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深邃的眸瞳一片冷意,淡淡道:“金鑾殿本就不是母后應該去的地方,兒臣只是提醒母后罷了。”
“你……?”薛皇后氣不打一處來,騰地站起身來,帶動頭上一片珠釵簌簌晃動,“母后只是管你後宮的事,這算不得國事。”
軒轅珏不爲所動,“既然不是國事,母后就更不應該上金鑾殿。”
薛皇后氣得手指發顫,怒極反笑,“你的意思是母后自取屈辱是吧?”
“兒臣並沒有這麼說。”
他輕描淡寫的態度弄得薛皇后十分惱火,“母后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不要以爲現在東瀾就是你的天下了,一切都由你說了算,你父皇……”
說到這裡,薛皇后忽然感覺到一陣冷意自後背襲來,珞王辦事效率極高,短短時日之內,已經找到百名童男童女,送往天師院,王天卿已經着手開始煉製芙蓉丹,聽聞半月之內,就可以煉成第一批芙蓉丹。
若是這芙蓉丹真的使得皇上龍體康復,那如今的大好局面只怕又要改變了。
薛皇后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根本不希望皇上龍體復原,如果皇上龍體康復,收回監國大權,那時太子又將如何自處?
可太子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把這些煩憂放在心上,薛皇后怒由心生,她處處爲太子打算,可謂嘔心瀝血,可太子倒好,不但毫不領情,反而嫌自己多管閒事。
軒轅珏眼中波光璀璨,意味深長道:“父皇龍體康盛,是百姓之福,東瀾之福,兒臣和母后一樣祈求父皇早日康復,這些兒臣還可以多一些時間陪雪兒。”
不務正業?薛皇后臉色一沉,警告道:“今天母后和你的爭執必定會傳揚出去,你別忘了,惠嬪和珞王一直對你的位子虎視眈眈,你若是落一個不孝的罪名,小心御史言官聯名彈劾你。”
軒轅珏冷笑一聲,“只要沒人在背後攛掇,什麼御史,什麼言官,又怎敢對兒臣說三道四?”
薛皇后被他說得心頭火起,“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是母后在背後攛掇的?”
“難道不是嗎?”軒轅珏眼中精光一閃,“沒有母后的支持,趙國侯哪有那麼大膽子?”
薛皇后被他問住,忍不住一愣,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索性坦然道:“不錯,不過,注意你的措辭,母后並沒有在背後攛掇,事實上,京城裡關於你專寵,太子妃善妒的流言從來就沒有平息過,你年輕氣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母后不能無視。”
“是母后不能無視,還是母后想讓薛靈薇入東宮的心,從來就沒死?”軒轅珏一語道破。
空氣中瀰漫着強烈的火藥味,薛皇后怒視着他,“在你眼中,母后的私心有那麼重嗎?”
軒轅珏平靜地看着母后,“母后是薛家的人,爲薛家考慮理所應當。”
這一句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刺耳,薛皇后彷彿心底深處的秘密被看穿一樣,十分不悅,提醒道:“這麼多年,薛家對你的支持也不少,你別想着過河拆橋,何況,這河還沒完全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