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畢,這纔有空去理正事。
“昨日的事如何了?”
“皇上,昨日出了岔子。”馮壽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樑初的臉色,視死如歸一般的開口。
穆菱正在用早膳,這會兒連聽都懶得聽這邊的狀況。
這會兒馮壽說出了岔子,連帶着侍琴的面色也不大好起來,就叫穆菱不得不理會一下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是沒抓住慧嬪還是叫蘇晉跑了?”
貴妃娘娘……您猜得真準。
若不是這不是拍馬屁的時候,馮壽定然是要讚一句的。
“回貴妃娘娘,慧嬪倒是當場捉住了。蘇氏叛黨逃離天牢,已經全數伏誅。只是蘇晉……卻尋無蹤影。”
“尋無蹤影!”
樑初沉下眼眸,銳利的眼神掃向馮壽:“你且來與朕說說,什麼叫‘尋無蹤影’。”
天牢那般的地方,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帶出去?再者昨日慧嬪的一切事情該都是在虎賁衛眼皮子地下進行的,若不是慧嬪進去天牢,蘇晉又如何能被放出來?
那麼在這過程中,蘇晉定然是與慧嬪在一起的。
然而如今這羣人竟是回來報告,用一句‘尋無蹤影’就想了事了?
“虎賁衛頭領呢?叫他去御書房等着!”
樑初站起來,渾身氣勢越發的可怕,便是站在一旁,都能覺着這殺人的怒氣。
馮壽忙跪下來:“奴才這便去!”
“不用先去上早朝麼?今日朝堂怕是要吵開鍋了。”
穆菱輕嘆口氣,慢悠悠的提醒他。
天牢的事兒鬧得那麼大,定然是瞞不過前朝耳目的。對於蘇晉的事情,前朝還有衆多餘黨未清除,這會兒若是不去看看那幫人的嘴臉,倒是不好了。
樑初冷哼一聲:“誰管他們!”
“你便是不管,只怕我又要成了紅顏禍水了,迷惑得我們的陛下如今都不思早朝了。”穆菱好笑的搖搖頭,面上卻是一派的戲虐。
叫他總是仗着精力好欺負她,如今倒要叫她也欺負回來。
看出她的壞心思,樑初索性是順水推舟的道:“都怪愛妃盛世美顏,朕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往後都不想上早朝了。”
說他兩句還真就喘上了!
穆菱着實有些無語,忍不住將他的臉拍到另一邊去:“皇上還是放心着去吧!臣妾去慈禧宮給太后請安,順道找青兒玩玩。”
“好。”
樑初笑開,只吩咐了人好生保護着她。
如今蘇晉不見了蹤影,說不定就藏在皇宮中哪處地方,若是對宮裡人起了歹心思,倒是不好了。
等穆菱走後,樑初這才收斂起溫情,眸色恢復冷靜銳利:“走罷,朕倒要好好聽聽,你們到底是如何辦差的!”
馮壽不敢耽擱,自然是跟在後面一路往御書房去。
御書房內一片靜謐,虎賁衛頭領和天牢頭領站在下面,一動也不敢動。
將叛黨蘇晉給看丟了,說起來也着實是丟人得很!
樑初掃了他們一眼,緩緩開口:“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天牢到外邊,一直都有重兵把守,昨晚該是都做好了部署,又爲何會叫好好一個大活人從你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本來全是有部署的,只是在天牢牢門外邊,卻是未曾看着。屆時屬下只見着了慧嬪娘娘出來,卻並未見着蘇晉。想着蘇晉該還在牢裡,等解決了蘇氏族人,再帶人迴天牢時,這才發現蘇晉不見了。皇上恕罪,是屬下疏忽了!”
“你說——蘇晉沒跟着慧嬪出來?”
樑初眸色忽而變得深邃詭異起來,手無意識的敲打着桌面,發出輕微的‘咚咚’聲,在這樣靜謐的御書房,顯得清晰又有節奏。
只是這一下一下,如同催命鍾一樣敲在衆人心上,叫人大氣也不敢出。
虎賁衛頭領回道:“回陛下,屬下看得真切,確實是如此。”
“天牢的人全數換了,往日的人全數遣散回家,一個都不留。”樑初並未過多糾纏,很快就下了指令,“城門關閉,只開東城門,過往行人嚴加排查,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過!”
“是!”虎賁衛頭領倒是鬆了口氣。
只天牢頭領卻是苦不堪言,此番事情定然是天牢內部有了內奸,纔會抓準時機裡應外合將蘇晉救走了。
也是怪他們沒有提前想到,竟是疏忽到沒有派人手一路盯着,導致蘇晉鑽了這樣的空子。
如今皇上對天牢守衛這般的處置,怕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各人領了命去部署了,皇宮內自有御林軍搜查,若是蘇晉還留在皇城,定然是逃不掉的。
“皇上,可要去一趟慎行司?”馮壽見樑初處理完這邊,便小心的試探。
昨日慧嬪在天牢外被當場抓住,因着放走天牢重犯並非小罪,便先將慧嬪關在了慎行司易貸審問。
且昨日那件事是被做了手腳去的,若是今日慧嬪在慎行司裡面鬧了起來,倒是有些說不清了,是以還不如趁早去看看慧嬪,先安撫定了再說。
總要叫人乖乖的認罪了,才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樑初脣角溢出一聲冷哼,站起來擺手往外走去:“先去一趟慈禧宮。”
今日他未上早朝,恐怕不止前朝的那些大臣,便是太后都要炸鍋了。此番穆菱先去了慈禧宮,指不定還要被太后怎麼藉着由頭來爲難呢!
穆菱從冷宮出來起,他這位母后便不大喜歡穆菱,也不知到底是何緣故。
如樑初所想,此間慈禧宮的氣氛着實不怎麼融洽。
索性今日不是初一十五這樣的大日子,並未有許多妃嬪在,只有瑾貴人陪在太后身邊,幫着捏捏肩膀捶捶腿的,倒是一副孝順的樣子。
穆菱只瞥了一眼,倒並未說什麼。
太后倒是眼尖見着了:“怎麼?見着瑾貴人這般孝順,貴妃竟是看不順眼了?”
“臣妾哪裡敢,只是有些詫異罷了。”穆菱行了個禮,倒是並未有和太后吵架的興致。
“哼,哀家看還是瑾貴人這般乖巧知進退的女子好,不若有些女人,只以爲得了幾分寵便要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