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經歷洗胃,這種感覺實在是痛苦不堪,我幾次都彎腰差點吐出來。樑笙陪在我身邊,也是眉頭不展。
醫生說在我胃液裡檢測出苯丙泰諾龍的成分,這種藥物具有慢性催情的作用,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催情藥的主要成分之一。這也是我之前會意識迷亂的根本原因。
洗過胃又打了一針,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很多,主要是洗胃的噁心感還陰魂不散的纏繞着,之後很久都厭惡的犯嘔。
萱萱和楚靳追了進來,一聽我中了春|藥,頓時大驚失色,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罵出了口。
萱萱對於這種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她看着我,對樑笙說:“報警吧,連這種手段都耍的出來,他們也太過分了。”
樑笙站在我的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黢黑的雙眸一眨不眨明顯是在思考。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楚靳,那個記者呢?”
楚靳答:“在外頭呢。”
“把他叫進來!”樑笙字字珠璣,淡淡的音調卻擲地有聲,讓人不敢違抗。
楚靳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下,大概是顧忌到我,問:“會不會不太好?”
“去!”他吐出一個字,楚靳便立馬轉身。
等他再次進來時,便拉扯着一個男人,其貌不揚,帶着近視鏡,脖子上掛着一個被摔爛了的相機,眼角處似乎有些傷,大概是被打的。
那男人一進來便嚇得跪在了我牀頭,與其說他是朝我跪,不如說是跪樑笙。
“卡已經毀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同步備份!”楚靳向樑笙呈報着。
我身體往上靠一點,小聲的問:“他怎麼了?”
楚靳看了樑笙一眼,沒有說話。平日裡,他們幾個雖然時不時拿樑笙開玩笑,但是關鍵時刻,尤其是樑笙心情不好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敢掉以輕心。萱萱不知者無所畏懼,立馬開口跟我解釋:“這個人一路跟着你們偷拍,被我們發現在垃圾桶裡抓住的。要是讓他把這些照片散步出去,你這一輩子的名譽可就毀了。”
萱萱一說完,楚靳就瞪了她一眼,萱萱白了一眼也沒理楚靳。
我有些懵,靠在牀板上盯着天花板發呆,然後顧自開口:“是陳舒蕾,一定是她,我說她怎麼會那麼爽快就給我一杯果汁,就是在喝完果汁之後沒多久我才覺得不舒服的。”
楚靳接話,“會不會是那三個藝人?你們在會場不是得罪了她們嗎?”
萱萱立馬否決了,“不可能,這種東西明顯是提前準備好的,那三個人提前也不知道我們會得罪她們。”
“對啊,不會是她們的,肯定是陳舒蕾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做出這種事。”我心裡就斷定是她,甚至我覺得這次的訂婚宴根本就是個鴻門宴,不鬧出點什麼事來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樑笙愁眉不展,一邊聽我們說話一邊思考,目光落在記者身上,他只是往前邁了一步,那個記者就嚇得渾身哆嗦,不打自招:“對不起樑總,我真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要不是別人給我錢我也不會做這種缺德事。”
“給你錢的那個人,是誰?”樑笙語調平平,卻字字充滿威脅。
那個記者嚇得說話都吞吞吐吐:“我不知道啊,那個人是跟我郵件聯繫的,給我轉了錢,我就直接辦事,別的我也不管。”
“那郵件呢?”楚靳質問道。
“刪了,這種事情本來就私密性很高,對方也是匿名的,根本就查不到什麼。”記者說的繪聲繪色,也不像是有假。他時不時瞥一眼樑笙,觀察着樑笙的表情,可是樑笙的心理豈是他這種隨隨便便的人能夠揣測到的。
“那轉賬記錄總有吧。”萱萱插話。
記者點頭,“這個倒是有。”然後便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手機,畏畏縮縮的點了幾下,然後舉給我們看,“就是這個,對方賬戶顯示何先生。”
“何先生?”萱萱重複,我也跟着一驚,我想我們都想到了同一個人,何非墨。
可是我心底裡千萬個不願意相信,雖然沒有理由,但幾乎可以肯定不是他,一定是有人故意搞個‘何’姓的誤導我們。
“這個是可以顯示出支付賬戶的手機號碼的,手機給我。”楚靳從記者手裡拿過手機,手指飛快的點擊屏幕,幾分鐘的功夫,便有了結果:“就是這個號碼,這個賬戶在銀行得預留號碼。”
“打過去!”樑笙道。
楚靳直接用這個記者的手機播出了這個號碼,過了幾秒,語音提示‘您的電話已停機’。
毫無疑問,一張報廢了的手機卡。
“找不到嗎,那怎麼辦?”萱萱焦急地問。
我小聲的所:“那還是不能確定是誰。”
楚靳不氣餒的再打了一遍,依然是同樣的提示。
樑笙渾身充滿了戾氣,他的憤怒溢於言表,他冰冷的目光掃過記者的臉,雙眸危險的眯起:“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同步的備份你給了誰?”
那個記者立馬喊着冤:“真沒有備份,我這個相機就是普通的變焦鏡,不具備傳輸功能的,不信你們可以拿去專賣店問一下,就一張內存卡,已經被你們拿走了,我是真沒有了。”
樑笙看了楚靳一眼,楚靳點了點頭,樑笙冷眸掃過,只吐了一個字:“滾!”
記者畏畏縮縮的起身,在
他退出去的時候,楚靳警告道:“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透露半個字,我廢你一條腿!”
楚靳雖然看上去文弱書生一個,某些時候還是蠻狠的。
當然再狠也狠不過樑笙,樑笙雖然不輕易表現出來,但是他身上透出的那種危險的氣息已經足以證明一切。
萱萱愣在一旁,好一會兒,又問:“那,還要不要報警啊?”
楚靳嗤了她一眼,然後揪着她的耳朵就將她往外拉:“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多舌,就你廢話多!”
萱萱哼哼唧唧的喊着疼,卻也沒有反抗,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直接一腳踢了楚靳的胯下。
門,被關上了,將楚靳痛苦的呻|吟聲隔絕在外。
室內登時安靜了下來,樑笙依然站在我的牀頭,呼吸已經逐漸均勻。
“對不起,我......”這種事情,道歉都沒法說出口。
回想着自己在酒店房間的那些畫面,整張臉就跟沸騰了一樣就差燃燒了。要不是樑笙他們及時趕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如果我真的跟何非墨發生了什麼,我會厭惡自己一輩子。
樑笙的怒氣似是消減了很多,準確來說,在醫生說我胃裡檢查出苯酸泰諾龍成分時,他的臉色就已然變了許多。我想,如果我不是中了藥物,樑笙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了,即使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站了很久,看了我很久,也靜默了很久,久到我的脖子都酸了,他才鬆口:“算了。”
這兩個字夾雜了太多的無奈和心酸,就在我準備繼續解釋的時候,他又補充:“你沒事就好。”
你沒事就好......
我眼淚登時就掉了下來,不是委屈,而是感動,夾帶着歉疚。
他對我的理解越來越多,我對他的誤解卻從不減少。
樑笙在我牀邊坐了下來,伸手颳了刮我的臉,將眼淚一併颳了去,“怪我,明知山有虎。”
他指的是帶我參加陳舒蕾的訂婚宴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是,那個‘虎’究竟是誰。
我看着樑笙的俊顏,微皺的沒有依然不見舒展,我想了想,開口:“何非墨......”
我想問何非墨現在怎麼樣了,我想知道他會不會遷怒於何非墨,然而我開了口卻始終沒有勇氣問出口。
樑笙總是能秒懂我內心所有的想法,他收回手,安靜的看着我,半晌才答:“放心,我有判斷能力。”
“呵呵,那就好。”我心虛的笑了笑,雖然和何非墨之間並不是我所情願的,但畢竟有些事還是做了並且很出格,他能如此寬容我們,讓我意外的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