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力得瑟地站在鏡子前左照右照,從脖子到腳煥然一新。爲什麼是從脖子到腳,而不是從頭到腳。用若男的話說,這身衣服配這尊容,算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徹底被糟踐了。?
不至於吧?吳力看着鏡中的自己,白襯衫配黑色西褲套在他一米八三的身板上,簡直就是一個字,合適!(哦不,是一個詞!)我的臉長得真那麼對不起觀衆嗎?他不停地對鏡子做出各種表情,然後自信地說∶“你是眼花還是申美疲勞?這傢伙簡直都可以做代言人,這衣服能被他穿出這麼男人的味道,真是不知道它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行了,別臭美了,你再這麼照下去,鏡子也該給你照破了。”若男擺好碗筷,“請問帥哥你不餓嗎?那我先吃了。”?
吳力早就聞着菜的香味,像一頭餓狼般閃着綠光撲到了桌子前,“哇哇哇,我媳婦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瞧這一桌子的好菜,真是色香味俱全。”說着正要下筷子,卻被若男的筷子擋住。?
她眉目一挑,說∶“再拍馬屁也沒用,去,把衣服換了先,也不怕弄髒了。”?
“得令!”吳力一臉不情願地踱回了房間,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換了,迅速地回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吼道∶“開動啦,餓死我了!”?
若男看着他頑皮的樣子,抿嘴笑道∶“怎麼跟餓了幾百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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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在吳力的筷子離澄黃的大蝦不過0.05公分的距離時,咚咚咚地敲門聲響起。?
“有沒有搞錯啊?”吳力懊惱地把筷子一甩,罵罵咧咧地去開門,“我說大叔,你早不送來,晚不送來,踩着飯點你就來。”?
門開了,一張乾淨的笑臉立在那,不是賣電視的,是樓上的那沐白。他的乾淨卻讓吳力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站在他的旁邊就顯得自己特齷齪似的。?
“是你啊。我還以爲是送電視的,有事?”吳力架開了身板絲毫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沒什麼大事。今天同事送了我瓶紅酒,我平時不怎麼喝酒,所以送來給你,算是恭賀你喬遷之喜。”吳力對他的熱情一點不感冒,反而覺得噁心,好在飯還沒下肚,不然就該全吐了出來便宜土地公了。早上才認識的,至於嗎?搞得跟認識了幾十年似的。?
他還在神遊間,若男已踱到門前,“是你呀,來來來,快進來。”?
“喲,正吃着呢,我來的不是時候啊,真是抱歉,打擾你小兩口吃飯了。”沐白張大了嘴巴,很是羨慕地誇獎道,“哇,看不出來你還燒得一手好菜。”?
若男不好意思地說∶“沒什麼啦,胡亂做的,不嫌棄地話就嚐嚐。”?
“那真是太好了。”沐白不容氣地坐到吳力的位置上,拿起他的筷子,夾起一塊肥美的五花肉就往嘴裡送,邊嚼邊從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恩,真是太好吃了。”?
吳力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看着他不但佔了自己的位置,還吃得津津有味。那一桌子的好菜是若男爲預祝他面試成功特意做的,自己還沒嘗呢,卻讓他搶了先。?
“大哥,你也來吃啊,別愣着。”沐白邊消滅着滿桌的好菜邊對吳力說道。?
若男介紹道∶“你叫他吳力就成!不用那麼客氣!”?
沐白啃着雞腿說∶“力哥,你可真有福氣,找了若男這麼賢惠的女朋友。”?
吳力的雙眼紅得快冒出火來,但看到若男使勁地對他擠眉弄眼,只得悻悻地轉身進入?
廚房給自己再拿副碗筷。只是還未邁出半步,那沐白又衝他說道∶“力哥,順便把這酒也開了,美酒配佳餚,真是快哉,快哉!”?
好傢伙,你倒反客爲主了起來,吳力正要發作,若男卻說∶“我來我來,你快坐,我去給你拿碗筷去。”?
吳力鐵青臉坐了下來,看着滿嘴油光的沐白,恨不能狠狠地扇他兩嘴巴子。只是那傢伙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吳力的異樣,仍埋頭苦幹。?
若男開了酒,端了碗筷出來,溫柔地在吳力肩上一拍,“快吃吧。”?
吳力正要下筷,沐白卻又端起酒杯,說道∶“來,我敬你倆一杯,很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一杯酒下肚,空空如也的胃被猩紅的液體所攜帶的酒精颳得生疼,喉間還殘留的苦澀,使得吳力眉頭緊皺地伸出筷子想要夾口菜,來抑制口中的苦澀。可是,當他的筷子剛觸碰上盤中所剩不多的蝦時,咚咚咚的敲門聲又響起了。再一次與到嘴的美味擦肩而過,吳力憤怒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吼道∶“誰啊?”?
賣電視的正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外,他的身後站着兩個夥計,腳邊是一個半米高的大箱子,他擦了擦汗寒喧道∶“小夥了,你這還真不好找。”?
“怎麼這麼遲才送來?”吳力滿臉不悅地問道。?
老闆滿臉賠笑着說∶“實在對不住,店裡太忙,這不一收工就趕緊給你送過來了。”?
吳力把他讓進了屋,他邊招呼夥計把電視放置好,邊抱歉地說∶“喲,家裡還有客人哪,真是來得不巧,打擾了。”?
吳力正要答話,卻被沐白搶了先,“沒事,都是自己人,你忙你的。”?
吳力厭惡地瞪了沐白一眼,帶着老闆擺弄起電視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人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密集,可那電視還是怎麼着也不出圖像。?
吳力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你是不是又弄了個次品來?”?
老闆看着他似要吃人的眼神,慌亂地擦去額頭的汗珠,解釋道∶“那哪能啊,來的時候特地試過了,還專給您挑了臺最清晰的。可就奇了怪了,到了你這它咋就出不來圖像。您先別急,我再幫你查查看。”?
若男焦急地望着他倆忙碌地身影,想要過去幫忙,可是沐白卻一個勁的找她碰杯喝酒,她又不好意思拒絕,於是,酒空,菜光,沐白才滿足地打了個嗝,說∶“要是天天能吃到這樣的菜就好了。”?
若男心不在焉地應道∶“以後沒事,常下來吃。”?
“那真是求之不得!”他看了看牆上的鐘,指針已經指向十點,“哎呀,都這麼晚了,我該告辭了。”?
若男起身送他,他轉過身對吳力說道∶“力哥,你忙,我先走了。”?
吳力頭也不擡,懶得搭理他。若男微笑着送他出門,剛要關上門,他卻又探出那帶着乾淨笑容的臉龐,不好意思地說∶“力哥是在修電視吧?”?
若男說∶“是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瞧我這記性,光顧着高興了,忘了告訴力哥,前兩天有輛大車打這過的時候出了事故,把電線杆撞壞了,當時整條街的電線、電話線、寬帶線、閉路線,總之只要是線,全被刮斷了。這不,其它的都修好了,就是電視還沒恢復信號呢。”說完閃身而去,好在他動作快,不然吳力真會逮着他爆揍一頓。?
賣電視的聽了這話不樂意了,“你這不是把我當孫子使着玩呢?沒信號,你叫我上哪搞圖像給你看去。”?
“對不起啊,師傅。我這不也是剛聽說的。絕對不是逗你玩呢!”吳力強壓住滿腔的怒火,連連點頭哈腰賠不是,好說歹說纔將那師傅送了出門。?
望着滿桌空空如也的一片狼藉,肚子擂起了咚咚戰鼓發出嚴重的抗議,吳力撿起桌上的空酒瓶,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還說不會喝酒,這都見底了,還不會呢。”?
若男從背後抱住他,柔聲地說:“別生氣,你早餓了吧,走,我們下館子去。我再好好地給你補償補償。”?
“md!可惜了一桌好菜,全喂狗了。”吳力憤慨發出一聲嘆息,搖晃着腦袋隨着若男下樓,“我警告你哦!以後少跟這種人套近乎。他來跟你套近乎,你也甭搭理他。什麼狗屁沐白,整個一白眼狼!”?
“是是是,奴家遵命就是。”若男見他滿臉的不悅,假似嬌嗔地逗道。?
惹得吳力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心內的陰霾也隨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