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彌音梨紗子也和諾薇娜共同歌唱起來,清澈的嗓音猶如涓涓細流,在這美麗的夜空下流淌。
歌曲落畢,意猶未盡之際,諾薇娜將櫻花放到了彌音梨紗子的掌心,輕輕握住了那隻白皙的小手,溫柔地說:“你要記住我,我叫諾薇娜。”
無需多言,一首《喀秋莎》已然打破生疏,彌音梨紗子淺淺一笑,甜甜地說:“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諾薇娜。”
諾薇娜將彌音梨紗子的手握得更緊,猶如一個較真的孩子:“我的意思是,永遠記住我。”
這一刻,彌音梨紗子有些猶豫,應該說,諾薇娜會唱《喀秋莎》,還唱得那麼好聽,這種事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少好感度,但依舊有些隔閡,她低聲說:“你我的身份...恐怕不適合做朋友...”
“不會的!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們可以區分開!”諾薇娜輕輕搭住了彌音梨紗子的肩膀,注視着那雙湖水般的湛藍眼瞳,深深地說,“你要相信我,等鷹將收復北方,共和之輝與聯邦簽下互不侵犯協議,這裡就不會再有戰爭!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永遠!”
彌音梨紗子看着柔弱,但實際上是個徹徹底底的武職士兵,在戰爭期間負責幫冷鳶進行遠程戰略壓制,對於政局一竅不通,平時也不關心。
現在諾薇娜說的這些,彌音梨紗子不懂,也不知道戰爭何時會結束,所以內心非常猶豫。
諾薇娜也沒有步步緊逼,尊重了彌音梨紗子,給了她考慮的空間。
思想掙扎了一會後,彌音梨紗子抿了抿下脣,微微一笑:“又驚喜又意外,我還從來沒有交過聯邦的朋友。”
諾薇娜欣喜若狂:“你答應了嗎?”
“如果只是朋友,可以試試,也許...從寫信開始...”
“當然!回去以後,我每週都會給你寫信!”
諾薇娜激動地就差上蹦下跳了,哪還有宴會上那種威壓全局的模樣,簡直像一個告白成功的孩子。
兩人在路燈下又聊了一會,不巧趕上了軍區的宵禁時間,不得不離開。
彌音梨紗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宿處,諾薇娜也乘車返回了市中心的旅館。
跑進自己的屋子時,諾薇娜鎖好門窗,一下撲到了牀上,躺了十幾分鍾也沒能安撫那狂跳的心臟,她抱着枕頭滾了好幾圈,滿臉緋紅地拿出了聯邦內部專用加密手機,直接給阿格隆索撥了一個電話,用生平最開心的語氣大喊道:“爸!我有喜歡的人了!”
...
聯邦亞太戰區總部,最中心的高樓裡,頂層指揮室中,阿格隆索正在處理公務。
當座機響起,並顯示諾薇娜的名字時,他放下了筆,直接接了起來。
當聽到電話那頭女兒的呼喊時,一向雷厲風行的阿格隆索虎軀一顫,回過神時,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只剩盲音。
阿格隆索在座位上呆坐了許久,這位亞太戰區總司令第一次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個年邁的老父親,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掌,手忙腳亂地在桌鈴上連按了三次。
很快,助手帶着侍衛開門而入,急忙問道:“總司令,有何要事。”
爲了在部下面前維持形象,阿格隆索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神情,但略顯焦急的語氣還是讓人聽出了異樣:“啊...你去查查,這次和諾薇娜隨行的有哪些人?”
助手心想,這種小事還要查?當即拿出隨身工作站,調出了一份人員名單,遞給了阿格隆索:“請您過目。”
阿格隆索趕緊接過名單,看了一眼上面的人,甚至戴上了老花鏡,臉幾乎貼在了名單上,比查閱重要報告還仔細,生怕漏了什麼。
助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阿格隆索,一時有些沒底,心想難道是內部有什麼重大變故?要變天了?
阿格隆索嘴裡一邊小聲嘀咕,一邊翻看着,不久後,他試探性地問道:“你覺得...諾薇娜這個人怎麼樣?”
助手恭敬地說:“您的千金聰慧無比,聽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說,在京首和冷鳶簽完協議後,她在今天的宴會上又解決了臨安軍區的排污問題,實在是一位優秀的聯邦軍官,頗有您的風範。”
“我不是問這個。”阿格隆索像一個上了年紀的家長,甩了一下手說,“我是說在感情方面,你覺得諾薇娜怎麼樣?”
助手嚇了個半死,膝蓋發軟跪在地上,顫聲說:“總司令!我對諾薇娜准將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阿格隆索不耐煩地搖着頭,示意助手起來,沉聲說:“我沒說你,我的意思是,你覺得諾薇娜會喜歡什麼樣的人?這出行名單上的人,有沒有哪個人可能符合她的意向?”
助手這才緩過神,哆哆嗦嗦地接過了名單,唸叨道:“埃布爾,聯邦上校,國防部參謀,恩...職位太低,也沒太多戰功,應該不會。亞歷山大,聯邦第七機動騎兵團少校,動力裝甲戰士,曾在松江戰役創下連殺176人的記錄...功勳是有了,但這是個暴力戰爭狂,應該也不可能...”
看到最後,助手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我不敢揣測諾薇娜准將的心思,但就我個人來看,並不認爲這裡面有人能獲得她的青睞。總司令,您這是...在招女婿?”
阿格隆索愣了一下,呆了半天,這才幹巴巴地說:“啊...沒,我只是...隨口問問。”
眼看阿格隆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助手心裡泛起了嘀咕,但也不敢妄加猜測,實事求是地說:“之前聽說,諾薇娜准將在軍校學習期間心無旁騖,好很多貴族子弟向其示愛,但都被拒之門外,一直到現在都是單身。”
“她喜歡誰,不喜歡誰,那都是自己的事,我不會干涉,只要別蒙着我,讓我知道就行。”阿格隆索甩了甩手,沉思片刻,皺眉問道,“臨安軍區那邊,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
助手回答:“這次臨安晚宴,冷鳶手下鷹旗七將星有三人都在,‘烏鴉’墨骨,‘北伐英雄’周涼城,‘黑絲帶’彌音梨紗子...哦對了!還有那位!您在極北會議見過的,洛憂!”
阿格隆索頓時一驚,搓了搓手,眼中神色飄忽不定,嘀咕道:“難道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