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深刻體會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過很快又道:“江夏王忠勇純嘉,爲人高義,想必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軒轅珏不語,經此一事,江夏王必定對軒轅皇室死心,但同時,他深明大義的操守決定了他絕不會讓三十萬將士背上叛逆的罪名。
雄霸一方,不再受制於皇室,極有可能成爲這個諸侯王新的抉擇。
對於江夏王,假以時日,軒轅珏有信心能將這隻展翅高翔的雄鷹收服駕下,但對於雪兒,卻是從未有過的頭疼,殺父逼母之仇,必定在她心中留下了難以消除的隔閡和仇怨。
怪不得雪兒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薛皇后此刻心底浮起一絲對雪兒的愧疚,不久之前,她還埋怨過雪兒不識大體,肆意妄爲,但知曉了雪兒失蹤的秘密之後,站在對方的角度,設身處地,實難以接受。
半晌之後,薛皇后嘆息一聲,“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假以時日,雪兒必定會明白你對她的感情。”
時間?可軒轅珏等不了那麼久,他不想錯過,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永遠無法彌補。
薛皇后看着太子緊皺的劍眉,輕聲道:“若果真如你推測的那樣,她現在必定是不想見你的。”
薇兒透露血玲瓏的秘密,太子可以重挫薛氏,可皇上是害死百里元燁和逼死林靜恩的人,太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弒父奪位,雪兒夾在中間,必定情難以堪。
薛皇后從未見過太子臉上浮現這般迷惘與痛苦的神色,這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冤孽,皇上爲了一己之私,竟然不惜害死當年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名將?
而曾和皇上也有過一段甜蜜時光的薛皇后,在得知皇上爲了林靜恩,不惜做出那麼大的犧牲之後,也不禁爲自己感到悲哀。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而她們這些已經得到的,在皇上眼中,不過都如敝履,不值一提。
“我知道雪兒她不想見我,但我不能在她那麼痛苦的時刻,讓她一人獨自品嚐那種滋味,我承諾過,會讓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今天卻讓她那麼痛苦。”
薛皇后心中一痛,用力按住他雙肩,“看着母后的眼睛,子珏,這不是你的錯,沒人能夠選擇自己的出身,帝王家也一樣。”
軒轅珏卻微微搖頭,“雪兒現在一定會認爲兒臣爲了解除血玲瓏之咒,不擇手段,也一定會認爲兒臣明知當年內情,卻還故意親近她,卑劣至極。”
太子的話讓薛皇后無言以對,若雪兒只是尋常大家閨秀,賢良淑德,大概也不會有着如此深及見骨的仇恨,她的愛與恨都濃烈似火,薛皇后忽然心驚,雪兒不會把太子也當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敵吧?
她腹中孩子,可是太子的骨肉,她不會一時糊塗,捨棄孩子吧?
薛皇后越想越不安,再也坐不住了,忽聽到墨麒神色匆匆而來,聲音卻透出顯而易見的激動,“啓稟太子殿下,有太子妃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