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衣裳宮嬪高聲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太子妃毒殺了綠俏,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死不承認?”
安寧郡主嗤笑一聲,“當然不能承認了,難道要承認她親手毒殺了綠俏,被惠妃姐姐抓了個正着?”
惠妃面露得色,這一次,百里雪完全沒有想到,她自投羅網地跳進了自己精心編織好的陷阱吧?
這一切,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她太過自作聰明,目中無人,誰讓她擋了珞兒和瑞兒的路?自己務必要爲瑞兒報仇,以泄心頭之恨。
惠妃的得意儘管深藏眼底,還是被百里雪敏銳地捕捉到,嘲諷道:“惠妃娘娘一石三鳥,算無遺策,我百里雪實在佩服!”
“什麼意思?”惠妃把臉一拉,怒道:“到了現在,還在往本宮身上推嗎?”
面對惠妃的聲色俱厲,百里雪卻輕輕笑了,看着那道明豔至極的笑容,惠妃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難道自己算漏了什麼?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驚人地準確,原本這囚室除了門之外,四面都是封閉的,只有頭頂上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窟窿。
可在幾人的驚異中,右側的牆上忽然出現了一道暗門,暗門開了,裡面走出來的人,讓惠妃差點昏了過去,竟然是太后身邊的鄭姑姑?
惠妃的身子一下子僵直起來,呼吸一窒,她再智計無雙,也沒料到百里雪竟然事先就堵死了她的退路,把鄭姑姑請來了?
從百里雪進慎刑司的開始,鄭姑姑便到了,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暴露在她眼前,看向惠妃的眼神透着冰冰涼的寒意。
這眼神讓惠妃遽然一驚,雖然並不知道綠俏臨死之前到底有沒有說些什麼,但鄭姑姑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不僅是她,就是薛皇后,對鄭姑姑都禮敬三分。
其他的人顯然也沒料到鄭姑姑居然在,皆面面相覷,安寧郡主銀牙暗咬,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樣子百里雪早已經料到,來見綠俏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一早便請了鄭姑姑過來。
綠俏臨死之前到底有沒有說什麼?這是惠妃和寧妃腦海中飛快閃過的問題,寧妃因爲和綠俏沒有關係,所以更多的是意外,不像惠妃那般惶恐。
就是定力再強的人,在鄭姑姑冷然的眼神面前,惠妃依然忍不住臉色微白。
鄭姑姑視而不見,神情平靜而漠然,“奴婢參見惠妃娘娘,寧妃娘娘,太子妃。”
越是這樣,惠妃越是心驚,莫不是綠俏那個死丫頭臨死前真的說了什麼?
不可能的,珞兒說,此毒一旦發作,堪比鶴頂紅,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殞命,她應該來不及說任何事纔對!
百里雪神色悠然,似笑非笑,惠妃現在最關心的綠俏到底說了什麼吧?
因爲毫無心理準備,懊悔,驚惶,猜疑,不安,恐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惠妃的臉色極其不自然,“鄭姑姑不必多禮,太后娘娘鳳體可安好?”
光線昏暗,看不清鄭姑姑臉上細微的表情,只覺得她一如既往地沉眉斂目,意味深長,“惠妃娘娘放心,太后鳳體康泰。”
這聲音越發讓惠妃心神不定,她一直認爲自己是那隻黃雀,今天竟然做了一回螳螂,跳進了百里雪挖好的陷阱。