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哥?百里雪一怔,自從琛哥哥和翌陽公主大婚之後,雖然同在京城,但兩人再也沒見過面,今日,琛哥哥突然到訪,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琛哥哥爲人一向沉穩持重,他來見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百里雪眼眸一擡,“快請韓公子進來。”
韓琛穿花渡柳而來,身着潔白如雪的素錦袍服,俊秀的容貌在豔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清澈的眸瞳鎖定百里雪的時候,如瀲灩春水,波襲萬里。
剎那間,一股久違的溫暖油然而生,百里雪合上手中書,衝他莞爾一笑,“琛哥哥。”
坐在蘢蔥佳木之下的明媚少女,玉顏如昔,淺笑如昔,可越是這樣熟悉的笑容,越是讓韓琛心痛如絞,廣袖下面的手關節已經開始發白,竭力保持平靜,“阿雪。”
百里雪看了看琛哥哥身後,只見提着食盒的思齊,卻不見翌陽公主,狐疑道:“琛哥哥今天沒帶翌陽嫂嫂過來?”
這個“嫂嫂”更讓韓琛心頭一陣刺痛,他揮揮手,讓思齊放下食盒退下,江夏王府偌大的庭院,就只剩下韓琛和百里雪兩人。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相同的人,相似的景,刻骨銘心,卻已物是人非,韓琛柔聲道:“我讓母親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
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百里雪閉目輕嗅,笑道:“好久沒嘗莊姨的手藝了,她還記得我最愛吃的東西,實在太感動了。”
“雖然沒能做成她兒媳婦,但母親也希望可以把你當女兒看。”韓琛淡淡一笑,“只是你出身尊貴,她怕僭越,所以不曾提起。”
見琛哥哥如此豁達,百里雪心中有了些許安慰,嫣然一笑,“琛哥哥,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就算現實非我所願,可也不能終日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開心是過,不開心也是過,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不錯。”
兄妹?韓琛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如一把利刃插入他心底深處,一種說不出的痛楚正在吞噬他的靈魂和身體,沒人知道,被迫與深愛的女人割捨撕裂,是一種怎樣的痛?
韓琛拿着桂花糕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慄了一下,但被他很好地掩飾起來,“你說得對,母親也是這樣說,所以今天我才特意給你送桂花糕來,只要心中坦蕩,自然無畏,不必刻意迴避。”
百里雪用力點點頭,一邊吃着桂花糕,一邊遺憾道:“早知道莊姨心裡念着我,又給我做了桂花糕,午飯我就應該少吃點,免得現在吃不下太多。”
韓琛忍俊不禁,寵溺道:“吃慢一點,別噎着了。”
“誰叫莊姨做的東西太好了吃呢?”百里雪俏皮一笑,忽然想起綺心曾經告訴過自己的事,眼底掠過一道陰影,別有深意道:“聽說翌陽嫂嫂最近一直身體不好,現在怎麼樣了?”
韓琛對翌陽那個女人沒有任何感覺,自然也談不上好不好,但在外人面前,他和翌陽是一對公認的恩愛夫妻,含混其辭道:“她不像你自幼習武,身強體健,她是深宮長大的公主,弱不禁風,容易生病,也習以爲常了,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