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生死的人,有怎麼會把那些金錢看在眼裡?
你可以說他們是金錢如糞土,也可以說他們更有大局觀,但是,張俊平只是本能的選擇一條生存機率更大的路。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生死之間有大智慧,生死之間有大勇氣,這就是張俊平的心態,當沒有生路的時候,他會拼命殺出一條生路,當有幾條路的時候,生死之間磨鍊的本來,能夠讓他迅速做出選擇,把賣關撲的收益送給皇室一半。
在兵法上這叫合縱連橫,在商場上這叫利益均沾,風險分擔。後世那些成功的企業家,明明一個很賺錢,利潤很大的項目,卻拿出來找很多人入股,與其他企業一起聯合投資,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
鬥牛比賽一舉蓋過萬象書院,蓋過高楊曹劉四家入股神仙醉酒坊,成爲開封府最火熱的話題。
酒樓茶肆,街頭巷尾,人們聊天的內容必定離不開鬥牛比賽,離不開買關撲。
“甲哥兒,聽說你這次買關撲賺了一千多錢?”酒肆里路人乙向路人甲抱拳問道。
“沒有那麼多,只賺了八百多錢!這狗莊家太黑,一下次收兩成例錢!”路人甲雖然嘴上罵着,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不減少。
“那也比我強啊!我買了銀角將軍,誰知道,第一場比賽,就鬥了個兩敗俱傷!”路人乙搖頭嘆息着自己時運不濟。
“是啊!是啊!要不是第一場斗的太激烈,銀角將軍絕對有爭奪冠軍的希望!”路人丙附和道。
“他嬸子,你這幹啥去?”路口一個婦人攔住另外一個面帶喜色的婦女。
“我家官人買關撲賺了幾千錢,我去買點布料,給我家大郎二郎做身新衣服!”面帶喜色的婦女站住腳,笑着說道。
“哎呀!你家官人賺了幾千錢啊?運氣真是太好了!我家官人,買了金甲將軍,結果全賠進去了!”婦女羨慕妒忌的看着對方。
市井小民在討論鬥牛比賽,豪門權貴也在討論這個話題。
馬行街上,一座比張家更加豪華,更加寬廣的宅院裡,大廳正中端坐着一位面白如玉,劍眉星目的英俊青年。
英俊青年開口問道:“你確定他們一天獲利十餘萬貫?”
“小人確定!這是劉家一個管事親口所說!”一位頭髮花白,一身管家打扮的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堂中間,躬身回答着老人的問話。
“沒想到,一場嬉戲居然有如此利潤!”英俊青年嘆息道。
顯然這個數字,讓英俊青年也都趕到驚訝,心動。
“大哥,要不我們也搞一個鬥牛比賽?也賣關撲?”坐在英俊青年下首一位稍微年輕一些,同樣英俊瀟灑,臉上還帶着稚氣的少年郎急促的開口道。
“晚了!我們現在開始搞,光是建鬥牛場就要好幾個月,等鬥牛場建起來,什麼都晚了!
再說,我們能得到消息,其他幾家會得不到消息?”英俊青年搖搖頭,否定了二弟的建議。
“那怎麼辦?一天就賺了十餘萬貫,這一個月下來,五場比賽,就是五六十萬貫!
一年就是六七百萬貫?難道就眼睜睜看着這些財富從眼前流過?
他劉家,張家何德何能也配擁有這份財富?”稚氣少年不屑的大聲說道。
“是啊!他劉家,張家何德何能也配擁有這份潑天財富!
尤其是劉家,充其量不過是個破落戶,要不是聖人需要一個孃家,那會有什麼劉美,他龔美還只是個勉強度日的銀匠!”英俊點點頭,對二弟的話到是很認同。
真正的豪門權貴對劉美劉家是看不起的,在他們看來充其量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而已。
這就像東漢末年的何進一樣,都是皇后的哥哥,都是國舅,同樣位高權重,但是也同樣被士族豪門鄙夷不屑。
當然這種鄙夷不屑都是暗地裡的,明面上自然不會有人去挑釁劉娥的權威。
要知道,劉娥可比東漢末年那位何皇后厲害多了,人家不僅是皇后,還掌握着大宋的情報機構,皇城司。
“大哥,其實我們不用去建鬥牛場,搞比賽!
我們只需要在自家店鋪裡賣關撲即可!
劉家小子搞比賽,我們賣關撲賺錢,量那劉家小子也不敢說什麼!”二弟眼珠一轉,想出一個主意。
“嗯!這個主意不錯,這大宋的天下說到底還是我們趙家的天下!
他劉家小子敢說什麼?”英俊青年緩緩點頭道。
這位英俊青年就是演繹小說裡面鼎鼎有名的八王爺趙德芳的長子長孫趙從鬱。
那位帶着稚氣,說話卻很成熟的少年郎則是趙從鬱的二弟趙從式,別看趙從式年幼,近十一二歲,卻是個智高近妖,成熟的可怕。
趙從鬱,趙從式作爲太祖皇帝趙匡胤的嫡系重孫,自然有底氣說這個話。
別說搶劉美家的生意,就算是把劉從儉殺了,當今皇帝,他們的那位堂叔爺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最多就是訓斥一頓,罰俸而已,禁足之類的懲罰。
關於這一點,絕對不是意淫,歷史上張俊平的姑奶奶的丈夫,趙廷美數次造反,皇帝照樣沒有殺他,只是幽禁而已。
打着賣關撲,和劉從儉搶生意這個注意不止趙從鬱一家,還有許多家。
比如皇帝趙恆的親兄弟趙元儼,還有石家,潘家等等開國權貴,都在爲那一日獲利十餘萬感到心動,紛紛謀劃着想要分一杯羹。
一年六七百萬貫的收入,朝廷總收入的十分之一,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動心。
只是,還不等他們開始行動,就接到消息,劉家三衙內,趕着牛車,拉着一車車銅錢送進皇宮,把賣關撲收入的一半進獻給了皇帝趙恆的內帑。
“劉家這狗東西!還真捨得!居然把一半送給了官家!”接到消息的趙從鬱破口大罵道。
“大哥,你着什麼急?他願意送讓他送去唄!
我們幹我們的!”
“你懂個屁!之前從劉家,張家搶生意也就搶了!
現在我們再搞,就是和官家搶錢了!
咱們那位皇叔爺固然不會怎麼着我們,可是被他惦記上,能有好日子過?
你我不怕,你我的子孫呢?”趙從鬱氣的對弟弟破口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