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這個事,平涼山上經常有人失蹤的消息才被大家知悉,平涼縣附近的百姓和經常從那邊路過的人也都知道了,從那以後就沒人晚上上平涼山了。
傾妍聽了這些對醜醜道:“平涼山離這邊有多遠?我的神識能夠着嗎?”
醜醜:“往東南一百二十多裡,現在往那邊趕的話,晚上不停歇正好明天上午到那邊。
那座山不大,至少東西走向的話很窄,幾個小時就能翻過去,對面不遠就是一個縣城,就是平涼縣城。”
傾妍好奇的道:“你能探查出那山上是怎麼回事嗎?那些人和車隊是怎麼消失的?”
醜醜:“探查不出來,至少現在看不出什麼問題,我晚上的時候再看看,有可能問題出在晚上。”
傾妍想了想道:“你說會不會又是什麼妖魔鬼怪晚上出來作怪?不知道和這邊這個半妖有沒有什麼關係。”
醜醜:“應該沒有關係,這邊我一直盯着,它一直在靈光寺裡忙活,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出去過。”
傾妍不以爲然道:“那些出事的也不是現在啊,現在都知道了,晚上根本沒有人上山了,說不定那些就是它以前乾的呢。”
醜醜:“……”
還真是,它只是這十來天盯着對方,以前的事可不知道,這附近若說有什麼詭異的事,那就是這隻半妖了,很有可能就是它乾的。
反正明天就是十五了,看看對方要做什麼,等收拾它的時候可以順便問問這個是不是它乾的。
又在茶樓坐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再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傾妍就離開了。
架着馬車從縣城北門離開,出了北門往左轉一里地再往右就是北頂山,靈光寺就在這北頂山的半山腰處。
傾妍一出了縣城就能用神識探查到靈光寺了,寺廟並不大,還沒有清源寺建的面積大,倒是歷史比那個悠久多了。
靈光寺只有兩進,除了前面的山門殿就是正殿,並沒有建配殿,後面沒有花園水池的,就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除了一口水井連棵樹都沒有。
再就是一排僧舍,住持在最左邊的兩間,有個矮牆隔開了,能與其他僧舍區分開。
那個底下祭壇的入口就在那兩間房的底下,地下祭壇並不大,也就六七十平米的樣子,沒有別的暗室什麼的。
看那樣子和寺廟不是一個年代的,應該是這屆住持後來挖的,跟廟裡之前的和尚應該沒有關係。
她駕着馬車到了山下沒有上山,畢竟人家要從今晚閉寺,她上去有些突兀,乾脆就在山下找個地方等着,看看今天晚上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對方雖說的是十五纔開始做法事,可她總覺得今天晚上纔是正日子,不然不會今天晚上開始就不讓人上山了。
而且那地下祭壇看起來已經佈置好了,現在裡面的東西放的方位雖然亂七八糟,品種也奇奇怪怪的,卻給人一種扭曲又詭異的和諧感。
雖然醜醜說那些東西都不是什麼稀奇的,裡面也沒有蘊含能量,可這些東西這麼一放置排列,好像就有了一種磁場。
“醜醜,你再看看那祭壇裡的東西,我總覺得它們有些不對勁兒,這麼放着好像有了什麼能量一樣。”
醜醜用神識看過去,觀察了一會兒才道:“確實是,這好像是個什麼陣法,在吸取周圍的……嗯,怎麼說呢?周圍空中好像有什麼力量,不是功德也不是陰氣煞氣,對了!是願力!”
傾妍:“願力?”
醜醜點頭,“對,就是願力,有點類似於信仰之力,不過也有不同,信仰之力是民衆對自己心中神佛的信仰,願力則是衆多人對一件事或一個人的期望,希望它變成自己期望的樣子。”
傾妍皺起眉頭,“那這願力是從哪裡來的?要說這靈光寺造勢造的不錯,周圍的人都知道它靈驗,對它更加信服,那也應該是信仰之力了吧,怎麼是願力呢?”
醜醜仔細感應了一下四周,雖然微弱,確實有絲絲願力匯聚過來,可能是祭祀還沒有開始吧,所以還沒有那麼明顯。
“咱們先找個地方,晚上再好好看看那邊,今天晚上應該就知道對方搞的是什麼了。”
傾妍收回神識,在周圍找了找,在與山下村子相反的方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窯洞,前面有塊小空地,離着路不遠,中間隔着一片樹林,樹上雖然已經沒有葉子了,卻也能遮擋的住,讓路上的行人看不到那邊。
傾妍對醜醜道:“咱們順着右邊那個小道走,前面右轉,有一個廢棄的窯洞,前面有空地,咱們可以在那邊把木屋放出來,也可以進窯洞裡面。”
醜醜也探過去看了看,還真是,那前面的空地不小,之前應該是養羊的,有已經腐爛的柵欄和半截的石頭槽子。
直接趕着車過去,有雪橇板,那小路上沒有清理的積雪也不叫事兒。
要說張滿倉給她弄得這雪橇板確實巧妙,算是隱藏在車板下面的,離地二十公分左右在平地上走的時候不礙事兒,外人也看不太出來。
一旦有積雪就是雪橇板在滑行了,車輪子跟着滑行一點也不影響。
讓醜醜把後面的痕跡清除掉,很快就到了廢棄窯洞,看到那破破爛爛的洞口,傾妍心想着,還好她們有木屋,不然這窯洞還真沒法住。
剛剛她只探到了窯洞,沒往裡看,這窯洞裡面都塌了一半兒了,還好她們有別的選擇,不然這裡面可真不敢住。
讓醜醜把木屋拿出來,趁着天亮把火升上,把飯做上。
馬車也沒收進空間,就放在外面了,現在有車廂和前面的棚子,也不怕晚上下雪捎到裡面。
有錢從馬車裡跳出來,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的,專門找雪厚的地方,故意高高躥起一跳,然後就不見了。
不一會兒又從另一邊鑽出來,這是在雪下面打地洞呢。
傾妍看它玩的不亦樂乎也不阻止,這一路上怪憋屈的,就讓它好好玩玩兒好了。
大熊已經被牽進了另一個木屋,沒錯,他們拿出來的是兩個木屋,一個之前那個,還有一個是醜醜放在空間裡邊兒的兩個木屋之一,裡面沒放什麼東西,直接弄出來就行了。
和這個木屋並排放在了一起,大熊晚上在那木屋裡面也暖和些,到時候再給它放一個炭爐就行了。
本來是想着門對門放着的話,這邊燒着炕,那邊應該也會暖和。
可是試了試,覺得可能不太行,這山裡頭比外面的氣溫還要低一些,放在一起面積大了恐怕兩邊的溫度都上不來。
尤其是晚上的溫度更低,現在外面晚上都要零下二三十度,山裡只會更低,在外面真的會凍死人的。
這木屋做的再好,也沒有窯洞保暖,多少差點兒意思。
像之前在張滿倉家的時候,雖然大熊在那牲口棚子裡,可說是棚子,其實是土坯和石頭壘成的,之前也是養過牲口的所以裡面保暖的多。
她們這木屋只是薄薄的一層木頭,中間並沒有做什麼保溫層,還有窗戶和門,根本沒有辦法密封,不生火的話跟外面差不多,最多能擋個風,還真不行。
把那邊的炭爐升起來,在這邊木屋的石頭竈上做了飯,屋裡的溫度也有所上升了。
可是石頭炕上也就將將熱而已,得把那竈上面堵上,熱氣纔會全部往炕洞裡面走。
把飯菜都盛出來,又倒上一鍋水,一會兒可以洗洗,又加了炭,這才把竈口堵上些。
等吃完飯把水燒完,就讓醜醜把鍋收起來,在上面放塊厚鐵板,那鐵板被燒熱了之後也是有溫度的,屋裡面的溫度會更高一些。
等有錢玩夠了,進到屋裡的時候,飯菜都已經做好放在桌上了。
也就燉了一個白菜,炒了一個韭菜雞蛋,之前在酒樓打包的菜還剩下不少,可以繼續吃。
鍋裡頭的水很快就溫了,她舀出來一點用熱毛巾給有錢擦了擦身子和爪子,又用乾毛巾擦了一遍。
然後把它放在竈旁邊的炕上,讓它在那稍微烤一會兒,把自己身上的毛烤乾。
外面的雪挺乾淨的,倒是不髒,所以不用洗,只要擦擦爪子烤乾了就行。
直接把給它吃的東西裝了一小盆放在竈邊上,讓它在那邊一邊吃東西一邊烤毛,一舉兩得。
她和醜醜則是在桌子上吃,等吃完了飯之後,外面的天也黑下來了。
傾妍都不用出去,醜醜直接用神識給大熊那邊的炭爐裡面加了炭,然後把這邊已經開了的熱水收進空間,加滿炭換上鐵板,竈口就留一個小縫兒省的燒的太快。
都弄完了,摸了摸有錢身上的毛也幹了,這才一起上炕睡覺。
炕上燒的熱乎乎的暖和的很,一鑽進被窩三個同時舒服的長出了口氣。
醜醜雖然是上古兇獸,這點兒冷對它來說肯定是沒有什麼妨礙,可它是有感知的,極寒酷暑都不是好受的,所以能享福誰也不願意受罪。
鑽進被窩裡之後,傾妍把靈石燈上面蓋了一塊黑布,屋裡瞬間陷入了黑暗。
倒不是現在就睡覺,而是雙雙把神識探去了靈光寺那裡,看過去之前還囑咐有錢,讓它注意着這邊四周的情況,畢竟算是在山腳下,萬一有什麼野獸下來,這邊也要有個防範。
有錢嗷嗚一聲表示知道了,傾妍和醜醜這才一起把神識探進了靈光寺。
靈光寺那邊剛剛吃完晚飯,現在正在做晚課,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那半妖主持纔回到了它的禪房。
但是並沒有去地下祭壇,而是直接洗漱了一番上炕睡覺了。
傾妍和醜醜同時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猜錯了,對方今天並沒有什麼行動,真的要等明天十五的正日子才能做法?
她倆又看了一會兒,見對方確實沒有什麼行動,才把神識收了回來。
拿開靈石燈上的黑布,兩個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的情緒。
傾妍:“看來真的是要月圓之夜才行了,今天是不會有什麼動靜了,只能等明天了。”
醜醜搖搖頭,“未必,有可能是現在時間還早,對方可能在等什麼特定的時辰也不一定。
你先睡,我把神識放在那裡了一縷盯着,要是有情況的話我再叫你,我也會看着這兩邊的爐子,不讓它們滅掉的。”
傾妍點頭,“那好,那就辛苦你了,有情況記得叫我啊。”
說完這句傾妍就往下躺了躺,把被子往肩膀上蓋了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中午也沒有休息一下,又趕了半天的路其實她早就困了。
之前住在張滿倉家,怎麼也是在別人家裡頭,肯定是不如在自己的地盤兒自在的,每天雖然晚上睡得不晚,但是早上起的都挺早的。
再加這幾天都跟着去路口那裡幫忙,雖然沒有幹什麼重活兒,但是天天在露天地裡凍着也挺難受的。
現在在自己的地盤兒裡頭,雖說也是在外面,不是真正的自己的地方,但外面沒有別人,而且有醜醜和有錢看着,也不怕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幾乎是沾枕頭就秒睡了。
傾妍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醜醜用爪子推醒的。
傾妍在睡覺的時候,醜醜一般都不會給她傳音,它說那樣容易傷到她的神識。
而且也容易讓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畢竟腦子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在清醒的情況下能知道是醜醜的傳音,睡得迷迷糊糊的,真的還以爲是在做夢呢。
剛剛被推醒,傾妍也是迷迷糊糊的,一時忘了自己在哪兒,還想着是在張滿倉家呢。
醜醜已經把靈石燈上邊兒的黑布打開了,所以屋裡面比較亮,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傾妍一下子就清醒了。
坐起身問道:“怎麼了?是靈光寺那邊有情況了嗎?”
醜醜點頭,“那邊兒半妖主持帶着幾個和尚下到地下祭壇裡頭了,他們還擡着一個棺材,我看了,裡面就是張留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