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總是說心臟疼,去醫院也查不出原因。”喬琬摘掉墨鏡,深邃的眼眸與樑笙神似。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心臟疼?”我念叨着,問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喬琬搖了搖頭:“不知道,等寧靜那邊消息,快的話這周就去。”
“樑笙知道這件事嗎?”竟然都沒聽樑笙提起過。
“還沒告訴她。”喬琬看着後視鏡中的我,囑咐道:“你先別告訴她,我先過去美國看看什麼狀況再說,要是問題不大就不讓他分心了。”
“嗯。”我點頭。
元晟最近接了個項目,就是跟蔚藍珠寶合作的那個,據說任務量很大,樑笙經常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有時候我下班早去找他一起吃飯,也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匆匆吃完就繼續回公司工作。
也不知道是我多疑還是太過敏感,總覺得他每一次加班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大概每一個懷疑自己男人出軌的女人都跟我這樣吧。
從週三到週五,我幾乎每天中午都會約樑笙吃飯,前兩天他都以工作忙爲由拒絕了,直到週五中午,他才勉強應了下來,跟我說他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雖然他還一如既往的詢問我要吃什麼,但是那個‘一個小時’的前提讓我憂傷而又失落。
一個小時也不能走遠,索性就選在後街的一家海鮮館,相對平時吃的一些其他餐廳要熱鬧些。
我和樑笙靠窗而坐,點完餐後,樑笙一邊脫下他的外套,一邊卷着衣袖問我:“看來你在華屹的工作量挺輕的,該不會是開小差偷偷出來的吧。”
我託着下巴看着他,“偷溜出來陪你吃飯,你不樂意啊?”
“當然樂意,只是最近大大小小的會議有點多,可能沒那麼多時間陪你,一會兒兩點鐘還得開部門負責人會議呢。”樑笙雲淡風輕的開口,用一種話家常的口吻跟我聊天。
“我知道,就是怕你忙的忘記吃飯,所以才抽空來約你,不然你真以爲我這麼閒,成天盯着你。”我託着腮,說話的聲音悶悶的,刻意的不陰不陽。
樑笙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勾着脣角笑道:“我怎麼聽出你話裡有一股酸味兒呢。”
我說的這麼隱晦,他都聽得出來?敢情他根本就知道我介意他跟蔚藍的關係麼,那還沒個態度的,男人不拒絕跟接受有什麼區別。
“不只有酸味兒,還有辣味兒呢!”我故作生氣的往後靠,他就那麼看着我,眼裡的笑意有增無減。
服務員上菜,他遞給我筷子,似笑非笑的開口:“上次在傢俱城,你不是表現的挺好的麼。”
傢俱城?他是說我用他的卡氣蔚藍,還是在電梯口我和蔚藍的對話?
不管是哪個,我至少可以確定,對於我和蔚藍之間的篝火他是一清二楚,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自己解決而已。
我有些不樂意了:“這種事情光是我表現有什麼用?我認認真真的唱紅臉,你一個轉身就白臉了,我不是枉做小人了。”
樑笙剛抓到手的筷子頓了頓,又放回桌面上,一本正經的看着我,“我要是轉身就白臉了,你會這麼長時間都看不到她?”
我挑眉,“所以,是你跟她說了什麼,她纔沒來找你?”
樑笙重新抓起筷子,夾了兩隻蝦放在我碗裡,漫不經心的開口:“本來就是喬琬那個麻煩的女人成天找蔚藍來陪她一起吃飯,你什麼時候見我主動過?十幾年前拒絕的人,就算再過十年,我也不會接受,放心吃飯吧。”
喬琬那個麻煩的女人......有這麼稱呼自己老媽的嗎?
我睨了他一眼,一陣無語。
“真的?”我含着筷子,嘻嘻的笑了起來:“你都跟她說了什麼啊?效果這麼好。”
我倒很想知道,樑笙到底跟蔚藍說了什麼,才讓蔚藍能忍住這麼長時間不來找他。
樑笙斜了我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擺在我面前,“信息記錄,你自己看。”
我打開樑笙的手機,迅速的翻到了他跟蔚藍的信息記錄。
乍入眼簾的是一段簡短的對話:
蔚藍:“我給你和琬姨一人買了件襯衫,晚上去你家拿給你們試試。”
十分鐘後。
樑笙:“沒事給我們買襯衫做什麼?”
蔚藍:“我朋友設計的,親子裝,我覺得挺好看的,就買了兩件,算是照顧朋友生意。”
十五分鐘後。
蔚藍:“我給琬姨打過電話了,她現在在家,我要不直接去你家裡等你吧。
又是半個小時後。
蔚藍:“琬姨讓我問你,幾點下班?”
樑笙:“衣服寄到我公司吧,最近都不回家。”
蔚藍:“不回家你住哪?不會是住言言那吧?”
樑笙:“當然是跟我媳婦兒住,對了,謝謝你的傢俱,很不錯。”
蔚藍:“哦,那好吧。”
看了這一段,我心情頓時舒暢了很多,尤其是蔚藍最後一條‘那好吧’,我都能想象到她失望又難過的神情。
不過我也沒表現太明顯,畢竟男人要懂得摒棄身邊的鶯鶯燕燕,這是他最起碼的素養。
我刻意拉着臉,戳了戳屏幕上蔚藍很早之前的短信,都是些很關心的話語,看似是朋友之間,其實都暗含情誼。
“人家跟你獻了這麼久的殷勤,我計較了你纔想起來打發
,我要是一直留在上海,你是不是就跟人家好上了?”我像個小媳婦樣兒追問他,樑笙拿我沒轍,只是無奈的笑。偏頭看了周圍一眼,突然伸手過來揉我的頭髮:“想什麼呢你!”
“我幫你把她號碼刪掉?”我捧起手機,裝出一副要刪蔚藍號碼的樣子,其實我倒不是真想刪,只想看看他的態度。
樑笙看似無所謂的開口:“你開心就好。”
他拿起長勺,幫我盛了一碗生蠔湯,放在我面前:“快吃,我一會兒要去開會了。”
我關掉手機,遞還給他,忍着笑端起湯來喝。
樑笙奇怪的睨了我一眼,意識到什麼,拿起手機來看,然後兀自笑了起來。
我沒有刪蔚藍的手機號,只是把備註改成了‘鬼’。
以後她再給樑笙打電話,樑笙的手機就會顯示‘鬼來電......’,我真是太機智了。
吃完飯,我便隨樑笙一起回了元晟,目送他進了大堂後,便拿出手機給元晟人事部打電話。
十分鐘後,我便坐在了元晟人事部的辦公室裡。小喬是人事部主管,跟我年齡差不多大,之前我調崗的手續都是她一手操辦的,因爲簡歆的入職資料出現了問題,聽說我在華屹,就特意邀我過來諮詢我一些事。
我朝小喬打趣道:“你們挖了我們公司的人,還反過來向我打聽原本屬於我們的員工的情況啊?”
小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沈言你越來越幽默了,你自己曾經都是我們的人呢。”
我點了點頭:“也是,怎麼了,簡歆的資料出了什麼問題啊?”
小喬簡單的跟我講了下事情的原委,簡歆確實是元晟高薪挖過來的,不過不是樑笙的意思,而是元晟的一個高管跟簡歆的私人關係,我猜樑笙也不過是順水推舟吧,借這個機會到上海折騰我一下。
“資料上顯示簡歆08年大學畢業,11年進入華屹任職公關部專員,我想問的是,08年到11年這個空隙,她做了什麼?”小喬補充道,“因爲資料是直接從你們公司轉過來的,所以還是問問你。”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這個你直接問蔚簡歆人不就行了。”
小喬垂了垂眼簾,小聲問:“聽說,簡歆畢業後是給元晟某高管包|養了,後來關係破裂了,她不得已纔出去工作,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涉及簡歆隱私我們不好直問,但也關係到公司內部的和諧,如果真有這事,那麼簡歆我們是沒法聘用的。”
元晟不聘用簡歆,對華屹來說只會是好事。但我也不會因此對小喬說謊,我笑着說:“我們華屹也不過問員工的私事,所以你問的這些我愛莫能助。”
小喬則唏噓:“你就不好奇是哪個高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