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着陳金石去拜見了他的父親和兄長,來到人家裡做客,肯定要拜見長輩的,這是最基本的禮數。
陳家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陳金石除了父母健在,還有三個兄弟,姐妹當然也有,只是都已經出嫁了,肯定不會住在孃家的。
陳家大宅的分佈是:前院是談生意待客的地方,有正廳花廳,書房和一個造景不錯的院子。
中院是陳金石父母和大哥住的,裡面又分了兩個院子,東院兒和西院兒,陳家父母住在東院兒,陳家大哥一家住在西院兒。
後邊第三進是陳金石和夫妻兒女還有他三弟一家居住的,也是東西兩個院子,裡面住一家人完全住的開。
第四進則是客院兒,也是陳家出嫁的女兒們帶着夫婿和孩子們回來住的,分了四五個小院子,每個裡面都有三四個臥房,接待其他客人也不失禮。
與陳家老爺子,還有現在當家的陳家大哥陳金水見過禮之後,傾妍他們就被陳金石帶着去客院兒安頓了。
他們被安排在相鄰的兩個院子裡,這個院子還有一個側門,他們想出去逛逛的話,告訴下人一聲就會給他們留門,就從這邊出去,就不用繞到前面去那麼麻煩了。
其實傾妍不是很想在他家住的,對他們來說,還真沒有住客棧方便,倒不是進出空間,而是想出去逛不方便。
可這不是人家盛情邀請嘛,盛情難卻之下,那就在縣城裡休整兩天好了,然後再與對方告辭。
現在見到陳金石告訴他們這個側門,傾妍的顧慮完全沒有了,覺得住在這裡也挺好。
他們住在這裡,也可以順便等等醜醜它們,到時候他們就可以一起去那東邊的飛來峰轉一圈兒了。
客房裡什麼都有,倒是不用再去馬車上取了,很快下人就送來了熱水,他們各自在房間裡洗漱了一下,就有下人過來說,請他們去前院兒,陳家大哥給他們擺了接風宴,歡迎他們來家裡做客。
傾妍和黃金聽了後,就在空間和儲物袋裡翻找了一下,看看有什麼適合的禮品,之前一見面不送可以說是剛到,風塵僕僕的顧不上。
現在人家這麼鄭重其事的擺宴,那空着手就不太好看了,還好他們好東西不少,倒也不用非得送什麼金銀玉器的,他們收藏的那些東西,都不是能夠見光的,有些還有特殊的意義。
所以還是送個別的吧,能表達心意的就行了。
最後傾妍和黃金商量了一下,拿了五斤一罈的稀釋過的猴酒出來,在高橋鎮買橘紅酒的時候,他們無意間聽陳金石說過,他父親喜歡喝酒。
這猴酒是用空間裡的水稀釋的,雖不是用的靈泉,也是有點靈氣在裡面的,喝了對身體也好。
之後便黃金抱着酒罈子,傾妍抱着元寶,跟着陳家下人出了他們暫住的小院子,在院子門口正好遇上了也跟着下人出來的範寶林一行。
看到範寶林手裡的盒子,對方也看向黃金手裡的罈子,雙方對視一眼後會心一笑,果然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
跟着陳家下人走到前院兒,直接被帶到了正廳,傾妍挑了挑眉,沒想到對方這麼鄭重,還以爲最多就是在花廳或是側廳宴客呢。
一進去就見正廳正中擺了兩張大桌子,一看就是特製的,一張桌子能坐個二三十人沒問題。
現在陳家人差不多都到了,各自座在了兩邊,見客人進來除了老爺子都紛紛起身相迎。
陳金石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後,便分男女坐在了兩邊,陳老爺子坐在了左邊桌子的主位上,陳老夫人坐在了右邊桌子的主位上。
傾妍被讓到了老太太旁邊,她另一邊是陳金石的妻子,老太太另一邊是陳金水的妻子,依次是老三陳金飛的妻子和各房的女兒。
她們這桌都是女子,就是元寶都被黃金帶到了男子那桌上,現在還沒有那什麼男女大防,所以中間並沒有隔屏風,就這麼鄰座着,偶爾還能兩邊對上話。
分開也不是爲了別的,就是男人一邊喜歡喝酒高談闊論的,女子這邊更有自己的話題聊。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老太太誇了傾妍的長相氣質,就讓她不要拘謹,敞開了吃,有下人佈菜,想吃哪個指一下就行。
沒辦法桌子太大,又不像後世有那種轉心桌,自己夾的話就要站起來,甚至要走過去,太失禮了。
傾妍笑着點頭,然後就大大方方的用起了飯,期間陳金石的妻子王氏給她夾了不少菜,都是看她吃了喜歡的。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可男人那邊推杯換盞聊的火熱,她們這邊吃的半飽之後,也忍不住聊了起來。
開始是傾妍聽着她們說一些銅鼓縣好玩兒的地方,後來就忍不住說起了自己這一路旅途的見聞,尤其是一些有傳說的地方,更是說的引人入勝。
她本來就跟爸爸媽媽學過如何與人溝通和在多人面前演講,很會帶動氣氛和調動別人的情緒。
所以很快的,一桌子女眷就都停下自己的話題,聽的認真,時不時的還會跟着她的節奏或緊張或恐懼,或高興的哈哈笑。
就是隔壁桌的男子,也不知何時停下了推杯換盞和高談闊論,靜靜的聽她講述。
傾妍講的都是一些他們親身經歷的,只是把那些當事人的名字換了一下,位置和背景也模糊了一下,儘量不把人家的隱私透露出去。
有的就以一個朋友,或是有那麼一家人代替。
當她說到向家時,不但把姓氏改了一下,只說了那被人動了手腳的傢俱,並沒有說沉掉的嫁妝和那被關在黑匣子裡的陰魂,這個不太好說,而且太詳細了,萬一陳家人以後去了那邊,一遇上就能對上號。
這時就聽老太太道:“你們還是年青,我跟你們說,這木匠啊,可不能隨意得罪。想當年我在孃家當姑娘的時候,鄰居就是木匠,聽說他們手上都有魯班書,那書上可不止有木工的做法,還有許多機關術術。
記得我十二歲那年,那家爺五個去給鄰鎮的一戶人家做房子,那家的當家的特別吝嗇,不但剋扣工錢,還在人家的飯食上動手腳。
本來說好的管一日三餐,有葷有素的,結果他們給人家減量不說,糧食用的雜糧還是陳的,肉也是隻放一點,一人一口都不夠分。
等活計快做完了上樑的時候,他們連銅板都沒有準備,這下可是惹惱了工匠,與他們說這樣不好,對方也是不聽,還辱罵了工匠想要貪下幾個銅板。
工匠們當時雖然氣惱,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給上好了房樑,拿了報酬就離開了。
可還沒等那家人住進新房子,那房子就自己燒着了,整個被燒爲了灰燼,然後只好有來叫人過去重建。
後來我聽我爹說,那是因爲他們得罪了我們隔壁的木匠,被報復了。
我好奇之下就追問了父親,那木匠是如何報復的,父親說他們只要在做活的時候動點手腳,回來上柱香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這還是沒有結下死仇,只是得罪了,只讓對方破財免災,不然還有更厲害的。”
顯然旁邊的陳家人也是第一次聽老太太說起這個事情,當然,好好的老太太也不可能逢人就說這些事,不過這事兒也挺玄乎的,大家都聽的津津有味,也驚奇萬分,順便問了許多問題。
老太太對這事兒雖然記憶猶新,但是人家木匠當年到底是怎麼做的,她肯定也不知道啊,這可是人家的核心秘密,別說她一個鄰居,就是那家人家裡邊兒的女兒也不一定能知道這些。
畢竟木匠還是男子做的,女子可幹不了這種粗活,所以木匠也算是傳男不傳女的一種,沒辦法,先天優勢在那兒呢,跟別的沒什麼關係。
傾妍則是若有所思,想着那向家老太太會不會也是因爲什麼事兒得罪了當年給她打牀的木匠了,或者說是被別人買通了給她打嫁妝的,從中做了手腳也不一定。
反正這些已經不可考了,傾妍倒是對那魯班書很感興趣了,想着一定要找機會看一看,那個裡面究竟是不是有什麼道法。
她覺得若是因爲動點手腳就能讓房子無火自燃,還能隔空遙控它的燃燒起來的時間,那肯定是與道法或者是邪法有關係。
不然就說不通了,再是機關也不可能做的那麼精妙吧。
衆人聽着這些稀奇古怪的離奇話題都是意猶未盡,不過時間也確實不早了。
傾妍他們之前剛到這邊的時候,天還沒黑,不過也已經六點多快七點了,這洗漱完了又吃完飯的,現在也差不多八點多快九點了。
覺得傾妍他們一路趕路肯定挺累的,再纏着人家繼續說話,就有些不太懂事了,所以就打住了話題,讓他們早點回院子休息。
值得一提的是,夏心滿和肖慶豐這個時間了還沒有過來,也不知道去那邊遇見了什麼事,還是他們送過去的貨物有什麼問題。
按說他們既然今天晚上要住在陳家這邊,那應該交完貨就要過來纔對,太晚了再來敲門就有點不太好了。
還有就是黃金送給陳老爺子的猴兒酒,聽說是傳說中的猴兒酒,陳老爺子沒忍住當場就倒了一小杯嚐了一口,然後就趕緊讓人給拿回了他的院子裡。
他兒子和孫子們連嘗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聞到那酒的濃郁香味兒都已經饞的不行了,奈何老爺子摳門兒的緊,根本就不讓他們沾就藏起來了,連客人還在都顧不得了。
範寶林送的傾妍也看到了,是一根人蔘,年頭不是很長,但也有個三四十年了,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畢竟只是頭一回見面的見面禮,真要送個百年人蔘啥的,那也太貴重了。
而且他們以後大概率互相會有生意來往,所以有那麼個意思就行了。
然後兩邊也簡單的說了一下各自家裡的情況,尤其是範寶林也展示了一下自家的實力,這樣有助於以後的合作。
至於具體怎麼個合作法,肯定要到見着東西再談,就等着明天鋪子那邊再說了,看到實物更有說服力,也更好定價格。
還有就是大家一聽傾妍他們是從京城來的,表情上都多了些小心,就看傾妍着通身的氣質,也知道家世不會太一般。
而且能出來遊歷,還帶着弟弟,那不是在家不得寵,就是特別得寵,可就看他們這一路走來都沒有什麼萎靡的樣子,就知道人家自己也有實力了,所以結論就是,不容小覷。
等他們吃完飯又聊了會兒天從正廳出來,就見門房小廝帶着夏心滿和肖慶豐走了過來。
之前陳金石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知會過門房了,還讓對方記住了夏心滿和肖慶豐的長相,所以等他們過來的時候不用通報,門房就把他們直接帶過來了。
只不過這時間可真有點兒不巧,他們剛吃完飯,他們就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吃了沒有。
陳金石先是給家裡人和夏心滿兩人互相做了個簡單的介紹,然後才問他們道:“你們怎麼這個時間纔回來,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若是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只要力所能及的,我肯定會幫忙。
還有啊,這麼晚纔回來可有用過晚膳?沒有的話我讓廚房再去做一些,你們湊合着用一點,我們也是剛剛吃完,還能陪你們坐坐,可不要瞎客氣苦了自己。”
夏心滿兩個先是跟長輩同輩見了禮,之後臉上帶着些不好意思的對陳金石解釋道:“不用,不用,我們已經用過了,也是纔剛吃完,我們之所以回來的晚,就是那邊掌櫃的非要請我們去酒樓吃飯,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本來我們應該先過來說一聲纔對,可掌櫃的太熱情,拉着我們不讓走,真的是太過失禮了,若不是之前說了要來叨擾,我們都不好意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