到許研武從醫院回來之後,自己一定要和許研武一起說清楚有關於是否離去的這件事情。
不然的話,符華真的擔心,自己會和許研武一起,都被這裡平凡的生活迷惑,從而一直都留在了這裡。
在另一個世界當中還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去。
符華這樣想着,然後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朝着前方走去了。
不多時,符華就來到了醫院。
在找到了霍安然所在的病房之後,符華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在一旁坐着的許研武,瞪着眼睛,一直盯着牀上的霍安然。
“許研武,你這是……”
符華問着,而許研武卻是說着:“安然她……還沒醒。”
“剛剛醫生來的時候,說了,安然最好能夠在手術後四十八小時內醒過來,不然的話……結果可能會很糟糕。”許研武這樣說着,然後繼續盯着霍安然。
而符華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沉。
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霍安然的情況似乎還沒有徹底好轉。
但是許研武現在的狀態肯定是不行的。
符華將自己拎着的東西都放在了許研武的旁邊,然後,符華對着許研武安慰了幾句,靠近了一些,查看着霍安然的狀況。
“……”
在病牀上,身體連接着冰冷的一起的霍安然,此刻看起來很是虛弱,看上去……彷彿是沉睡的睡美人一樣。
交瘁,虛弱,看上去……狀態並不是很好。
“許研武。”
符華繼續安慰着許研武:“放心吧,安然不會出問題的。”
“而且既然醫生說了四十八小時之內……現在不才過去十多個小時嗎?沒有什麼問題的!”
符華對着許研武說着。
“許研武你好好的照顧她,一定沒有什麼問題的!”
符華說着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假的話,然後,將許研武的手抓到了手裡。
“許研武,安然她也很想活下去,我們現在一定要相信她,等着她成功,好嗎?。”
符華如此說着,可是符華的心裡卻是充滿了不安。
她也有些害怕,這個彷彿是一個完整的世界的記憶,究竟會不會發生和原來一樣的事情。
符華也是迫切的希望着,霍安然能夠成功的打破自己原本的命運然後成功的活下來。
哪怕只是一段時間,哪怕只是一段記憶空間當中的復刻,至少……
當符華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心裡有一些莫名的情緒。
看着面前的許研武,符華猶豫了半天之後,最後走出了霍安然所在的病房。
當符華離開之後,許研武坐在旁邊,看着符華離開的方向,手掌慢慢的按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符華,命運真的是難以改變的嗎?”
“如果……真的要改變命運,我到底要做到多少呢?”
“我到底……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夠改變命運呢?”
……………………………………………………
在手術結束的第二天傍晚,在病牀上昏迷的霍安然,也終於是從睡夢當中清醒了過來。
雖然狀態還不是很好,但是在醫生來檢查了一下之後,還是沒有檢查出來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除了身體虛弱一些之外,也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只是醫生還是囑咐着霍安然,要注意調理身體,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阿武,好久不見。”
霍安然在醒來之後,對着許研武說着。
“胡說什麼呢,這不是纔剛剛一場手術剛結束嘛。”
許研武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這樣對着霍安然說着。
“但是總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了。”
霍安然笑着。
雖然身體還是虛弱的沒辦法從牀上下來……或者說本身剛做完手術之後,就沒辦法從牀上下來,但是,霍安然的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
“安然,你醒了。”
符華對着霍安然點了點頭,然後拉了拉許研武,對着許研武說着:“許研武,你去問問醫生,關於安然的食譜安排吧,安然都已經醒過來了,總不能一直都打吊針吧?”
“嗯,好,沒有問題。”
許研武點着頭,然後連忙去找醫生了。
而在許研武離開之後,符華也是再次想着霍安然恭喜了一下,說着:“恭喜你手術成功。”
“嗯,多謝你,符華。”
霍安然點了點頭,之後問着:“阿武他……這兩天怎麼樣?”
“一直都在醫院當中,一直都在等着你手術結束之後清醒過來。”
符華回答着霍安然。
霍安然點了點頭:“這樣嗎……”
“我……聽了你的話之後,還是想要再陪阿武一段時間。”
霍安然這樣說着,然後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儀器,說着:“我想,這一次,至少不會讓阿武留下什麼遺憾。”
“放心吧,許研武他會看開的。”
符華這樣對着霍安然說着:“他……其實是比較堅強的人。”
“嗯。”霍安然之後也是點了點頭。
符華幫助霍安然將東西放好之後,符華就對霍安然說着:“你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等到你出院的時候,我就和許研武一起帶你去輕鬆一下。”
“雖然……你現在應該不能做太多的運動吧。”
“嗯。”
霍安然點了點頭之後,最後對着符華說着:“符華。”
“嗯?”
“如果……等你帶着阿武回到了那個真正的世界之後,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那是一定的事情。”符華這樣說着:“我和他是朋友。”
“嗯……”
霍安然聽完符華的話之後,搖了搖頭,但是之後猶豫了一下,卻又是點了點頭。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辛苦你了。”
……………………………………………………………………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符華和許研武各自交替一樣的,在醫院當中,照顧着霍安然。
但是,在手術後的第五天開始……霍安然原本就不算是特別好的身體狀況,又開始有些惡化了。
在霍安然的身上,突然間就出現了一些低熱,還有平時的乏力、食慾不振,一點東西都不想吃、有時候莫名的出現一種心悸的感覺……
在這樣的狀況下,許研武連忙去找來了醫生,檢查霍安然的情況。
最後,醫生判斷,霍安然這是在手術後,對移植的器官起了排斥反應。
在及時發現之後,醫生也是調整免疫抑制方案,希望能夠將霍安然的身體調整好,並且又做了一次檢查。
只是……霍安然的情況卻有一些不容樂觀。
移植的器官,起了不小的排斥反應,這也導致了霍安然的身體,在這些排斥反應當中,更加的虛弱了起來。
原本霍安然的身體就不算是很好,現在在這些事情的折磨下,霍安然卻是又消瘦了許多。
“醫生,醫生……你幫幫安然,她的手術不是都已經做成功了嗎?”
許研武在醫生的面前,帶着許多哀求的神色。
但是醫生卻是搖了搖頭:“我們只能幫助患者更好的調理身體,儘量的減輕排斥的反應,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看患者的術後情況。”
“……可是。”
許研武也不知道自己該對醫生說些什麼了。
但是……許研武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明明都已經手術成功了,結果……到現在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許研武,事情也許沒有你想想當中的那麼糟糕。”
符華依舊想要嘗試着安慰許研武。
但是許研武卻突然抓住了符華,問着:“符華,符華你有沒有辦法能夠幫安然,你不是也有着很神奇的力量嗎?”
“我……”符華猶豫了一下說着:“我的力量,對於安然來說,非但不是幫助,反而還是有可能害了她,她現在的身體原本就已經很虛弱了……我也沒有辦法。”
“我……只是一個戰士,並不是醫生。”
符華有些遺憾,而且愧疚的說着。
看着低下了頭的符華,許研武抿了抿嘴:“……抱歉,是我激動了。”
許研武這樣說着,突然間……抱住了符華。
符華原本還有一些想要將許研武推開的想法,但是在感覺到了許研武有些顫抖的身體之後,符華也是僵住了自己的身體。
“符華,命運這種事情,真的有那麼難以改變嗎?”
許研武帶着一絲疲憊的對着符華說着。
“爲什麼……哪怕是已經知道的命運,都那麼難以改變呢?”
在聽到了許研武的問題之後,符華突然間想到了……終焉律者。
十三名律者,還有最後那幾乎無法反抗的最強大的律者……第十四名律者,終焉律者。
律者現在已經開始在現在的這個紀元當中,慢慢的出現了。
同樣……似乎也是讓人,無法反抗的命運一樣。
而現在,原本上個紀元留下的種種計劃,都已經失敗,或者是隻剩下了渺小的希望了。
人類……真的能夠改變被崩壞毀滅的命運,戰勝崩壞嗎?
符華在想到了這些之後,有些迷茫了起來
“符華,我真的好想改變這種東西,人不該信命的啊。”
許研武的聲音裡,帶上了一些鼻音,明顯在忍受着一些什麼。
“我不想讓我重視的人,因爲這種無法改變的事情而離去。”
“我討厭這種感覺,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符華……”
“未來的我,難道也是這樣的嗎?”
符華徹底的沉默了:“……”
她記得在現實當中,許研武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自己什麼都沒能改變……
一直都在自責。
明明……那些事情都不能怪他的。
“許研武,你不會是那樣的。”
符華推開了許研武:“你……安然她也是一樣,別那麼輕易的就放棄!”
“如果連你都退縮了,那還有多少人能夠堅持下去?”
符華手按在許研武的胸口,保持着和許研武之間的距離。
“在沒有把你的事情想起來之前……你絕對不能對未來的自己失望!”
“因爲你在大家的眼裡……從來就不是一個讓人失望的人。”
符華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似乎是想要找到一個地方冷靜下來。
然後,只留下了許研武一個人站在病房的面前,有些猶豫。
“可是……在我做的那些夢當中……我並沒能改變的了什麼啊……”
“爲什麼……我回憶不起來我的那些記憶呢?”
“爲什麼……”
“那些夢當中……有那麼多的憎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