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能不能饒了小人一會？”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高，還望何大人網開一面。”秦田就是一個無賴，如果有什麼錚錚鐵骨，他也就不回去做哪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
“你們這些小偷小摸的是不是都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歲小兒的？”
“那就納悶了，你混成這樣子，還會有什麼小孩子？哪有女人願意嫁給你哦。”何伍擡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田。渾身上下就一件破單衣，現在雖然已經是三月天了，但是北平的氣候還是很涼，得虧他是一個成年漢子，穿着單衣都扛過去了這個冬天。
秦田聽到何伍奚落的話語，想要反駁，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就像何伍說的那樣，他秦田就是一個側頭側尾的失敗者，家徒四壁，父母早就死了，到現在，二十好幾的一個人了，卻沒有一個女人看得上他，就是連村頭的那個寡婦都不願意擡眼看他一眼。
整天偷雞摸狗，不幹正事，不耕田地，每天餓了就去偷一點，若是沒偷到，就去那酒家的後院哪裡，找上一些，別人吃剩下的湯羹。
這樣的一個人，有人看得上他才奇怪呢。
而且常年不洗澡，身上總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一旁喝茶的白夜放下茶杯，皺起眉頭，用手袖若有如無的捂着鼻子，就是很好的證明。
被何伍奚落，秦田的腦袋越垂越低，耳根越來越紅。
他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最大的區別或許就在於。
他的狐朋狗友在面對別人奚落的時候，他們是一點都不在乎的，或者說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己就是一個爛人的設定。
而秦田不一樣，他要面子，他覺得自己只是差一個機會而已，，如果可以，他也相信自己只不過是少了一個越過龍門的機會。
就像茶館裡面的說書先生說的那種。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秦田相信自己，自己遲早會混開的，到那個時候，睡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吃天底下最奢侈的飯菜。讓所有人都不敢看他，而不是看不起他。
不夠，現在看來，以秦田的能力，不太有可能支撐起他的百日大夢。
“先綁起來，等到晚上，綁到樹上去，凍他個一晚上。”何伍奚落了一陣子之後，擺了擺手，對着何允兒說道。
何允兒點了點頭，拿着粗條的麻繩，朝着秦田的方向走去。
秦田聞到何允兒身上特有的幽香，心臟不免不了加速跳動。
當初在門口，他就見過何允兒一面，僅僅是一面，但何允兒驚豔的姿態已經深深的刻入秦田的腦海之中。儘管知道，自己這輩子或許都不會被這樣的女人看上，但是秦田的內心還是忍不住的多想。
只不過還未等秦田多想一些什麼，何允兒手中的麻繩以及把秦田來了一個五花大綁，綁在院子之中，動彈不得。
何允兒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手帕丟棄，這手帕的確上髒的不能再髒了，物理成面上的髒。
原本白白淨淨的手帕，在秦田的身上來回搓動之後，變的烏漆嘛黑，而且還散發着秦田身上獨有的氣息，估計連洗都洗不乾淨。
所以，何允兒直接就把手帕丟棄。
“你打算如何啊？扶大廈之將傾？”何伍喝了一口茶水，對着白夜說道，外面的事情何伍也知道，這個帝國要倒塌了。
“我這幾千年來，看這種場景還不夠多麼？爲什麼要幫助一個腐朽到骨子裡面的帝國？”餘逢呵呵一笑的說道，反正他拒不出兵。這個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就只會站在原地不動。
哪怕是廟宇高堂之上，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小皇帝都不能驅使他們。
更別說，那個失去民心，扣留軍餉的太皇太后了。
面對那些還想扶大廈之將傾，力挽狂瀾之際的人，餘逢想要對他們說。
“大人，時代變了。”
不管是誰當家做主，對於餘逢而言，意義不大，或許這個江南道的起義還會給這個古老卻腐朽的大地帶來一線生機吧。
“嘖嘖嘖。”何伍美美的喝了一口茶水，不知道是不是和白夜混多了的緣故，何伍也以及喜歡喝這種明明不如白開水解渴的茶水。
想到這裡，何伍忽然感覺，自己高端了許多。
“你這是真的浪費。”餘逢看了一眼何伍這牛飲的姿態，還故作品嚐的模樣，一臉黑線。
“emmmm”
“我喜歡，我就了浪費。”何伍放下茶杯，將嘴角的那一根茶葉連帶帶唾沫一起吐了，十分不雅觀的對着白夜說道。
“成，你喜歡就好。”餘逢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先去休息了，等到晚上，小允兒你直接把那個傢伙綁在樹的主幹上就好。別吊起來哦。”何伍對着何允兒吩咐到，雖然只是想要懲戒一下而已，如果一個人吊在樹上吊一晚上，而且還是這種大冷天的，估計第二天，屍體都硬了。
何允兒點了點頭。
....
何伍一覺醒來，天色已經黑了，何允兒正好拿在晚餐來到了何伍門前，想要敲門，卻已經被何伍察覺到了。
“小允兒進來吧，我就不起牀開門了。”何伍裹着被單，對着門外的何允兒喊道。
何允兒輕輕的推開木門，手上的飯菜還騰騰的冒着熱氣。
何伍坐在牀榻之上，裹着被單，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對了，小允兒，外面那個人，怎麼樣？有沒有瞎叫喚？”何伍拿着筷子，指了指大樹，說道。
“那個人被綁起來之後就沒有多說一句話，不過飯倒是吃的非常的快，一粒米都不剩。”何允兒提何伍盛了一些雞湯，遞給了何伍。
何伍哈出一口熱氣，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雞湯。
雞湯喝下去，一股暖流席捲全身，這個感覺是非常舒服的，何伍雙手捧着碗，對着何允兒說道。
“給他送一件厚實一點的衣服吧，別晚上着涼了，這種世道，着涼了也會出人命的。”
最終何伍還是不忍心，讓何允兒送一件大衣過去。
等到何伍吃飽喝足，何允兒收拾碗筷之後，拿着一件大棉衣走到了大樹下。
秦田微微擡起頭，接着皎潔的月光，看到何允兒的英姿，有看到了何允兒手中的大棉衣。微微的笑了笑。
何允兒隨意的將大棉衣給秦田披上。轉身便是離開。
離開不過十餘步，只聽見後面一聲輕浮的口哨聲，以及秦田的高喊聲，
“姑娘長的真俊，比天上的仙女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