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因爲喝多了些酒,當晚就跟發酒瘋似的,拉着我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晚上的話,一直折騰我到半夜才肯讓我回自己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樑笙的電話給打醒的,他說他今天有事情剛好要過去城西一趟,所以來我家接我一起過去。這個點我爸已經上班去了,我媽還在睡覺,飛快的洗漱完便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一坐上樑笙的車,樑笙就託着下巴戲謔道:“終於恢復正常了。”
我白了他一眼,貧了幾句就轉移了話題。
樑笙問我昨天一天都幹什麼了,因爲不想讓他誤會我和凌霄,所以乾脆避重就輕的回道:“昨天跟我媽去他們公司年會上玩了。”
樑笙大概也是沒在意,只是隨口說:“這麼早就年會了。”
我立馬逮着機會轉移話題:“咱們公司也會有年會的吧?”
樑笙點了點頭:“當然,不過......”
“不過什麼?”他忽然有點猶豫起來,我看着他問。
他笑了笑:“參加年會的都是集團本部的員工,你現在屬於非也,原則上不在參會名單內。”
難怪我們公司最近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只是我有點好奇,名義上非也已經併入元晟了,爲什麼還總是以外包公司來對待,總覺得樑默華是有意要忽略何非墨,既然如此,當初又幹嘛要吞併人家。我老爸有句話倒沒錯,商人多心思縝密,不是我這個社會經驗淺薄的應屆畢業生能夠猜得透的。
能不能參加年會我倒不那麼在意,便答:“那也好,昨天參加我媽公司的年會已經頭很大了,不喜歡那樣的場合。”
樑笙脣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後,他的車便停在了門店外的馬路邊,我直接跳下車,回頭就朝他揮手再見,可是他也解開了安全帶,跟着下了車摁了下遙控鎖。
我愣道:“你不會也......要跟我一起進去?”
樑笙朝我走過來,將車鑰匙隨手塞進我的包裡,挑眉道:“不可以?”
我張了張嘴吧,想要說什麼,等我組織好語言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兩袖清風的跨進了門店。一時間,嘹亮的聲音傳來:“您好,請問您租房、買房?”
有經紀人將他當成了上門客。
我站在門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方瑩大概是剛吃完早餐回來,手裡還捧着豆奶在喝,見我徘徊在門口,興奮的問:“言言你來啦,臉上沒事啊太好啦,哎你怎麼不進去啊,是不是在等我吼吼吼。”
我無奈,只好點頭,她過
來搭我的肩膀,要和我一起進門,我下意識的頓了下,小聲對她說:“樑總在裡面。”
方瑩壓根沒在意,音調不高不低,剛好裡面人都可以聽見:“什麼樑總?樑總在不在裡面跟你進不進去有什麼關係?”
我睜大了眼睛,示意她小點聲,然後壓低了聲音問她:“今天何總來了嗎?”
“嗨,何總啊,來了啊,不過他去別的門店了,應該要晚點纔會回來吧。哎喲這麼畏畏縮縮的幹什麼,又不是暗戀何非墨,搞得跟多怕見到他似的。”方瑩跟平時一樣沒心沒肺的開着玩笑,說起話來語速很快,讓人沒辦法跟上她的節奏。
她直接拉着我往店裡走,剛進門就看見站在前臺的一抹深沉的背影。
方瑩鬆開我的手,一邊喝着豆奶一邊過去打量:“這位是?唉呀媽呀,樑總!”
她回頭瞪了我一眼,口型說:“樑總在你怎麼不早說?”
我聳了聳肩,我說了啊,是她自己沒在意,怪誰呢。
樑笙轉過身,正視方瑩,以一種特有的領導式的口吻道:“現在已經九點二十了,應該過了早飯時間了吧?”
方瑩這才注意到自己嘴裡咬着的吸管,立馬背起手,將喝了一半的豆奶藏到身後,“對不起樑總,我這就去處理掉。”
前臺的經紀人個個一臉唏噓,他們都是一線的業務員,幾乎沒見過集團裡的高層,只是大概知道總部老總的名字,一聽是樑總,大家一看我我看你幾個眼神一交流便知道是誰,然後齊齊的起身開口道:“熱烈歡迎樑總來我們門店視察。”
樑笙點了點頭:“你們就跟平常一樣,不要被我影響,我就去裡面坐一會兒。”
他說是說坐一會兒,結果一坐就坐到了大中午。
何非墨回來的時候跟劉大偉一起,說是過來接我和方瑩一起出去吃飯,他們也跟方瑩一樣完全沒想到樑笙會來,一進門,劉大偉就跳到方瑩椅子後面開心的道:“方瑩,何總說請我們吃飯,叫上沈言一起。”
方瑩尷尬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面色平淡的樑笙,支支吾吾道:“好端端的幹嘛要請我們吃飯?”
劉大偉也沒多心,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估計是何總想請沈言吃飯,找不到藉口,所以才戴上我們倆一起。你不是最喜歡蹭吃蹭喝嗎,走咯,何總還在車裡等着咱們呢。”
我清了清嗓子,張開嘴就要拒絕,誰知樑笙直接起身:“去吧,我剛好也餓了,我想何總應該不介意多一個人。”
劉大偉這才注意到樑笙,立馬驚呆了,“你是?樑總?”
然後劉大偉走在前面,硬着頭皮坐上了何非墨的副駕駛,何非墨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側目問:“沈言呢?”
方瑩故作咳嗽,企圖掩蓋何非墨的這句話,然而連我都聽到了,更何況是我身後的樑笙。
劉大偉支支吾吾欲語還休的樣子,乾脆手指了指窗外。何非墨探着頭,我已經跟在方瑩後面上車了,樑笙坐在了我身邊,帶上了車門。
何非墨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然而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道:“樑總。”
“何總,好久不見。”樑笙卻飽含深意。
方瑩雖然私下裡會跟我們吐槽吐槽何非墨,但是關鍵時刻總是很護着他,所以在聽到樑笙這麼說,方瑩毫不猶豫的開口:“難道不是週一開會才見過?”
樑笙噙着笑點了點頭:“那倒是。”他頓了一秒,繼續道:“以前聽說何總一味埋頭工作,疏於跟員工相處,現在看來那些可都是謠言。”
我雖然沒有太多社交經驗,但還是聽得出樑笙話語裡諷刺的味道。何非墨倒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專注開車,半晌開回一句:“樑總多慮了,在我眼裡只有同事,沒有員工。”
他這麼說倒顯得樑笙小氣了,意思是他沒有領導的架子,所有的員工在他眼裡都是他的同事,不會因爲職級高一點地位就高一等。樑笙笑了笑,剛要說什麼,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我瞥了一眼,是寧靜跟他商議年會彩排的事宜,樑笙低頭處理了一會兒,很快,何非墨的車子便在一家連鎖中餐廳門口停下。
樑笙很少來這種人很多的中餐廳吃飯,即便有,也是坐位置最好的包廂。所以當何非墨說要一張五人座的位置時,我下意識的問了句:“那邊包廂可以嗎?”
何非墨點頭說行,服務員便引着我們往正門靠左邊屏風後面的包廂。服務員將菜單放在桌面上,便給我們倒水。我瞧了一眼屏風,問道:“沒有獨立的包廂嗎?這裡好像有點吵。”
樑笙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在等待我落座。
何非墨開口:“幫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吧。”
服務員不好意思的說:“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包廂了,不好意思。”
這其實就是一個大包廂,中間放着一個古典木質的屏風給隔成了兩間。隔壁桌喝酒聊天的聲音我們這是聽得清清楚楚,依稀還有幾個粗狂的聲音時不時飆出幾句髒話。
樑笙此刻也不挑剔了,“沒事,就這吧。”他倒是反客爲主,自然的坐在了主人位。劉大偉和方瑩尷尬的看了何非墨一眼,何非墨明顯無所謂,面色平淡的道:“隨便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