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一聲聲整齊的腳步聲中,一隊隊穿着鑲鐵棉甲的明軍整齊的腳步聲音,他們鎧甲被擦拭的十分乾淨卻帶着一種古樸,有的上面的鏽跡已經擦拭不掉他們的臉上滿是溝壑全是北方的寒風在他們臉龐留下的痕跡,和他們的鎧甲一樣那般黝黑,充滿了古樸蒼老的氣息,他們便是宣大,大明宣府大同一線的明軍低劣的軍餉強大的戰鬥力,和關寧軍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有着大明四大騎兵體系中可以和宋晟苦心孤詣建造的甘涼精騎兵對抗的騎兵體系,是大明兩百多年來長盛不衰的精銳而關寧軍卻是大明軍餉最多的軍隊。
“這就是你說的新軍”小川看着面前靜默無言的精銳這個渾身上下充滿着古樸飽含風霜的軍隊,全身上下和新這個字眼毫無干系,兩百多年的積澱纔有的一種東西看不出任何新軍該有的東西。
他們站立在哪裡,前面是三千鳥銃手手中鳥銃雖然看起來粗糙,卻是看的出來卻沒有偷工減料,後面刀盾,長槍標準的裝備,七千人的軍陣站在這裡似乎看到了貫穿大明兩百多年的那隻宣大精銳,這支在歷史上隨着曹變蛟王延臣自剄而消失的精銳。
“他們就是我的新軍”曹變蛟露出一絲笑容,黝黑的俊朗臉龐上滿是一種自信望着面前這羣新軍,大聲喝道“兄弟們,你們是什麼人!”
“宣大新軍!”一聲聲山呼海嘯的般的聲音響起,宣大這個隨着盧象升戰死而名聲黯然的名字,又重新煥發了不一樣的光彩,兩萬多人的宣大軍隊眼神都是熱烈了起來。虎大威,楊國柱,王延臣的目光同時匯聚在曹變蛟身上,他們沒有大明其他軍隊那種勾心鬥角,有的只有不一樣的東西或許可以稱之爲信仰吧。這倒是和其他軍隊不一樣的地方,他們或許從這方面講他們是新軍吧,小川思考中突然發現曹變蛟不講話了宣大的軍隊也沉默了。
曹變蛟望了一眼遠處杏山的方向,太子沒有選擇和他們一起攻打松山而是和遼東軍一起攻打杏山,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難受,一種難言的寒心爲什麼?難道是宣大的將士不夠英勇,太子爲什麼不和萱大的將士一起戰鬥!
注意到了曹變蛟的目光小川默默的走來,明白了什麼,道“曹將軍,你我二人是大明將領,是爲大明戰鬥,不是爲了某一人!”
“我知道”曹變蛟說道搖了搖頭望了眼面前這座松山,道“小川此戰你不要上,我要讓這松山成爲我大明宣大新軍的鍊金石!”他說道,眼神中滿是一種莫名的光芒道“兄弟們,我們是爲了大明戰鬥的宣大,是爲了大明百姓戰鬥的宣大,宣大新軍!攻下這座山峰!”
“虎虎虎!!!!”一陣陣別樣的呼喊聲音小川搖頭苦笑,他們似乎在發泄着什麼,是自己心中的苦麼,他們在成化年間對抗北元中興兩代英主,在天啓年間纔是大明北方邊防的中堅,爲大明戰鬥到了現在,卻領着低劣的軍餉,受不到公正的待遇他們或者是在發泄吧。
這是穿着破舊卻乾淨鎧甲的士兵發出一陣陣狂嚎往着山上衝鋒,曹變蛟也跟着衝了上去,小川想要攔下他王延臣拉住了他,搖了搖頭道“你讓小曹去吧,他現在心裡不好受!”
“不好受?”小川望着衝鋒在前的曹變蛟這個硬朗的青年男子不再像平日裡一般那樣嬉笑,小川從沒有見過他這般嚴肅的樣子。
“小曹他從小的願望都是效忠大明,這次太子來了,卻是讓他失望了!”王延臣搖頭說道,小川倒是明白了之前那一幕卻是被太子當成了宣大將領驕兵悍將難以管束,如此期待皇帝隆恩的宣大等來了太子的冷落。
便是和之前的盧象升一般爲國效忠卻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如何不讓人唏噓不已,大明實在是虧欠面前這支軍隊太多太多。
山坡上的金大柱又一次獲得了守山的任務,他沒有守在太子攻打的杏山這讓他心中鬆了口氣,對方那犀利的火器給他留下了深刻的映像往着山下望去,攻山的部隊推着盾車往着山上衝來,他們不像太子的軍隊那般沉默,不想清軍那般呼喊聲整齊,他們的呼喊聲雜亂卻生絲地裡,似乎在發泄着什麼。
他們推着盾車望着山上衝來,守護這松山的是正紅旗的軍隊一座座木製的盾車被他們推動起來,車輪在山坡上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宣府新軍帶着一種瘋狂。
和金大柱一起守松山的是嶽託,鑲紅旗旗主嶽託,他往着山下望去那種視死如歸的瘋狂正是宣大軍隊纔有的東西,他疑惑道“上次鉅鹿之戰,盧象升已死萱大不是應該瓦解了麼?”
“宣大,不是南京太子的軍隊就好”金大柱鬆了口氣,嶽託凝重了起來這支軍隊可是不一般,成化年間擊敗北元兩代英主,和甘涼精騎齊名的精銳。
衝鋒的軍隊他們推動着盾車來到了接近寨牆兩百步的地方,就是推不上去,一個個鳥銃手躲藏在盾牌後不停的向着城牆瞄準,卻是發現根本射不到對方,曹變蛟喝道“刀盾手在前掩護,鳥銃手在前,注意陣列!”
鳥銃手躲藏在刀盾手身後,在七十步時候停了下來一排排隊城牆上的清軍射擊,清軍重箭只能射五十步,嶽託搖了搖頭道“換成輕箭!”一名名清軍換了箭簇,換成了輕箭
一道道箭簇在空中劃過雨絲一般的軌跡,落在了那明軍鳥銃手身上,撲哧撲哧一聲聲清脆的聲響,卻是沒有什麼作用,他們古樸的鎧甲卻是正好擋住了清軍的輕箭!嶽託哼了一聲道“鑲紅旗的勇士們,跟我衝啊”進大柱冷笑一聲,哼哼,這羣穿起來如此破爛的軍隊一會如何抵擋正紅旗的兵縫。
寨門大開,一衆穿着紅色鎧甲帶着避雷針鐵盔的清軍如同紅色浪潮一般從寨門中涌出,他們臉上全是猙獰,等待着面前這支軍隊露出驚恐陣型混亂,這支軍隊卻是莫名的冷靜,鳥銃手默默的放了了鳥銃取出了自己的腰刀,沉默中站立在刀盾手的身後一旁長槍兵排成幾排。
“殺!”曹變蛟瘋狂喊道,本來沉默的宛如清水一般的軍隊瞬間沸騰起來,他們瘋狂的向前衝鋒。
喊殺聲震天,瞬間這支穿着古樸帶着滄桑氣息的軍隊便和清軍交鋒一陣陣鐵甲撞擊,刀劍入肉的聲音便是響了起來。
嶽託揮舞着自己的長柄刀,格擋住面前明軍的攻擊,身體一轉將一名明軍劈到在地,他的胸前一道恐怖的血槽,那明軍雙最露出鮮血,眸子中滿是一股莫名的猙獰又站了起來向着他衝來。
“該死的傢伙!”嶽託又把他打翻在地這種狠辣的作風,他無比的熟悉!那隻軍隊!青州軍也是這般狠辣!這般作風強硬。
一衆宣大軍隊無比的瘋狂和清軍戰鬥,每每到了力有不遞之時便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金大柱臉色慘白雙目顫抖望着下面的明軍跪倒在地道“瘋了,瘋了!明軍真是一羣瘋了,明人都是瘋子,都是瘋子”他直接向後跑去他不想再待在這裡。
小川眼睛溼潤了,看着這羣拼命的新軍,他心中有些酸澀他們越是拼命小川越覺得他們的可憐。
他們那種狠辣的作風,讓小川覺得眼熟,更讓一衆青州軍將領感覺到了親切韓剛抱拳道“宣大的將士都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