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在江夏郡主那裡受阻的火氣此刻也騰地上來了,“何淑蕙,你不願做可以不做,沒人逼你,是你自己要當林家少夫人的,你不想當可以走。”
“我自己要當林家少夫人?”何淑蕙不甘示弱,她就不信她會輸給這樣一個虛僞至極的女人,強忍住心中的酸澀,表面上卻強硬道:“當初可是你們林家上門攀親的,林歸遠你給我聽着,我安邦侯府的小姐,不是你們林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你沒資格趕我走,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你們把我們安邦侯府當成什麼了?”
林歸遠一怔,何淑蕙雖然潑辣,說的話卻句句在理,他雖然厭惡她,但也並非完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壓下性子,“那你想怎麼樣?”
“林家不是自詡嫡庶有別的清正名門嗎?”何淑蕙看向柳如茜,“她可以入門,但妾就是妾,不用三媒六聘,不用八擡大轎,不能正門入府,不能操辦親事,必須對正室夫人早晚請安,端茶倒水,一切行事以正室夫人意願爲尊。”
“你簡直太過分了。”林歸遠怒不可遏,何淑蕙實在是太惡毒了,竟然想讓茜兒受這樣的羞辱和委屈?
何淑蕙卻出乎意料地平靜,“林歸遠,你要搞清楚,這並不是我定的規矩,而是世家大族自古以來就有的規矩。”
“可你明知道茜兒懷有身孕,還故意折辱她,刁難她?”
何淑蕙冷笑,“家規裡面並沒有說妾室懷有身孕,就可以破壞規矩爲所欲爲的。”
林歸遠氣得半死,正欲發作,卻被柳如茜阻止了,“歸遠,夫人說得對,你不要生氣了,我真的什麼都不求,不要說妾室,就是一個侍婢,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別爲難夫人了,家和才能萬事興啊。”
何淑蕙只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見林歸遠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怒火,心口某處開始疼痛,可強硬慣了的她根本不會示弱,也絕對不會在柳如茜這樣的女人面前示弱,臉色緊繃,“那好,記住你說的話。”
“茜兒懷有身孕,不宜長時間在外,無人照料,我會盡快安排她入府。”林歸遠抱着茜兒瘦弱的身體,心疼萬分。
何淑蕙面容冷硬,“我想你搞錯了,她是妾室,不是入府來作威作福的,她是入府來伺候主子的。”
見林歸遠又是滿腔怒火,何淑蕙冷冷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那件事全京城都傳遍了,要是公公婆婆知道了,就算她懷有林家的骨肉,還會同意這麼一個大麻煩入府嗎?”
這句話擊中了林歸遠的軟肋,想動怒卻也動怒不了,一個柳如新,讓他高貴的國公嫡孫和尚書公子到處灰頭土臉,毫無尊嚴。
若是何淑蕙搶在茜兒入府之前,把把這件事告訴了父母,那茜兒入府的事就徹底泡湯了,皺眉道:“你打算去告密?”
何淑蕙不屑一笑,“告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柳如茜適時哭道:“歸遠,求你別說了,我是妾室,夫人怎麼對我都是我的造化。”
何淑蕙見兩人還在郎情妾意,轉身就走,冷冷丟下一句,“林歸遠,醜話我已經說在前頭了,入府之後,你可別怪我沒有提前和你說清楚。”
那母老虎終於走了,柳如茜的身子軟軟倒在林歸遠懷裡,哭不出來聲音,林歸遠心疼道:“茜兒,你別聽她胡說,入府之後,我會保護你的。”
柳如茜擠出一個哀婉的笑容,“你對我的情意,我心裡清楚,只恨我身份低微,命該如此,若有來世,我祈願託生在一個顯赫的家族,就能與你無拘無束地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