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華昨天回來之後,薛夫人就跟她說了這事兒,她一開始也有一些氣憤,到了後來其實更氣的是自己。
若不是她自己傻乎乎的沒有防人之心,自己跑了出去,也不會落入人家的圈套。
而且這麼多年不回來,全是因爲她自己沒臉聯繫家人,不然的話,她只要稍稍跟陳家旺透露一些薛家的事,那傢伙聞着味兒都能找過來,這些都是自己的原因,也怪不得別人。
若是第一時間回來,其實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最多嫁遠一點,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話題扯遠了,說回當前,傾妍問醜醜那牛車裡的嗚嗚聲是怎麼回事兒。
醜醜對她道:“那麻袋下面的筐子裡有兩隻小狗崽子。”
傾妍一愣,“我又不是沒養過狗,你可別蒙我,我家賽虎小時候可不是這個聲兒。”
“那裡面就是兩隻剛剛滿月的小狗崽子,估計是餓了在找吃的,所以是這個聲。”
醜醜也覺得有些好笑,這小狗崽子聲音確實挺像是被人堵着嘴發出的聲音的,也怨不得傾妍聽錯。
他們家在後世京城的院子裡就養了一條德國牧羊犬,是傾妍大姑父找關係弄來的警犬的後代,特別通人性,你跟它說什麼它都能聽得懂。
那德牧剛來的時候也嗷嗷叫了幾天,不過那聲音可不是這種擬人的聲音。
既然是一個誤會,傾妍就不再停留了,直接上了東大街,慢慢的逛了起來。
東大街上的鋪子明顯比邯城那邊的鋪子要多,也大了不少,裡面的商品也更加齊全。
傾妍買的都是一些後世已經不常見,現在卻很常用的日用品一類的,準備回去給爸爸媽媽看,或者是送人當禮物。
還買了不少邯城那邊沒有的布料,還有已經做好的成衣,女士的照着自己身上這這種買就行,她也不太懂,就覺得身上這衣服挺好看的,比之前在邯城買的那些好看。
那邊雖然也有這種款式,不過當時掛在衣架上就是幾塊布,根本沒看出來樣式,因爲看不出來怎麼穿,所以就沒買。
買的是那種後世電視劇裡看到比較多的那種,裡面是抹胸長裙外面是那種開衫外套的,當然比電視裡的要繁複的多,至少能看出來怎麼穿。
她今天穿的這個雖然也是唐朝的款式,上衣卻是短款的,左一層右一層的,再加上裡面是長袖,外面這個是短袖,若不是有小月幫着穿的話,她都不知道先穿哪個。
而且這身衣服明顯就是更加輕便好活動的常服,應該是小姐們日常穿的衣服,她自己買的那個更像是參加什麼活動用的禮服一類的。
又買了一套鵝黃色的給自己換着穿,一套粉色的給媽媽,這是媽媽最喜歡的顏色(媽媽:並不是,是你爸那個粉紅控喜歡)一套醬紫色的給姥姥,還有一套靛藍色的給奶奶。
還買了幾套男子穿的,都是青色藍色白色,準備給爺爺,姥爺,爸爸,舅舅還有兩個哥哥穿。
到時候他們可以去找個照相館拍一套古裝的照片,肯定很好看。
買完這些又進了胭脂水粉的鋪子,買了不少那種用小瓷瓶小瓷罐裝的胭脂水粉,沒想到種類還不少呢。
然後在一家銀匠鋪子轉了轉,在裡買了不少成套的銀首飾,這一圈兒下來,差不多把賣馬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衣服首飾是大頭。
女人就不能進衣服首飾鋪子,那是看見什麼都喜歡,若不是醜醜給她傳音攔着,她還要多買一些。
這邊的銀首飾都是這裡的工匠自己打造的,真的很好看,那種精緻程度,讓你想象不到這是古代純手工打造的,而且樣式也很鮮豔,上面有着不同的花紋。
轉了一圈兒下來,倒是沒有遇到電視上演的那些狗血事情,什麼有人爭奪一套衣服首飾啊,被人瞧不起呀,被富家小姐奚落呀,惡霸調戲呀這種的,都沒有出現。
傾妍竟然還覺得挺無聊的,要真是碰到那種事情,她還覺得有意思些。
她也不想想,那些大多都是作者編劇杜撰出來的,除了電視劇裡面的女主角有那出門兒就遇麻煩的體質,哪個正常人出門兒就會碰到麻煩了?
真要那樣,那不是日子都不要過了,天天在招惹麻煩和解決麻煩的路上。
當然,什麼遇到賣身葬父,被惡霸潑皮調戲的小可憐就更沒有了,突然發現,在邯城那邊遇到的小偷都算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波折了。
在東大街買完了東西,傾妍看了看錶,還不到中午十一點,還可以去南市那邊轉悠轉悠,她也不準備回薛府吃午飯,不然還得出來,麻煩。
她準備就在外面的酒樓裡吃了,也嚐嚐這邊的特色菜,晚上早點回去吃晚飯就行,畢竟在別人家做客,太晚回去不好。
今天這身衣服去南市那邊好像有點兒不合適,有點太精緻華麗了,不過應該也沒太大問題。
那邊雖說都是買賣一些農產品的也不可能沒有有錢人家的去買吧?當然,大戶人家大多數都是下人去購買就是了。
她也不管那麼多,反正去看看就是了。
還是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把那些東西都收進了醜醜的空間裡,輕身上陣加快步伐朝南市走去。
一進南市先是些賣農產品的,有糧食和菜,還有一些雞鴨魚肉的,那味道真的很酸爽,傾妍也不多做停留,反正她也不買,快步朝着騾馬市走去。
等傾妍走到騾馬市那邊的時候,竟然發現了熟人,是之前遇到的女扮男裝的賀家小姐,還有她的兩個護衛。
他們在這裡賣馬,沒錯,就是賣馬,傾妍到的時候,他們正在跟騾馬市的牲口販子討價還價,準備把手裡頭的十匹馬都賣出去。
聽着那馬販子說,十二兩一匹收他們的馬,顯然那三人也不是不通庶務的,知道這價格太低了,正講着想比市價低一兩,十四兩賣給那個馬販子,馬販子肯定是往下壓,兩方正你來我往。
傾妍沒有直接走上前去,只是在旁邊看着,並跟醜醜傳音道:“醜醜,你說他們怎麼沒有賣給北城門口的那個監門將軍呢?一下子出手多痛快。”
醜醜回道:“他們肯定是今天早上才從南門進來的,根本就沒從北門那邊進。”
傾妍想想也是,她有點好奇的道:“就這麼點兒路,他們怎麼還在外面歇了一晚上,沒有直接進城?”
“對方可能是因爲帶着這麼多的馬覺得進城不方便吧,所以在外面歇了一宿。”醜醜猜測道。
它想的不錯,那三個人確實是因爲帶這麼多馬匹不方便,就想着在外面歇一晚。
只是沒有想到在外面更加麻煩,這些馬又不是他們養的,根本就不聽話,一晚上拴在樹上也不老實,還有自己咬斷了繮繩亂跑的,害得他們到處追。
就因爲這些馬不聽話,他們也不敢在外面露宿了,直接往這邊趕,等他們走到城門這邊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了,根本就進不來,只能在城外找個地方湊合了一宿,一大早才進來的。
不是誰都像傾妍一樣,有醜醜這個外掛在的。
正想着去旁邊另外一家賣驢和牛的牲口販子那裡,問問他收驢的價格,就被那個女扮男裝的賀家小姐看到了。
賀林靈快步朝她這邊走過來,笑着打招呼道:“姑娘是你啊,真巧,又見面了,原來你也在這興唐府。”
傾妍見人家主動上來打招呼,也不好沒有禮貌的不理人,便笑着迴應道:“賀公子,我來這邊走親戚,你們這是剛進城嗎?”
賀林靈嘆了口氣道:“是啊,我們沒有姑娘的能耐,能讓馬兒聽話,這一路上都不敢騎着馬走,都是牽着慢慢走過來的。
本來想在這裡把馬都賣了,沒想到這興唐府的馬匹價格這麼低,比汴州那邊低多了……”
傾妍看了那些馬匹一眼,又看向賀林靈,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並不是這裡的馬匹價格低,是那馬販子把價格壓低了。
我昨天把馬直接賣給了北城門那邊的監門將軍,十六兩銀子一匹賣掉的,馬具都給了五兩,對方讓我有馬匹的話還可以賣給他,你要是着急出手,不如往那邊去試一試,他好像就是專門負責在收馬匹的。”
賀林靈一聽這話,眼神一亮,對傾妍拱手一禮道:“多謝姑娘提醒,在下還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呢,一路上姑娘幫了我等幾次,卻連姑娘的姓氏都不知道,屬實失禮。”
傾妍想着反正自己都要走了,也不怕對方帶來麻煩,便回道:“我姓薛,你叫我薛姑娘就好。”
賀林靈聽了她的姓氏眼中閃了閃,“姑娘是這興唐府薛家的小姐?”
傾妍搖頭,“不是的,只是湊巧姓氏一樣而已。”
賀林靈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她還以爲這是自家大堂姐的小姑子呢,不過想想也是,雖然她不太瞭解薛家這邊的情況,可若是對方真的是大堂姐的小姑子的話,她也不可能沒聽說過。
就算沒有見過,至少也應該聽大堂姐說過纔是,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以自家大堂姐那個愛顯擺的性子,不可能不在回孃家的時候吹噓。
“薛姑娘來這邊是做什麼的?可是要買什麼其他牲口?”
既然她的馬都已經賣出去了,總不能是過來這邊打聽價格的吧。
傾妍搖搖頭道:“我是準備把我那頭小毛驢給賣了,這以後有了馬,那驢車就用不着了。”
賀林靈眼一亮道:“我看你那小毛驢很是通人性,薛姑娘用不着了,不如賣給在下如何,正好我們不準備騎馬趕路。”
傾妍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對方這一路上又是女扮男裝,又是被追殺的,肯定是有什麼想要掩人耳目,騎着馬的話速度雖然快,但確實也更加顯眼,不好隱藏。
自己的驢車還是挺大衆化的,而且那驢被醜醜調教了一下,確實是比普通的驢要聽話的多。
想到此便對賀林靈道:“如此的話,那就把那驢車連驢帶車都賣給你好了,你們什麼時候離開興唐府,我也好把驢車給你趕出來。”
送是不可能白送的,他們又不是多熟的人,自己的車連驢帶車也花了十幾兩銀子呢。
想着自己要把車賣給人家,乾脆好人做到底的道:“不如我帶你們去那北城那馬皮賣掉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
賀林靈笑着回道:“那就多謝薛姑娘了,我們準備賣完馬匹就離開,還有事情不能耽擱太久。”
傾妍點了點頭,“那咱們現在就去北門那裡吧,賣完馬我就去把驢車給你們趕出來。”
賀林靈高聲把對兩個還在講價的護衛叫過來,說那馬他們不賣了。
“唉~別走啊,這樣,給你們十三兩五錢如何?”那馬販子見此又在那裡給漲了一次價。
他們既然決定不賣了,就不再爲之所動,等跟着傾妍往前走了一段兒,還能聽到那馬販嘀嘀咕咕的咒罵聲。
當然只有傾妍聽到了,都是做生意的,也不敢輕易得罪人,不可能大聲的罵出來,而且這三人一看也不是好惹的。
傾妍帶着他們牽着馬直接朝十字路口那邊走去,準備帶他們直接去北城門,她剛剛讓醜醜看了,北城門那邊已經開了,而且守城的士兵還是昨天的人,沒有換。
賀林靈三人看了看後面乖乖跟着一起走的馬匹們,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同時想道:這薛姑娘果然厲害,這一來也沒見她接觸那些馬,那些馬卻都乖乖的跟在了後面。
要不是看這姑娘除了異常好看,就是個正常人,他們都要以爲對方像話本子裡面說的那種精怪變的了,對馬匹有血脈壓制呢。
傾妍這是不知道他們心裡想什麼,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他們,你們想的不錯,確實是血脈壓制,不過不是她,是在空間裡面的醜醜。
剛剛那些馬被牽着走的時候,走的東一個西一個的,加上這邊人多,攤位也多,就怕它們撞到別人地上的攤位,三人都有點手忙腳亂的。
醜醜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威壓放了過去一些,這些馬就乖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