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王便知曉你整日裡跟在樂兒身邊,當真不安好心!”沈清鴻又是一拳打了過去,絲毫不留後手。
阮冰河滿臉淤青,嘴角掛着血絲,卻是譏諷的笑了起來:“我與公主青梅竹馬,自是盡心盡力護她安康。安樂王爺如今已然娶妻,又是什麼立場來指責於我?”
“本王自是會給樂兒一個交代,用不着你瞎操心!”沈清鴻已經打紅了眼睛。
樂兒那一身的傷勢,看着便是觸目驚心。
他最是知曉她從小被寵着捧着的,誰也捨不得給樂兒一點委屈受,這回竟是被阮冰河帶着經歷了一番生死,沈清鴻不氣纔怪了。
狠狠的將人打了一頓,沈清鴻也不見得消氣,只是他還得回去好好看看樂兒,便就此將人放過。
“呵!”
望着沈清鴻離去的身影,阮冰河發出一聲諷笑。
身子搖搖欲墜,但心中卻還有深深的擔憂。
他不能倒下啊!他怎麼能倒下呢?如今瞧沈清鴻這般的態度,竟是還對公主不放手的。可他們大梁的公主何等尊貴,怎麼可能與別人共伺一夫!
更何況那一個已經是正妃了,難道要叫樂兒去做個側妃?
簡直——不可饒恕!
阮冰河咬牙,死死地看着前面,腿剛剛擡起來,還未能等邁出去,便覺眼前一黑。
“砰”的一聲,整個人直直的往前倒去,再也沒了聲息。
將軍府中一向安靜,如今女主人有了身子,雖不見阮凡回來,但府中之人卻半分都不敢怠慢,事事都要安排得妥帖。
是以這段日子府中之人出入倒是頻繁了些。
因府中又缺了事物,管家便親自出門準備採買一些,卻不想纔出了府門,到得府前街上,卻見一人趴在那裡,濃郁的血腥味傳來。
管家心中一驚,心道今日倒是晦氣了。
但既然聞見了血腥味,那便也不能不管了。管家咬牙走上前去,見這人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裡,似乎沒了氣息。
那身形和衣物,似乎有些熟悉?
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管家上前將人翻了過來,待看到那人青腫的臉面時,面色驟變:“少爺?!”
沉寂許久的將軍府,突然一陣騷亂。
進進出出的,竟都是城內有名的大夫。
棠清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有兩月就該臨盆。原本是在府內安靜養胎,卻不想臨了竟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牀上的人已經被大夫診治過一輪了,換了乾淨的衣物,傷口也都包紮了起來。
但那人臉上卻依舊血色全無,身上有些地方的傷口便是包着繃帶,都在滲出血來,止都止不住。
血將牀鋪和衣服都再度染紅了,但再無人敢去碰一碰。
原因無他,只是怕動禪了人,叫那血流得越發厲害。
棠清眼睛都哭腫了,盯着牀上的人:“再去請大夫,快去!”
“夫人,這城內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看過了,全然束手無策,這……”管家一臉爲難,“只怕除了太醫,再無人能……”
“太醫……太醫……”
“對,宮裡的太醫。”
棠清眼中閃過一抹希望,隨即又灰敗下去,喃喃道:“便是太醫有這本事又能如何?我又不能進宮,除非他……快,你快差人去城外通知將軍!”
她身上沒有誥命,當年又因爲一系列的事情和皇室鬧得很不愉快,還有先皇后的聖旨在那裡,勒令她非昭不得入宮的。
可城外……
這一來一去的,勢必要耽擱更多時候,這……能不能撐到太醫來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裡,棠清便越發的悲從心中來,嚶嚶的哭了起來。
將軍府中一片愁雲慘淡,皇宮中的氣氛也不大好。
樑雲宸是稍後才知曉樂兒在沈清鴻那裡又暈倒了,又是心疼又是氣惱,親自出宮了一趟,將樂兒抱了回來。
正巧兩人一前一後的,樑雲宸才帶了人走,沈清鴻就回來了。
這一知道樂兒被帶走了,沈清鴻的面色便是越發陰沉,急急忙忙的進了宮。
樑雲宸纔將樂兒安置好,便有小太監急急忙忙的來稟明瞭情況,小路子見着自家主子的臉色,猶豫了會兒還是上前道:“皇上,安樂王來了。”
“他還進宮做什麼?”
樑雲宸皺眉,渾身氣勢凌厲。
他不知曉樂兒在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能再度暈倒,肯定也不是好事兒。
一看到現下樂兒這般情況,樑雲宸便是滿腔的火氣。
此時聽見沈清鴻立刻就跟了進來,這火氣便越發蹭蹭上漲了。
小路子低頭道:“想是來謝恩的,聽說王妃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這是不是來謝恩的,衆人心裡清楚得很!
樑雲宸自然不會被糊弄,冷冷的哼了一聲站起來,吩咐一旁的宮女:“好生照顧着公主,勿要叫她再亂走。”
兩個宮女得了信,行禮應了。
甩袖出了長公主宮,樑雲宸徑直去了御書房,只擱下一句話:“叫他回去!朕不用他謝恩!”
別給他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小路子心中一凜,想來此次皇上是當真動氣了,竟是連安樂王爺也敢這麼晾着了。
樑雲宸心中煩悶,此事卻不能叫清泉山莊的爹孃知曉。在御書房悶悶的坐了不知曉多久,小路子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了。
“皇上?”
“出去!”
樑雲宸煩躁的擺手。
小路子哆嗦一下,卻還堅持跪下道:“皇上,阮大將軍求見,是進宮來求太醫的……奴才見阮大將軍神色焦急,怕是、怕是不容耽擱……”
“阮大將軍?求太醫?”樑雲宸不由詫異擡頭。
小路子趕緊點點頭:“阮大將軍就在外面候着,皇上您看……”
“叫他進來!”
“是!”
小路子匆匆的出去,少頃領了阮凡進來。
阮凡步子有些急,身上還穿着鎧甲,看來是直接從城外訓練營奔回宮的,到底是誰受傷了,惹得他這般着急?
樑雲宸站起來,急急問道:“將軍此番急急進宮,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皇上,臣是來求太醫的。”阮凡拱手,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