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壽宴的第二天,鍾氏就接到壽康院的命令,讓她前去稟報壽宴當日壽禮圖被盜一事。
鍾氏理了理衣服,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去了壽康院,“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正襟危坐,百里雪站在老夫人身邊,正笑着給她老人家敬茶。
這副情景落在鍾氏眼裡都心有不忿,這個傻郡主一來林府,就獲得了林府最高掌權者的喜愛,而且壽辰上送的那副《松鶴延年圖》更是討得老夫人歡心,每年老夫人壽辰,都是婷兒最出風頭的時刻,可今年不一樣了,全被這個傻郡主給搶了風頭。
老夫人見鍾氏到了,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老夫人的聲音雖然不緊不慢,但多年掌家的威嚴氣勢,使得人心頭一懾。
“媳婦這就稟報。”鍾氏對外面道:“把人帶進來吧。”
周嬤嬤帶着幾個嬤嬤把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丫鬟拖了進來,扔在地上。
百里雪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這個丫鬟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叫什麼司琴,是鍾氏安排到留仙居伺候的,名爲照顧自己起居,實則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
鍾氏道:“經過嚴刑拷問,這個丫頭承認是她偷了《松鶴延年圖》,也的確是從她箱子裡找到的。”
老夫人連眼皮都沒有擡,“一個低級丫頭敢膽大包天盜取郡主的東西?”
鍾氏下手夠狠,司琴昨天受了酷刑,原本算清秀的容貌也血跡斑斑,拼命磕頭,“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奴婢是一時起了貪心,所以偷盜了郡主的字畫,想等風聲過了再出去賣了換錢。”
老夫人一生清貴自持,當然見不得這些偷雞摸狗的下賤事,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府裡怎麼養了這些不知羞恥的賤蹄子?”
鍾氏垂首道:“是媳婦的失誤,媳婦以後一定嚴加管教。”
“說得輕巧!”一旁的許氏陰陽怪氣道:“一個丫頭哪裡會知道字畫值多少錢?她識不識字都是個問題,名家字畫,在她眼中,恐怕只是廢紙一張,如果我是她,直接偷了郡主的金銀珠寶不是更好?”
不得不說,許氏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在理,鍾氏聞言,笑得十分詭秘,“妹妹說的是,但這丫頭一口咬定是因爲聽到了郡主和綺心的對話,知道字畫價值昂貴,才起了賊心。”
許氏腦子轉得不慢,當即反駁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既然聽到了郡主和綺心的話,就應該知道是老夫人的壽禮,若是被偷了,馬上就會露出馬腳,這不是找死嗎?而且,通常情況下,人要是偷了東西,偷了就偷了,還放什麼老烏龜進去?分明是想讓郡主出醜,一個低級丫頭,這麼做,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許氏的話直指鍾氏,因爲留仙居的人都是鍾氏安排的,鍾氏不忿江夏郡主得寵,指使丫鬟陷害江夏郡主,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
對許氏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百里雪也沒有半分好感,這個女人,目光短淺,只圖眼前利益,沒有任何立場可言。
老夫人頷首,“言之有理,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