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帶着寒氣吹拂着自己的長袍裹得更緊,一旁的陳圓圓冷的直抽抽,一身粉紅色長裙下她用手把自己的腿拉了上來,因爲腿部已經沒有直覺,小川找了一件羊毛披風給他裹了起來,她臉上帶着不情願道“這個羊毛斗篷好難看啊”
“主公,好像到了王懷明的王家堡了”一旁駕車的馬伕說道,小川點點頭便是走了下來,陳圓圓則是被小川攔腰抱了起來,放在一旁一個小轎子上,四個黑衣死士擡着轎子,一羣人便是往着裡面走去。
這裡是連綿的田地,裡面種着高粱望不到邊際,翻涌着一陣浪花,一陣稻草的香味傳來,兩側是那河流流動的聲音,遠處鄉間的田野上是勞作的人羣,一旁的白鶴道:“此次我們收穫的二十多萬百姓便是分佈在原有的村莊上。”
而另一處曹山和於東陽也正好在這莊子附近,曹山翻着那濃密的高粱眼神中帶着一股興奮道:“哈哈,如此收成,今年又是一個豐年,明年又可豐衣足食,你看這秦小川哪裡是亂國的將軍,明明是治世的能臣”又是帶着驚歎的口氣道:“三十萬百姓竟然被他不到十萬人口給養活了”他說道。
於東陽的眸子裡也閃過一種不信震驚,三十萬難民,繳獲的糧食根本沒有多少,這麼多難民無論是誰都不敢要,這麼多人沒有錢養活,不僅不會崔進發展反而會因爲飢餓產生無數的動亂,他們會因爲沒有糧食去動亂鬧事,讓那些生產的農民跟他們一起變成沒吃的災民,如此簡直就是一羣蝗蟲一般。
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少年竟然輕輕鬆鬆的便是吸收了這二十萬的災民,通過青州衛八百多個村莊就是吸收成功,他帶着不可置信奇蹟麼?真的是奇蹟,想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八萬多人養活三十多萬人,他不明白這種不可想象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便是來到了這個莊子,他看着田野道:“不夠,不夠,這些農田不夠吃的!莊家收穫了也不夠那三十萬人的口糧。”
你看前面,兩人又是來到了一處大的魚塘,他們身邊只跟着幾個護衛,青州治安出奇的好,別得地方出行恨不得帶着一隊軍隊,此地卻是流賊根本不敢過來,土匪流寇一來,一個個里長便是爭着搶着去滅了他們好獲得功勞。
此處魚塘十分的大,於東陽看着着魚塘,足足有兩畝見方,嘆道:“真是神人,在北方建立魚塘還能做的如此之好”他讚歎道,一旁曹山道:“三防四養,這是那秦小川所提出來的魚塘要領,各處百姓都是會背!如此魚塘才能建立!”
於東陽目光怔怔看着魚塘,裡面魚兒密集,這麼多魚的魚塘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道:“這魚苗倒是不錯”他精於農業看出了這魚苗的不同,道“這魚苗難道也是這秦小川弄出來的”他奇怪道。
“嗯,只能是的了”曹山道,兩人繼續向前走去,魚塘旁是果樹,還有桑葚,以及一地的雞鴨,曹山指着雞鴨道:“本來我山東今年有蝗災,可就是這羣雞鴨一出,不僅蝗災沒了,還省下了這羣雞鴨的口糧!”
“他們倒是我大明的功臣”於東陽笑了笑道,臉上帶着一股別樣的笑容,他心中又有些糾結,青州在那秦小川這個自己心中亂國之臣的治理下欣欣向榮,百業待修,而自己這個自詡大明忠臣的人卻是什麼也做不了他有些難受,看着這農桑,曹山道:“你該改變看法了,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纔是忠臣,如若不然,赤膽忠心卻民生凋敝這種清官,非我大明之福”他說道。
於東陽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去,遠處是一羣羊還有一股臭味道:“爲何這地方如此之臭!”他捂着鼻子說道。
曹山指着遠處一地道:“哪裡好像是豬圈!”於東陽卻是奇怪道:“豬圈也沒有如此惡臭”
“他們養豬卻是集體飼養,大家一體養,一次就養很多頭豬,這樣集體飼養反而比起單個飼養要容易的多”曹山說道,指了指遠處的豬圈,那一片木棚房子說道,還有聽到一連串豬哼哼的那種聲音。
於東陽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繼續向前走去。他覺得這個曾經他看起來簡單的少年高深莫測起來,道:“真是厲害,不僅能練強兵還懂農業,青州現在真是人間樂土!”
“如此能臣,就是天佑大明!”曹山笑道,繼續道:“你呀,還總是說別人是亂國之臣,就是因爲那些孩子還有士兵對他的效忠,可他身爲將軍,士兵不效忠於他自立山頭如何打仗!豈不是亂了套了麼!”
平時於東陽必然會爭論一番,此次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遠處一羣孩子在扎着馬步,一旁堆放着一羣木刀,木搶,一旁還有二十多個還在再練習騎馬,都是一些非常小的馬,用着一些跟玩具一樣的小弓,訓練的十分認真,曹山覺得要是他學院裡的學生讀書最刻苦的學生都沒有這羣孩子練武認真。
他搖頭苦笑,道:“青州有起碼五萬這樣的孩子,十年之後大明將有四萬能征善戰的精銳,到時候必然天下太平”
“十年?”於東陽唸叨了一句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這羣孩子,道:“到時候就看那秦小川到底是曹操還是曹丕了!”
“老夫看來,不論是曹操還是曹丕,只要他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就算是張角統一天下又何妨?”曹山笑着說道,於東陽卻是臉色鐵青,指着他,搖頭嘆息一聲顯得十分失魂落魄的樣子,道:“哎,你怎麼會如此想?”
“哼,我爲何會如此想問題,老夫想過很多”曹山道,繼續看着這羣孩子訓練,道:“他們纔是大明的未來,不是朝廷上的東林黨,老夫已經對黨爭失望了!一羣禍國之臣,這羣你口中的亂臣賊子纔是大明中興的希望”
於東陽搖搖頭苦笑一聲嘆了口氣道:“唉,國事淪落如此地步”他無奈道“今日山東那幾個家族還問我討要城中土地,問我要青州這些富裕的村子”他說道,青州衛這些人間樂土自然吸引了那一個個貪婪的世家,特別是劉澤清,已然和那些世家進行勾結。
“哼,一羣喪心病狂之人,當初秦小川發展時候沒有一人伸出援手,此次到了發展起來的時候都想來摘桃子,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曹山怒聲說道。“而且別人此刻可是貴爲國公啊!”
“哼,你不知道嗎,劉澤清對自己削去山東總兵的事情耿耿於懷,聽說最近他和周廷儒來往密切,周廷儒可是陛下看中的朝臣!朝廷文官也急於打壓勳貴!如此情況,這些世家自然有持無恐,武有劉澤慶五萬大軍,文有山東各個家族!”
“唉!”兩人都是嘆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種無奈,於東陽的信念已經坍塌,他過去覺得小川是亂國之臣,而此刻隨着他師傅溫體仁下臺,東林黨對青州露出了獠牙之後他纔是明白,跟東林黨一比小川纔是國之重臣。
“陛下崇信奸佞”曹山低頭不語,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這羣孩子,他彷彿從這羣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一種他從其他地方所看不到的希望,於東陽也是看到了這羣孩子。
“二位大人也在這裡”小川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