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元寶說了後,傾妍就開始試着聯繫醜醜,這都快四天了,也不知道醜醜那邊怎麼樣了。
本來以爲還是沒有迴應的,結果剛喊了兩聲就聽到了醜醜的回覆。
“我在你吃晚飯的時候就回空間了,看你身邊有人就沒有跟你說話,就等着你休息的時候帶你進來呢。”
聽它的語氣輕快,想來是沒有遇到什麼不好的事。
“等一下,我去把燈熄滅了,你跟元寶那邊說一聲,省的我進空間裡了它聯繫不上我着急。”
傾妍起身把一旁案几上的蠟燭熄滅,又藉着月光回到牀上,把牀帳放了下來。
一會兒她出來的時候在牀帳裡面,外面不會發現。
畢竟兩個丫鬟就在外間的榻上守夜,萬一進來看到她不在就不好了。
進到醜醜的空間裡,就發現沒在院子裡,而是在山谷的一個洞穴裡。
幸虧她穿着鞋子,不然都要被地上的碎石硌到腳了。
這個山洞比她泡溫泉的那個要小一些,只有那個的三分之二大小,裡面之前應該有住過野獸,味道屬實不怎麼好聞。
傾妍用手捂住了鼻子,她的嗅覺靈敏,這個味兒對她來說有些上頭。
醜醜看她的動作,就知道自己忘了這個問題了,連忙帶着她從洞裡到了外面。
一到外面傾妍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因爲離着洞口近也不是多好聞,至少味道不刺鼻了。
她看向醜醜道:“你帶我去山洞裡面做什麼?剛剛裡面光線暗什麼也沒看清,裡面是有什麼動物嗎?”
醜醜點頭,“我把那老虎弄回來了,剛剛來有些怕生,鑽進這個山洞就不出來了。
這個山洞之前是一頭豹子的,跟元寶混熟了以後就搬到咱們那院子附近去了,這裡正好空了下來,我就把它安頓在這裡了。”
空間裡之前也是有老虎的,因爲也是一頭雄虎,就沒有把它們放在一起,怕它們打起來,那頭虎的所在的山洞在山谷的另一頭,兩個正好互不打擾。
還好現在空間裡一共就兩頭老虎,這山大王不是羣居的,多了可不好安排。
雖然熊也喜歡各住各的,卻經常一起行動,像熊大四個平常幹活還會分工合作呢。
“你這一去三天就把它弄了回來?那用不了這麼久吧?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傾妍對老虎並不好奇,又不是沒有見過,反倒是比較關心醜醜被什麼事絆住了。
醜醜點頭,“這老虎我當天就收到空間裡了,它因爲不能被那馭獸者所用,準備直接殺了拆分賣給藥材商人。
我可以說是直接從刀口下把它救了下來,送進空間後給它餵了不少肉和水,再加上空間裡氣候宜人,又有靈氣,兩天了它才緩過來一些,之前都有些奄奄一息了。
隨後我就在那邊跟着那馭獸的,想要看看他還有沒有同夥,沒想到他們竟有十幾人之多!
就潛藏在雲州城的一戶富商家裡,我查了一下,那富商祖籍太原,屬北漢遺臣,現在爲遼朝也就是契丹辦事,潛伏在雲州。
這方世界與咱們那邊有些不同,北漢已經提前被滅了,太原與十二州早已經歸了大宋,契丹人也退回了臨潢府,只有一些殘部還在作亂。
我在那個富商府裡的暗室裡找到了不少好東西,都是珍品,還有一部馭獸秘籍,我都給收起來了。
那富商府邸和那些馭獸的人我也以匿名信的方式給點了,現在都已經被那邊的官府拿下,至於還有沒有漏網之魚就要靠官府審問了。
我的時間主要是費在了調查那富商身上,我可是化成人形去找人問的,還用了不少銀子呢。
還好那些藏起來的好東西都被我收了,不算虧本,明面上的我沒動,留個雲州官府了,也不能讓人家白忙活一場。”
傾妍給它豎大拇指,“乾的漂亮!”
想到什麼又問道:“那麼多馭獸者,會不會在別的地方也藏了什麼猛獸?”
醜醜搖頭,“沒有,他們並不會豢養野獸,而是臨時抓來用,這樣不容易暴露,也不會因爲時間長了處出感情捨不得捨棄。”
傾妍皺了皺眉,“這些人還真是謹慎呢,那我跟你說說這邊的事吧。
你不在的這三天,我這邊過得也挺跌宕起伏的呢。
你說怎麼就這麼巧,我就隨便在官渡鎮住個客棧,就碰上了故人之子。
就是咱們在邯城和興唐府之間的那破廟救的賀林靈,沒想到她竟是宋太祖的皇后。
她兒子也不知道是被誰盯上了,一個躲在房樑上盯着他,兩個準備晚上偷襲。
第二天還跟在我們身後,我一直注意着,沒想到對方沒有出手,反倒是前面來了五個騎馬的殺手。
被我幹掉了四個,留了一個活口帶了回來,現在交給趙日新的發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審出點東西來……”
傾妍三言兩語把經過跟醜醜說了一遍,還跟它探討了一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對了,元寶說趙家人身上有一股能量,它很喜歡,之前一直黏在趙日新身上,今天遇到了晉王,說他身上的氣息更濃厚,就改變目標了。
我猜測是龍氣或國運,也不知道對不對,你能看出來嗎?”
醜醜神識朝元寶那邊看了看,它此時在一間書房裡,正趴在一箇中年男子腿上,男子正坐在桌案前看書。
醜醜觀察了一下男子身周,果然有一圈淡黃色的光暈,衆所周知,因爲始祖黃帝是用“黃”爲號的,至於當時始祖選擇黃字爲號的原因,要根據“五德終始說”來解釋了。
那就是用五行興替來推演皇帝的氣運,凡是做了天子都會得到五行中的一德,如果他的德衰敗了,就會被另一種德代替。
當時的黃帝擁有土德,所以黃色就成了吉祥之色,後來也成了帝王的專屬色。
而這氣運也隨之而來的用了這個顏色,之前聖賢或帝王出世都是顯現紫氣的。
“他身上確實有大氣運,不過現在有了變數,身上的黃色已經淡了許多。”
醜醜對傾妍說道。
傾妍眉頭微皺,“不會是被元寶吸取的吧?會不會對元寶有影響?” 醜醜搖頭,“不是,元寶可沒有那麼大威力,這麼一會兒時間,它若是能把氣運吸走這麼多,估計天雷都要霹下來了。
帝王之氣可是大氣運,怎麼可能那麼脆弱,應該是咱們的到來,帶來了蝴蝶效應,無形中改變了以後的走向。”
傾妍聽懂了,她想到之前自己的打算,看來是能救下趙日新了,沒見這以後的走向都改變了嘛。
和醜醜又說了會兒話,餘光掃到旁邊的山洞一顆虎頭探了出來,並不出來,在那裡探頭探腦的,一點都沒有獸中之王的風範。
應該是發現了她的視線,腦袋嗖的一下又縮了回去,傾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對醜醜傳音道:“看來這老虎是真的被嚇到了,那麼大個個子,弄得跟個小貓咪似的。”
醜醜點點頭,“確實,我過去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傢伙已經被餓的站不起來了,身上還有鞭傷,聽到人聲都哆嗦。
也是因爲這傢伙膽子太小了,所以纔會被放棄的,膽子小到馭獸術都不起作用,也是沒誰了。”
傾妍好笑的搖搖頭,“既然它害怕咱們,那咱們就別在這裡嚇它了,說不定咱們離開了它就敢出來溜達溜達了,正好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出去睡去了,明天還不知道幾點進宮呢。”
醜醜點點頭,直接把她送了出去,它也跟着一起出了空間,好幾天沒跟妍妍一起睡覺覺了,它都沒有睡好。
傾妍伸手摟住鑽進她被窩的醜醜,沒有元寶有醜醜也挺好,她已經習慣晚上摟着毛茸茸睡了。
一覺醒來外面天已經大亮了,只是牀上因爲有牀賬擋着還有些暗,眯起眼看了看自己帶着夜光的手錶,剛七點,還不算晚。
看來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外面太陽已經出來了。
她坐起身,剛把外衣穿上,就有丫鬟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姑娘可是醒了?可要奴婢進去伺候?”
傾妍撩開牀帳道:“進來吧。”
衣服她自己已經穿好了,需要對方給她端水洗漱。
與外間相隔的門被推開,一個端着銅盆,一個端着托盤進來,托盤上是洗漱用具。
傾妍被伺候着洗漱完,其中一個又給她梳了個精緻的朝天髻,前面留了些劉海,添了些俏皮,也顯示自己還是未出閣的女子。
頭上沒有簪太繁複的髮飾,只兩邊各簪了一隻振翅蝴蝶髮簪,後面插了一個鏤空雕花的銀梳。
傾妍今天穿的是之前薛歡兒送她的一套衣裙,是淺綠色的,雖是棉衣,因她身材纖長,整體顯得高貴又清麗脫俗。
她皮膚底子好,五官本就立體精緻,年紀又輕,倒是不用塗抹什麼。
等她梳妝好,就有小廝過來傳話,二皇子請她過去前廳一起用早膳。
傾妍帶着兩個丫鬟,跟在小廝後面去了前院,前廳就是前院待客的地方。
她到的時候,趙日新已經坐在那裡了,見她過來連忙起身迎了上來。
走到近前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傾妍之前雖不說灰頭土臉,穿着打扮的卻很是隨意。
她都是直接帶個帽子,遮住了額頭到眉毛上方,脖子上又圍着兔毛圍巾,身上的棉衣也是以舒適禁髒爲主,跟現在這精心打扮沒法比。
俗話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一捯飭把她本就八分的顏色提到了十分,就是趙日新這從小看慣了美人的都被晃了一下眼。
“總聽母后說薛姨母姿容昳麗,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女子,楊妹妹定是極相像的,母后見了你定會很歡喜。”
說完側身擡手道:“飯菜已經備好,咱們先用膳,母后昨日囑咐用完早膳再進宮,宮中禮節多,恐楊妹妹拘謹吃不好。”
傾妍跟着他來到八仙桌旁,與他相對落座,“皇后娘娘想的周到,我這從小野慣了,許多規矩都不太懂,進宮怕是要鬧笑話了。”
趙日新笑着搖頭,“妹妹也無需太過拘謹,規矩也是人定的,等去了母后宮中也沒有外人,母后也不是那古板的,怎麼舒適怎麼來就好。”
說是這樣說,等下人們把飯菜都擺好,兩人拿起筷子就不再交談了,這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還是刻在骨子裡的。
兩人默默地吃完早飯,又漱了漱口,各自披上大氅,在院子裡上了一輛馬車。
按說是應該乘坐兩輛馬車的,爲了免去查驗的麻煩,趙日新才決定只用一輛馬車的。
他進宮是可以直接進去的,傾妍若是獨自乘坐一輛,禁軍就要好好查驗一番了,畢竟事關皇帝的安危。
雖然二皇子府離皇宮並不遠,可並沒有直接通往宮門的路,要先上大街再繞到東邊才行。
所以明明不遠的距離,愣是繞了半個小時纔到宮門口。
趙日新出示了腰牌,禁軍直接就放行了,他們沒有去別處直接去了帝后居住的福寧宮。
他們在宮殿外面下了馬車,步行上了幾十級臺階,走過一個大大的平臺才進入了宮殿。
在門口等了一下,讓宮人先進去稟報,等宮人出來說皇后娘娘有請,他們兩人才隨着宮人進去。
傾妍並沒有東張西望,神識卻把福寧宮裡裡外外看了個遍。
宮殿建的雖然雕樑畫棟,裡面的擺件卻並不奢華,對於帝后居所來說,甚至可以說很是儉樸了。
進了內殿,賀林靈就坐在軟榻上,於上一次相見,明顯成熟了許多,甚至已經有了老態。
算算時間,她也才三十多歲吧,頭髮高高梳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倒是大氣穩重,可眼角的細紋和眉間的豎紋顯示着她經常皺眉,看來過得並不舒心。
若不是一身氣質撐着,這樣子擱在後世,說她五六十都沒人懷疑,比她姥姥都顯老。
看到傾妍的第一眼賀林靈就驚了一下,直接站起身走了過來。
牽起傾妍的手道:“像!真的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