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被她夾起出了病房的門口,她憤憤地甩開她的手,嚷道:“我和你很熟嗎?你跟我這麼親熱幹什麼?”
善柔臉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不見,冷笑着說:“老實說,我不但和你不熟,我還有點討厭你。”
若男也絲毫不讓半分,反脣相譏道:“正有同感,我看到你都有點想吐。”
“哼哼,牙倒利得很,”善柔嘴角一揚,戲謔道,“不過我這有一點消息,不知道你聽了之後,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我沒有興趣,也不想聽從你嘴巴里說出的任何話。”若男說完徑直朝樓梯走了下去。
善柔也不生氣,三兩步追了上去,說:“是關於吳力的,你真的不想知道?”
“吳力?”若男稍稍停頓了一下,“他怎麼啦?”
“呵呵,我就說你會有興趣的。”善柔見她的胃口已經被吊起,驕傲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的一點點豔績,男人嘛,吃久了同一道菜,總想換換口味。”
“豔事?你是說他揹着我和其他的女人……”若男想起吳力昨晚的徹夜未歸,難道他真的有別的女人?
“你還挺聰明的,可惜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昨晚,他還躺在別人的溫柔鄉里呢。哈哈哈。”善柔挑釁地笑道。
若男的臉上開始青筋暴露,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眸子裡金黃的火苗在逐漸騰起,她抓起善柔的手,吼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善柔沒有想到她一個弱女子竟有如此大的手勁,手腕像被機器夾住般的生疼,“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就不告訴是怎麼回事。”
若男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善柔失去平衡,險些摔下樓去。她捂着被若男抓疼的手腕,幼嫩的皮膚上深深地陷出一幾道青紅的淤痕,“真是個野蠻人,也難怪吳力他會在外偷食。”
若男瞪大了眼睛湊了過去,惡狠狠地說道:“你再廢話,看我不把你給毀容了。”她伸出手在善柔的臉上輕輕地劃過,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從鼻息間噴出一股蔑視。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聊。”善柔看着她好像要吃人的眼神,心裡不住打了個冷顫。
善柔帶着若男走出醫院,在擁擠的街道上穿行。太陽高掛在半空,放射出溫暖的光線。林立的高樓大廈冷漠地佇立在光暈之中,冷眼橫視着過往的人羣。一張張陌生機械般冰冷的臉從眼前掠過,讓都市顯得更加浮躁。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走了許久,若男終於不耐煩的抱怨道。
“前面就到了,那個地方很安靜,我常去。”善柔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行走。
拐了個彎,善柔回頭對她說道:“就是這了。”然後徑直走了進去,看得出來,她一定是這裡的常客,連門口的迎賓小姐都對她很熟識,一見她便熱情地招呼道:“您好久沒來哦?”
善柔禮貌地對她笑了笑,說:“我的位置沒人坐吧?”
“沒有。您請跟我來吧。”迎賓小姐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
若男擡頭看了下招牌,什麼紫莎高級會所,裝潢得氣派非凡,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消遣的地,一杯咖啡就要上百塊錢,吃頓起碼也得上千,純粹就是燒錢的地方。
她低着頭跟善柔走了進去,服務員把她們帶到二樓角落靠窗的位置,善柔愜意地坐了下來,凝眸遠視,“這是我最喜歡的位置,從這可以看得好遠好遠。有的時候心情不好,點上一杯咖啡,在這傻傻地坐上幾個小時,心情竟也會突然好上幾分。”
“請問兩位要點什麼?”服務小姐輕聲細語地問道。
“給我一杯卡布奇諾。”善柔收回視線,同樣輕柔地迴應道,然後問若男,“你呢?喝點什麼?”
“一樣吧。”大學習的生活雖然也是**至極,但這麼高檔的會所,若男還是頭一次涉足,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要點些什麼,就隨口說道。她突然覺得這的環境的確優雅,難怪那些白領都捨得往這扔錢,花上百來塊錢,愜意地坐上一會,連人也被薰陶的優雅。淑女是怎麼來的?就是擱這種高級會所泡出來的。你見過迪廳裡有扭扭捏捏的淑女嗎?知道不,這就是區別,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兩杯溢着濃香的卡布奇諾被端了上來,善柔輕啜了一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卡布奇諾的顏色很漂亮吧?就像修士深褐色的外衣覆蓋上一條白色的頭巾一樣。它的味道很香,第一口喝下去時,可以感覺到大量奶泡的香甜和酥軟,第二口可以真正品嚐到咖啡豆原有的苦澀和濃郁,最後當味道停留在口中,你又會覺得多了一份醇和雋永……”
若男喝一口只覺得有些苦澀,皺着眉頭道:“你把我帶到這,似乎不僅僅是來品嚐咖啡的吧?”
“你可真是大煞風景,這麼好的意境,你難道一點都不爲之動容嗎?”善柔冷言相激道。
若男冷笑一聲,說道:“對不起,我就是這麼直,我不太習慣裝淑女,那是你們白領喜歡乾的事。”
“好歹你也是個大學生,隨便找份工作,你也就是白領了。哦,對不起,我忘了你釣上了吳力這隻金龜婿,你根本不用找工作。”善柔又品了一口咖啡,“別說我沒提醒你,上流社會更注重涵養,像你這樣子,以後可是要吃虧的。嘻嘻,對不起,我又忘記了,你還沒過門呢?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吃虧,做你的自由人,無拘無束的,很簡單,離開吳力就行。”
“我告訴你,我和吳力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家那麼有錢,連他自己也是回家後才知道他父親的家業原來那麼大,所以我不是爲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你也太小看愛情了吧,裝淑女而已嘛誰不會。”說着,若男也正襟危坐了起來。
善柔笑着搖了搖頭,說:“你以爲這是裝出來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外表你可以裝得很像,但內在的涵養,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
“我們似乎扯得有點遠了,還是切入正題吧。”若男嚴肅地說道。
“你就那麼迫切想知道他的豔事?你就不怕自己聽了會受不了嗎?”善柔故弄玄虛地說道。
若男笑了笑,說:“一切既是已發生的事,受不了又能如何?”
“那好吧,”善柔從包裡拿出吳力的手機放到桌上,“這是他的手機,昨晚忘在我那了。”
若男拿過手機翻轉了過來,機身後的大頭貼殘忍地宣告了這真的是吳力的手機。大頭貼上,若男與吳力臉貼着臉,親熱地綻放着無比燦爛的笑容。只是這一刻,幸福的畫面瞬間就被撕裂,心如玻璃般了出破碎的聲響,淚從眼角不知覺地滑落。她伸出手輕拭淚滴,輕柔地說:“他昨晚在你那過的夜?”
善柔得意地點點頭,說:“其實在榕城的時候,我們就發生過一次香豔的經歷。”
若男突然大笑了起來,“他愛你嗎?”
“他俯在我胸前的時候,像個孩子般的貪婪。雖然你比我年輕,可你太青澀了,青澀的東西總是帶點苦味的,男人不會喜歡很久的。”善柔望着窗外的景色,很隨意地說道。
“你也很愛他嗎?”若男的淚紛飛如雨下,她的心徹底地碎了,連憤怒都忘記了。
善柔冷笑着說:“當然,而且我比你更懂得怎樣去愛他。”
“我明白了。”若男點點頭,站起身來,端起桌上的卡布奇諾朝她潑了過去,然後拿起吳力的手機扭頭便走。
渾身溼透的善柔並不氣惱,她不顧衆人異樣的眼光,笑笑地拿起紙巾隨意地擦了擦,望着若男漸逝的身影,她覺得若男比自己狼狽多了,她知道勝利離她不遠了,那個男人即將要屬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