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們家小姐是什麼人?你說見就見。”當年在林府受了那麼多年窩囊氣,寶珠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見機會來了,嘲諷起來,不遺餘力,“你不會是找了個蛇蠍女人,現在後悔了,所以又來找我們家小姐了吧?”
不等林歸遠說話,寶珠就冷笑一聲,言語之間毫無尊敬,反倒直呼其名,“林歸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爲我們家小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說不要就不要,說要就要?”
“你誤會了,並非如此,我只是有些話想當面和她說。”知道安邦侯府極其不歡迎自己,面對寶珠的挑釁,林歸遠並未動怒。
“你應該慶幸老侯爺今日不在,否則打斷你的腿。”寶珠冷道:“當初你爲了柳如茜,是怎麼對我們家小姐的?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如今沒了柳如茜,又想起我們家小姐的好了?你以爲自己是誰?我們家小姐除了你,天底下就沒有男人要了嗎?”
“抱歉。”林歸遠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呵呵。”寶珠嘲諷道:“抱歉有什麼用?你視我們家小姐如敝履的時候,可不是這態度,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如今你父親外放爲官,老夫人仙逝,需要我們安邦侯府幫着撐門面了?你還以爲我們家小姐非你不嫁嗎?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就因爲你是個男人?”
寶珠的話如巴掌一樣狠狠打在林歸遠的臉上,這幾天,他經歷着蛻變般的極度痛苦,“我有句話想當面對她說,還請你請她出來。”
一番毫不掩飾的嘲諷之後,寶珠覺得心頭的氣順了許多,這才漫不經心道:“忘了告訴你了,我們家小姐今天和閔家公子去打獵了。”
她不在?閔家公子?林歸遠心頭重重一痛,轉身就走。
寶珠見他就這樣走了,在後面喊道:“你到底想和我家小姐說什麼?”
林歸遠充耳不聞,許是他鼓起勇氣來安邦侯府的舉動感動了老天,在出門的時候竟然正好遇到何淑蕙回來。
一身豔烈的騎馬裝,照舊是英姿颯爽,光彩照人,見到林歸遠,何淑蕙十分驚訝,“你來幹什麼?”
過去種種,攸然掠過眼前,當時寫下休書是何等痛快,如今就何等撕裂,林歸遠頓下腳步,直視她明亮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當初的事,是我誤信她人,錯怪了你。”
當初多麼想從這個男人那裡得到溫情,得到愛戀,爲此也努力了許多年,可回報給她的全是漠視和傷害,離開林府之後,何淑蕙才發現,外面天寬地闊,再不糾結曾經的愛恨情仇。
這樣的話,若是兩年前聽到,自己會欣喜若狂,但有些話,只要不在最該說的時候說,便毫無意義,何淑蕙瀟灑地一甩長髮,爽朗道:“都過去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這樣灑脫率性的女子,就被自己給錯過了,林歸遠斂去內心傷痛,“你不恨我嗎?”
何淑蕙先是一怔,忽然笑了,眉宇間神采飛揚,“恨你做什麼?恨你就說明還愛着你,我都不愛了,還恨什麼?幹嗎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