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天的雲霞,映襯着地上那黃土路,那兩邊的店鋪也是開始收攤,路上的行人少了起來。
到了晚上,小川一衆卻是要吃飯,住店,便來到路邊這家攤販。
“幾位客官請慢用,粥馬上就好”這少女聲音清脆,聽起來就像是黃鸝鳥一般。
“哎呦,主公,你嚐嚐吧,這山東的煎餅,嘿嘿”一旁黃春生吃起了這煎餅。
韓剛則是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那農家少女。
小川心中有些奇怪,看着韓剛的眼神,莫非這傢伙發春了,看上那少女了,道:“老韓,你莫不是看上那女孩了,需不需要我幫你提親吶”
“沒有,沒有”韓剛當即臉色更紅,這七尺膏的漢子像是個少女一般扭捏,道:“我就是看兩眼,看兩眼”
肯定有戲,小川也沒管他,那那頭用着一個簡單的竈臺煮着粥,還有一個簡單般的煎餅攤,用着小油鍋,也是一些白麪灑進去,不過用的是鍋,不再是後世拿着小車了。
那黃春生這時把銀子給了,那老頭看着一把錢,臉上卻沒有喜色,滿是污垢的滄桑臉龐上出現一絲苦澀,道:“各位客官,你們今天趕緊走吧,趁着還沒到關門的時候,不然明天”
“爹爹”一旁少女聽到這老頭這麼說,那銷售的臉龐多了一絲哀愁。
一旁小川奇怪了,道:“爲何?,難道這縣城裡還有什麼兇賊不成?”
“哎,我看你是外地人,不明白這裡青皮的厲害,快些離去吧,你今天賣的那些肥皂賺了不少銀錢,肯定會引起那些人眼紅的”這老頭說完咳嗽了起來,一旁的少女連忙排着他的後背。
青皮,就是黃春生說的丐幫了,看着這老頭消瘦的模樣,便明白他是被這青皮剝削了好久。
“沒事,主公,那些青皮來一個我殺一個”韓剛大聲說道,眼神中全是冷忙。
“這位公子,你莫不要做啥事情,那些青皮厲害的很的”一旁那少女擔心道。
韓剛卻是看着這少女的臉龐,連紅了起來。漲紅了臉的他說不出什麼話來。
一旁卻是來了兩個穿着黑色布衣的壯漢,一人看了小川幾人一臉,確認了一番,便走上前來,道:“你可是今天在這賣肥皂的那商人?”
“正是,你們是?”小川有些好奇的看着兩人,不知道這不認識的兩人怎麼找上了自己。
“我們周府老爺請公子去赴宴”這裝漢沉聲道,眼神卻是看了一眼小川身旁的韓剛幾人。
,這傢伙八成是衝着自己肥皂來的?今天自己的肥皂賺了錢那滿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周家顯然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找自己是合作的,還是其他貪婪的目的,要是合作,小川是很樂意在青城找一個代理商,以後也好協商,看看以後能不能把土地賣給自己。若似乎對方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有韓剛十人保護,那也能保住自己周全。
那前面帶路的那家丁看着小川幾人跟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小川一衆跟在他的身後,那賣煎餅的老頭深深嘆了口氣,看着離去的小川,抓緊了一旁女兒纖細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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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人跟着這家丁穿過這有些蕭條的街道,來到一座院門前,兩邊是兩尊石獅,栩栩如生,那硃紅色的大門上傳來一陣油漆的味道,那家丁推門而入,進了這門,裡面則是一座竹園,青石小道旁是一片片竹林青翠,綠意盎然,全然沒有秋天的蕭條。
小川不禁感慨,這竹園的豪華程度簡直堪比自己那系統bug造出來的園子了,這周家一縣富豪就可以造出這種院子,那一州一府的富豪呢?那些皇戚呢,他們的園子又該有多麼豪華?再想想自己一路上來的那路有凍死骨的樣子,這種兩極分化,不正是李自成每次被打敗倉皇敗逃,反而越打越強的原因麼?
前面的家丁還以爲這小川是震驚於自己家院子的奢華,不禁撇撇嘴,嘴角冷笑,真是一個土鱉。
幾人跟着他卻是來到了一個客廳,這客廳主座上坐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他主座那是兩邊用隸書寫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中間是一副老驥伏櫪的水墨丹青,這老者雖然鬚髮皆白,穿着卻是看起來非常的精神,一身灰色長衫,頭戴羊毛氈帽。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可穿在他身上卻有種別樣的精神,旁邊是一個灰色衣服的中年人子,穿着一身藍色裘衣。
那家丁把小川帶到後,臉上無比恭順道:“老爺,人帶到了”那老頭點點頭,這兩個家丁低着頭走了出去。
小川也不問這老頭爲什麼把自己帶到這客廳,而不是吃飯的地方,難道他就想直接跟自己談生意,這麼直接?
這老頭看了一眼小川,那渾濁的眼睛就在小川一行人掃視着,看到那陳香怡的時候咦了一聲,又繼續看向小川,道:“這位公子,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周哲,是這周家家主,請公子過來是爲了商談合作的事情”
“合作,說好的不是吃飯麼”韓剛一臉奇怪,無腦的他陣以爲這是合作。一旁大柱都看出來了,人家說是吃飯,其實就是找你談生意的意思,只是說的委婉了一些。
“呵呵,吃飯,等我們談完了生意,老夫會請整個青城最好的大廚,還有老夫珍藏多年的好酒來招待諸位貴客”這老頭眼神平靜說道,右手擡了一下,一旁那管家恭敬的把茶水放到了他的手上。
小川瞪了一眼韓剛,真是丟人,便也來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也不顧那老頭同不同意,自顧自的坐下,道:“不知周老爺是何合作的方法?”
“我周家出一百兩銀子,買下你的製造那肥皂的技術”周哲說完,喝了一口茶,暈了下。
哈哈哈啊!小川當即大笑了起來,那周哲似乎早就聊到了小川會有這反應一番,眼神中帶着戲謔。
“周先生,你可知道我這肥皂一個月可以賺多少錢?”小川冷笑一聲說道,本以爲對方是誠心誠意跟自己談個生意,沒想到卻是想做這種強買強賣的夥計。
“知道,老夫算過,你一個月可以賺五百到六百兩銀子,而且以後做大,如果是發展到了整個濟寧府的話,一個月老夫初步估算,應在五千兩一個月左右”老頭平淡的說完,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小川。
小川突然說不出話來,看着這一一臉平靜的老頭,他顯然是計算過這個肥皂的價值,道:“那你覺得我傻麼?”
“能製造出肥皂這種清潔利器的人,自然不傻”周哲擺了擺手,一旁的師爺拿起一張白色宣紙,一旁放了一杆上了墨的毛筆。
空氣中都帶着一股宣紙那獨有的香味,小川覺得自己和這老頭似乎不在一個頻道溝通的感覺,小川沒有說話,身後那陳香怡凝成道:“小川,看來這老頭沒有誠意,我們走吧”
“你可以選擇寫,當然還有另外一種選擇”周哲拍了拍手。
倉啷啷————
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那一種穿着黑色布衣,手中拿着朴刀的家丁從那屏風後面出現。
“現在說出你的選擇,公子”老頭平靜的說着,那平靜的臉龐映襯着屋內雪白一片的刀光,有一種別樣的陰冷。
小川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屋內的家丁,一擡手,身後那韓剛十人同時脫出外面的長袍,鎖子甲在這屋外那昏暗的夕陽映襯下,閃爍着一種燭光般的顏色。十人同時拔出腰間長刀,圍成一圈,護在小川周身。
那一衆家丁顯然沒有想到剛纔還想羊羣一樣的人,轉身就變成了身披堅甲的精兵,那管家看着那韓剛一衆渾身散發着那種實質般的殺氣,這韓剛一衆手下都是精兵,最早跟着小川一路逃難過來的,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殺了多少人,那身上帶着的那種殺氣,附近的那些家丁心中都是發慌,怎麼會招惹這種強人,他們都是恐懼的後退了幾步。
“老爺,這些人竟然是軍陣的精兵啊!我們是不是招惹了。”一旁的管家神色慌張,那裘衣都有些散亂。
周哲還是那一臉平靜的樣子,只是那渾濁的眼中一閃而過了一絲可惜,道:“想比,你就是那新來的百戶秦小川吧”他剛纔聽到那香怡喊得一聲小川,剛纔沒有在意,此刻卻是明白了。
小川點點頭,附近那些家丁都是一臉恐懼的模樣,隨着黑山賊的覆滅,那秦小川的命聲也傳開了,那可是在野戰中擊敗了那黑山賊五百強賊的傢伙,還是二百對五百,以少勝多,他們看着那韓剛幾人,眼神都是恐懼,想必這就是戰勝土匪的強兵吧,他們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身爲家丁也是見過世面,自然明白自己這種弱雞跟正規的精兵一比,什麼都不是。
“你要想清楚了,武力有時候不過是像那沙塵一樣,風一吹就散了”周哲看着小川平靜道,可眼神中那一抹顫慄還是出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有一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小川平靜道。
“講”周哲平靜說道,後面一陣家丁都是奇怪,這個時候還要講什麼話?
“操nm,傻逼玩意,生兒子沒有**。”小川一句國罵出來,便轉身離去。身後韓剛一衆都是臉色神奇,彷彿一扇新的大門在他們眼前打開了。
那周哲臉色鐵青,缺少髒話的明朝,這種赤裸裸的後世髒話,在這個時代殺傷力是難以想象,一句普通的渾話都能讓人怒氣沖天,何嘗是這種赤裸裸的髒字,他臉色大變,哪有剛纔的雲淡風輕,臉上紫青,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種問候他母親的話,讓他腦海中都是嗡嗡的聲音。
“老爺,老爺”一旁管家連忙上前,拍着他的後背,心中震驚,原來還有這樣罵人的?
那些家丁都是顫顫巍巍的看着那離去的小川一行,小川兩句話都是讓他們有種耳目一新,這麼罵人也可以?
文明的明朝,說話都是文鄒鄒的,何嘗有過罵人的話,小川一句話罵出來,讓那周哲氣的渾身打顫。
噗————他一口鮮血噴出,一旁管家嚇了一跳,連忙上前。
周哲舒了口氣,擦乾嘴角的鮮血,又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不過他那臉卻是有種繃不住的模樣,道:“明天通知小虎,明早我要見到他在這青城混不下去!”
小虎,整個青城縣敢喊那惡霸叫小虎的,也只有自己這老爺了吧,管家應諾道:“可這羣青皮如何使這羣精兵的對手”
“哼,老夫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用這羣青皮來對付這秦小川”這周哲藉着在那管家耳邊耳語一番,那管家當即大笑道“妙啊,妙,老爺您真是厲害,我這就去準備”
周哲這平靜的人,此刻無論多麼好的修養,胸中都有股悶氣發不出去,摔打着屋內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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