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才剛足月的樣子,已經沒了生息。
“這是……”
穆菱指着地上的小奶狗,走近了才發現死狀極其的悽慘。
再轉頭去看向放在矮凳上的糕點,細思極恐。
她曾經離死亡那麼近,若不是因爲身上的傷還未好叫惘煙給擋住了,此時躺在這裡的便不是小奶狗,而是她了。
饒是經歷過慎行司那般嚴苛的刑罰,此時穆菱想到那盤糕點,還是覺着後背生寒。
她是沒吃,萬一她真吃了呢?
“淑妃姐姐,這狗是我撿來的,替我擋了這一下也算是它的功勞了。只你……”麗嬪見穆菱的表情,不由上前安慰。
穆菱這纔回神來,勉強了的笑了一笑,衝她擺擺手。
此時該要快些處理這件事纔是。
“惘煙,你去請皇上來。翠煙,你去太醫院將陳醫正或者王太醫請來。侍琴去請皇后……只說本宮遇害了!”
最後幾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來,穆菱整個人已經有些顫抖。
明裡傷人並不可怕,怕的便是這種不聲不響的。
大概也是這些日子過得太過安逸,竟然忘了在這後宮中,便沒有哪一處會是淨土。
麗嬪比穆菱更加的害怕:“淑妃姐姐,這竟是……爲何不去找李貴人?若是李貴人知曉事情敗露,自個兒跑了可怎麼辦?”
“她不會跑的,因爲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
穆菱擡起頭看向麗嬪,給她一個安慰般的笑容,告訴她沒事。
只出了這樣的事情,麗嬪又如何能鎮定得下來:“淑妃姐姐難不成知曉?”
“東西是宮女送來的,且是個面生的宮女,想必也是受人指使。只是這件事情既然安到李貴人頭上了,要叫她跑了卻是不可能的。”
穆菱輕輕握拳,又緩緩鬆開。
既然是將李貴人送上門來了,那她便也收着,只是背後的那人她也不會叫她好過便是了。
況且李貴人只前段時間受寵了幾次,要論這段時間便是韓貴人與她的仇恨最大了,萬沒有要故意去陷害李貴人的理由。
只這一次,只怕李貴人是替別人擋刀的。
御書房樑初的心情正好,也說不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事,可能是這糕點太過甜膩,竟甜到了他心裡。
馮壽在一旁看着,只偷笑道:“皇上,淑妃娘娘這般手巧,可是皇上得了福氣!”
樑初斜睨他一眼,眼裡卻是掩不住的愉悅。
兩人正說着話,小瑞子急急忙忙的從外頭跑了進來:“皇上,承乾宮的惘煙姑姑來了,說是淑妃娘娘請您過去。”
“喲,這可指不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了。皇上您看?”馮壽瞧樑初心情好,說話便都輕快了幾分。
樑初脣角噙着笑意,將摺子放下:“淑妃不是這般胡鬧的人,可是她那邊有什麼要緊事?”
“惘煙姑姑說是有人意圖毒害淑妃娘娘,這會兒連皇后和太醫也都去了,只請您去——哎……皇上!”
小瑞子話未說完,便只覺身邊一道風,明黃的身影便已然到了外邊。
“你且說說到底是何事!”馮壽急急忙忙的敢上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小瑞子一眼。
皇上如今緊張淑妃,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淑妃出事兒了!
小瑞子也着實無辜:“是李貴人送了糕點給淑妃娘娘,卻被狗誤食喪命了,這才……”
“行了行了,你且快些跟上!”
馮壽趕忙擺手,追着皇上的步伐而去。
承乾宮許久沒這般熱鬧了,只這會兒到真是看熱鬧的多。
也不知是誰宣揚了出去,竟是叫許多妃嬪都知曉了,都過來擠着看着。
穆菱一臉寒色的坐在左側上首:“皇上娘娘,如今事實擺在這裡,請您來斷個公道。”
“淑妃娘娘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怎麼便是認定臣妾做的了?臣妾不過是來拜訪,卻連門都沒叫臣妾進,這會兒倒是污衊起臣妾來了。”
李貴人是第一個不服氣的,莫名的就叫她背了這麼個背鍋,又哪裡肯受?
再者以如今淑妃的寵愛,皇上若來了十有八九是會信的,一想到這裡李貴人便又覺着有些害怕了。
穆菱用手扶了扶額頭:“送糕點過來的宮女如是說了,如今本宮也只是請皇后娘娘秉公處理而已。”
說話間,穆菱的目光往蘇念如那邊瞥了一眼,倒是見她神色如常,並無任何異樣。
只到底有沒有動什麼手腳,想必也只有蘇念如自個兒知曉。
不過只要宮女在這宮裡一天,便無法逃脫了去。
“既然是宮女送來的,那何不將那宮女叫來,幾下一對峙便知曉了。”麗嬪開口出了主意。
這確實是最方便的主意,只有一個大問題,誰也不知曉那個宮女叫什麼。
穆菱將侍琴叫了過來:“你可還記得宮女的摸樣和名字?”
“婢子只記着宮女長得普普通通的,倒像是個做粗使活兒的。只名字她卻沒說,想來若是再見了,定也能認得出來的。”侍琴回道。
習武之人都有些記人的本事,自是如今也不會一點都說不出來。
然只她說的這些,要在這宮裡找個準確的出來,卻也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只這事情牽扯到了宮妃,便又不得不去做。
蘇念如寒着臉,不經意的掃過下邊:“你們倒是都來得齊整,平日裡請安也沒見這般的積極。翡翠,去着大內侍衛將符合條件的宮女都搜了出來,帶過來給侍琴指認!”
既然去拿人了,衆人便只在這兒等着看熱鬧。
這件事無論是淑妃自導自演的,還是真有人下手陷害,卻都是精彩得很。
“本宮倒要看看是何人這般膽大包天,不僅意欲謀害宮妃,還栽贓嫁禍!”蘇念如沉聲喝道,只這後半句卻是看了穆菱才說的。
說是栽贓嫁禍,可在座的人卻清楚得很。
這話皇后娘娘可是在隱晦的說淑妃,是在賊喊捉賊呢!
穆菱只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來:“本宮相信皇后娘娘定然會公正處理,覺不放過背後那狠毒婦人。”
只那笑容裡面,卻是不含半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