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佳着急的跺起了腳,拽着李灝的衣角說:“一會兒怎麼給王呈說呢?”
李灝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對大腦經歷了怎樣的傷害,纔會出現這種狀況,他是一點都沒概念。
他走進病房,看着躺在牀上的王呈,想和他說話,王呈在熟睡中。突然,王呈的手機吱吱作響,李灝看見“陳靜”二字
李灝愣了半天,陳靜怎麼會認識他?
此時尹佳正在和醫生在外面瞭解王呈的病情,李灝的心卻亂做一團麻,他心想: 從來不會主動給李灝打電話的陳靜,怎麼會給王呈打電話。
電話鈴聲不響了,卻來了一條微信,李灝躡手躡拿起王呈的手機想看個究竟,但手機加密無法打開,只好作罷。
李灝帶着疑惑的心情走了出去找尹佳,尹佳剛好和醫生談完,李灝拉着尹佳的手坐在病房門口的凳子上,對她說:“剛剛你媽給王呈打電話了。”
尹佳聽見這話,臉一下子紅了,但她並不清楚媽媽是怎麼知道王呈的電話,也更不知道這個時候,媽媽打電話找王呈是有什麼事,她看着面色難堪的李灝,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問他說:“他接了嗎?”
“沒有,他還在睡覺,手機放牀頭櫃上的,我就看見陳靜二字,他也沒醒。你媽認識他嗎?”
“我媽經常去我那,應該見過。”尹佳說完這話,覺得自己都沒辦法相信,她也不敢看着李灝
他倆坐了一會,誰也沒說話,尹佳讓李灝進去看看,他倆一起走進了病房
這時候王呈醒了,看見尹佳和李灝走了進來,他坐起身,說道:“我可以出院了嗎?”
“暫時還不行,醫生說還得住幾天。”
“我不能畫畫這事,醫生怎麼說。”
尹佳看了看李灝,李灝抿了抿嘴,眼睛看了看窗外,說道:“醫生說你的大腦前段時間受過重創,腦補神經受損,所以,所以失去了繪畫能力。”
尹佳看着李灝淡定的說出這些話,她不敢看王呈的臉,低着頭。王呈聽到這話後,瞪大了眼睛,有點不解的問:“以後能恢復嗎?”
“這個要問醫生了。”李灝說
尹佳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對王呈說:“王呈,你到底怎麼搞的?”
王呈摸了摸腦袋,說:“我太傻,和一個瘋子拼酒喝,結果喝太多摔地上了。”
尹佳哭着繼續問:“和那個傻子?把你喝成這樣?”
“一個朋友,哎,不提了,我能見一下醫生嗎?”
“呈哥,剛剛你睡覺的時候,手機有電話。”李灝站在旁邊,故意說了這句話,尹佳轉頭看了一眼他
“哦好。”王呈看了一下眼手機,並沒有要回電話的意思,只是草草打了幾個字,李灝在牀邊注視着他的表情,王呈頭髮凌亂,眼袋就像兩個毛毛蟲一樣掛在眼睛下面,蒼白的嘴脣突然抽動,王呈突然說:“怎麼打出來的字,也看着不對啊。”
這時候,主治醫師走了進來,他聽見了王呈的喊聲,後面跟着幾個小護士,對王呈說:“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王呈着急的說:“感覺十分不好,我字也不會打了,你看看這都是打的什麼句子?”
大夫表情凝重,對他說:“你的大腦神經損傷,我們初步診斷是失語症。”醫生磁性的嗓音說出最後幾個字後,在場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失語症?什麼是失語症?”王呈用驚恐的表情看着大夫
“我看了你的腦部CT結果,你的大腦皮質中的語言中樞受損,語言或表達會有障礙,你的說話沒有問題,理解沒有問題,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你現在的打字,基本上連小學一年級的水平都不如。”
“我畫畫也不會了。”
“是的,也會受到影響。”
“損傷的厲害嗎?有辦法治好嗎?”王呈着急的問,他只關心這個
醫生告訴他,需要做進一步的觀察,現在沒必要住院了,也可以出院回家休息,進行服藥觀察治療。
王呈陷入了絕望......
因爲自己的魯莽,把自己賴以生存的飯碗丟了,他不能正常打字,正常畫畫,這和一個殘疾人有什麼區別,而且能不能治好還是一個問號,這樣下去,工作肯定沒了,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進行,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尹佳李灝,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窗外下起了雪,聖誕節的氣息越來越濃,街道兩旁的商鋪擺了各式各樣的聖誕樹和聖誕老人。王呈穿好衣服,準備獨自回公寓
他坐在電腦前,想起自己無法畫畫無法打字,心裡就像刀割一般,他拿起觸控筆,明顯繪畫的右手不受控制,他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旁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地摔了出去。
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憔悴、暗淡,完全不像一個三十歲男人應該有的樣子
他回想着和濤子喝酒那晚上所有的細節,和李遠喝酒的細節,上網搜了失語症的所有可能的恢復辦法,然後決定,報復李遠。
反正已經身無分文,臨死也要噴口血
突然,他的手機想起,是陳靜
陳靜打來了電話,讓他到上次卡片那個地方去
王呈答應了。他現在做什麼都沒有了心思,於是打了個車,去了那個叫“亦品小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