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溪急切道:“媛媛,不必施禮,我想看王爺的信!”
她的面上都是急切的神情,我將信從枕頭下拿出,隨後遞給了江晨溪。
她是襄王妃,自是有權力知道趙洛俞的近況,我亦是有私心,想氣一氣她,所幸便把信給她看了。
江晨溪的面容從剛一開始的急起,到剛開始看信時的喜悅激動,再到最後的心酸失落,只用了片刻的功夫。
我眼見着江晨溪的表情馬上就要失控了,但是當她放下信的時候,她還是控制的很好。
她看完了信,將信歸還了我,面上有難掩的落魄之色,卻仍舊算得上溫和,說道:“王爺不日便可回來,這是天大的喜事……”
其實,我有點不明白江晨溪了,當初她已經同我挑明瞭,按說從那以後,她便沒有必要再我的面前再做出虛假的樣子了。
可是如今她依舊是做着這一套,不知是爲何。
頓了頓,江晨溪示意丫鬟們退下。
春喜站在我的身邊沒動,江晨溪也沒說什麼,等其他的丫鬟出去之後,她突然問道:“媛媛,你愛王爺嗎?”
我沒想到江晨溪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有幾分意外。
江晨溪看着我,眼中不掩悲傷,“王爺……怕是愛上你了。”
“你之前說過,你並不愛王爺,那現在呢?你愛嗎?”江晨溪追問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一種說不出話的感覺,心頭隱隱地有些疼痛起來。
“呵……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了。”江晨溪揚起了頭,有些高傲地看着我,“從現在開始,我對你,沒有半分的姐妹情意。”
我覺得江晨溪說的話十分的可笑,“長姐,長姐今日之前對我便是有情義的嗎?”
“自然!你是我的妹妹!”江晨溪回答的肯定。
“再遠之前的事情,我不提了,就說藥方,長姐,你讓霞兒當衆陷害我,這……就是你對我的姐妹情誼嗎?”
江晨溪躲開了我的目光,她說道:“那藥方不是我改的!”
“你撒謊!”我大聲地說道:“江晨溪你爲什麼不敢承認呢?如果不是你,霞兒會說那樣的話嗎!”
江晨溪再轉過頭來看着我的時候,她的雙眼有些發紅,“我說了,不是我!永遠都不會是我,做的!”
這次,江晨溪直視着我的眼睛,我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就要以爲自己是錯怪了她!
但是片刻之後,我就清醒過來,那就是她做的!只是她不承認!
我冷笑了起來,“敢做不敢當?”
江晨溪轉過了身子,“媛媛,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的妹妹了,我不會再護着你。”
“呵呵……”我冷笑起來,江晨溪這話說的真是搞笑!
滑天下之大稽!
她護着我?她什麼時候護着我?
她不害我,我都要燒高香了!還護着我?可笑!真是可笑!
江晨溪款步地走到門口,隨後打開了房門,外面的冷風瞬間就吹進了屋子,春喜趕忙拿了斗篷給我披上。江晨溪在門口站了片刻,才離去了。
江晨溪離去之後,春喜連忙把門關上,然後給我倒了熱水,“小姐,快上牀,冷了吧!”
我搖了搖頭,眼圈又有些紅了,“春喜,你說她說的話是不是很好笑?”
春喜給我蓋好被子,“小姐,大小姐就是睜眼說瞎話呢!我是半點沒看出來她說的那些哪句是真的!”
我眼圈雖紅,卻笑着看了看春喜,“罷了,睡覺吧!”
我不想再爲我跟江晨溪的姐妹之情落淚了,我至始至終,都不應該相信她。
我原以爲江晨溪知道了我對趙洛俞的心意,又看了那封信之後會想什麼法子對付我,但是並沒有,她還是當她的襄王正妃,我當我的側妃,她不來我這兒,我也不去她那。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眼不見,心不煩,互不干擾。
顧辭吟在第二個飄雪的日子也離開了京城,他跟我說他要去幫趙洛俞。
我送他出城,又問了他一遍要不要看齊燕兒給他的信,我已經把信帶在了身上,正準備掏出來的時候,他卻按住了我的手。
顧辭吟跟我說:“你只當我從未回過京城,亦不知道這封信就是了。”
我想追問一句爲什麼,他已經拍馬走了。
齊燕兒一直都沒有消息,我派人去齊府問過,府中的管家也是搖頭,不過管家倒是不擔心,只說:“我家老爺公子小姐,個個都是武功了得,想來啊,只是一時忙着呢!等有了消息,我便去告訴側妃!”
我看着顧辭吟的馬兒跑遠了,才上了馬車,準備回府。
現如今京中的難民大部分已經得到了安置,京城正在重新回到當初那個繁華熱鬧的樣子。
我坐在車中,突然想吃荷香居的魚來,便問春喜:“之前讓你盯着日月雅閣,你盯着了嗎?”
春喜道:“盯着了,小姐,大小姐確實是愛吃荷香居的魚,隔三差五的讓那荷香居的老闆去府中做。”
“咱們也去荷香居吧。”我說道,不知爲何,此刻就是想吃魚了。
馬車拐了方向,便衝着荷香居去了。
到了地方,下了車,進入荷香居,便有夥計熱情迎接,因爲不是吃飯的時間,最近又鬧饑荒又鬧瘟疫的,荷香居一樓只見零星一兩桌客人。
我跟夥計說要了一個包間,夥計便熱情地引着我上樓。
“這邊請!”說着夥計就幫着我推開了包間的門,我擡眼一看,裡面有個人啊!
夥計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屋子裡還有個人在窗邊站着呢!
站在包間窗邊賞花的是一位老者,頭髮鬍子全部都花白了,見有人近來,便扭頭來看。
我與這老者便是四目相對,老者的面色就是微微一變,像是驚訝!
夥計這個時候笑呵呵地道:“喲,老爺子,你怎麼在這兒啊!”
那老者捋了一把鬍子,也是呵呵一笑,“啊……這個房間觀花的位置不錯,我便在這了。”
夥計這個時候對着我說道:“這位夫人……要麼……你看,咱們換一間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